不同于以往那個驚慌和惡心的夢,這一次的夢里,她夢到了高中的時候。
【她們把她的校服丟進廁所里,讓她在升國旗的時候當著全校人的面被老師責罰;
一直讓她打掃衛(wèi)生;劃開她的校服褲子;用臟水‘不小心’潑向她;把biyuntao放在她的課桌之上……】
寥寥幾筆,道不盡她的遭遇。
我們把那稱之為——校園暴力!
……
恍惚間,宋弋清睜開了雙眼,渙散的目光一直盯著天花板。
受外面燈光的折射,她還能看到屋頂燈的形狀,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流出一道道鮮紅的血液,想要把她吞噬了。
這種頭皮發(fā)麻和神經(jīng)質(zhì)的感覺她自己都快要受不了自己了。沒有選擇開燈,她保留著這份恐懼,身體翻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把臉死死的壓在枕頭下,最后因為呼吸不順暢才把臉偏了九十度。
于她而言,陳書祁跟她算是同類。陳書祁很堅強,一個人在TG呆了兩年,宋弋清不知道他在TG又受了什么對待。再一個人從上海到重慶,她應該能猜到少年當初來時的希望,但現(xiàn)在在MG他還是不被理解。
陳書祁的性格固然有問題,但周圍人同樣是加害者。
已經(jīng)有人受過的罪,她不想要重演了,所以她想要救他。
這就是故事的開始!
一個同樣傷痕累累的人,渴望給另一個孤獨患者帶來希望。
——
不知道也就是幾時幾點了,被窩里的人聽到了一陣陣大力的敲門聲,而且越來越急切,還帶著呼喊。
“清清,宋弋清……”
宋弋清光著腳去門口開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你怎么來了?”并沒有特別的驚奇,宋弋清表現(xiàn)得比較平淡。
門外的女人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一看到屋內(nèi)的人藏不住的笑臉,足可以看出真誠。
“這都什么時間了還在睡,我看今天周一來看看你。”
至于為什么是周一,宋弋清很清楚。
劉女士把東西提進來放在地上,看到了宋弋清的腳,一下變得咋咋呼呼了:“哎呀,這什么天,你還光著腳,快把鞋穿上,要著涼的呀!”
宋弋清立刻在鞋架上找了雙涼拖鞋,劉女士還是不滿:“還穿什么涼鞋,晚上睡覺的時候穿雙襪子……”
對于劉女士的念叨,宋弋清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能照辦,去抽屜里隨便找了一雙襪子穿上。
然后立刻癱倒在沙發(fā)上。
也見識到自己女兒的懶散,劉女士還是收拾整個屋子。
宋弋清看她在屋里忙來忙去,也有心勸阻:“你別弄了,我自己知道收拾,有些東西我自己放的還清楚。”
也許現(xiàn)在的你們會覺得我是一個不孝女。
“媽。”宋弋清喊了一聲那個還在忙碌的人的身影。
“宋弋陽在學校。”
她想提醒一下她的母親,她還有一個兒子在學校里讀書。
但那人也清楚,沒有尷尬:“知道啊,今天不是星期一嗎?他應該還在上課。”
聽到這話,宋弋清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冷哼了一聲:“呵!”
不同于其他親密的母女情深,宋弋清跟她母親可以說是生疏,盡管她的母親極力給她營造出一副慈母親切的假象。
之后她母親又在廚房做飯,宋弋清想去幫忙。
“不用了,你看一下我拿來的那個白袋子,里面有些東西,上次那個中藥還有嗎?”
宋弋清有些心虛,就是她給王逸杰他們的那個。
“有。”
“那個治療胃病是最好的,我請專家看過了,他們說能調(diào)養(yǎng)的,我這次又給你帶了一些。這不是早入秋了嗎?重慶這天氣已經(jīng)快趕上冬天了,我又給你抓了些調(diào)理身體的藥,你體寒醫(yī)生說就得多喝點,而且兩味藥都沒什么壞處,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的。”
劉女士一直沉浸在她的個人發(fā)言里面,沒看到旁邊靠在墻邊太空遨游的宋弋清。
她多想這種事兒發(fā)生在早幾年,而不是現(xiàn)在。因為現(xiàn)在的她早就已經(jīng)不在乎別人的關(guān)心了。
“下次別帶來了!”宋弋清實在是不想打擊她的關(guān)心。
她看到劉女士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手里切菜的動作也是一頓,轉(zhuǎn)瞬間又恢復了,開始笑了。
“這藥好,再怎么身體也要養(yǎng)的,我給你抓的都找專門的人看……”
“這藥挺貴的!”那些錢來自他們家,她可能知道母親也要受些臉色:“而且?guī)蠋碌奶闊┝恕!?/p>
“不麻煩不麻煩,怎么會麻煩呢!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沒多少錢。”
借口!
沒有哪個男人會讓他的妻子,給她那沒關(guān)系了的女兒花這些錢。
最后宋弋清心一沉:“我不愛喝,下次別帶了吧!”
她也是真的不愛喝,太苦了。
明明生活已經(jīng)太苦了,為什么還總是要去品嘗其他的苦澀。
這下劉女士有些尷尬,嘴上說著:“那好…,好…,那你先出去吧,我來弄就行了。”
——
“多吃點,平時不好好吃飯,嘗嘗這個菜。”
飯桌上就兩個人,她母親一直在給她加菜。
不知道怎么,突然間她就來了一句:“謝謝!”
這種客氣讓兩個人都有些別扭,明明該是最親密的人。
劉女士還是關(guān)心了一下宋弋陽的:“弋陽現(xiàn)在生活得怎么樣,談戀愛了嗎?”
“沒有女朋友。”宋弋清說完之后頓了一下繼續(xù):“你有時間給他打個電話吧!”
宋弋清知道,宋弋陽雖然嘴上從來不說這些,但心里還是在乎。
“嗯。”
“媽~,你不用覺得虧欠我。”她當然知道她母親現(xiàn)在更多的是覺得有愧于她,所以才一個勁的對她好。
“我現(xiàn)在一個人挺好的,特別好。”
劉女士依舊帶著笑:“好,好就行。”
“談戀愛了嘛?也馬上二十四了,不小了!如果有喜歡的男生就嘗試一下吧!”
“再說吧!”再說吧,她已經(jīng)認命了。
劉女士小心翼翼的揣摩著宋弋清的想法:“那你今年回家過年嗎?回你爸那兒?又或者是媽媽的家?”
家這個字她已經(jīng)好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