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僅剩一天。
“你們那兒今天不是下雪了嗎?”
電話那頭的陳書祁有些緊張：“嗯，下了。”
因為他在說謊。
“上海冷不冷，你回去帶衣服了嘛?”電話那頭的宋弋清還在叮囑著。
“帶了。”
“什么時候回重慶。”
“過年之后就回來。”可是他從來沒離開過。
兩三天之前MG就放假了，這次春節俱樂部一共批了八天的假期，還算是多的了。
“你們家在上海哪兒?”宋弋清跟套話一樣，趴在床上眼里都是精明的算計。
她知道他沒回上海，但陳書祁想跟她演她就想知道他會哄她到什么時候。
本來告訴宋弋清他家在哪兒就行，但由于一些原因，他不是很想說出來：“一個小地方，你不知道的。”
軟著聲音像是乞求道：“明天回來不行嗎?”
細碎的電流從手機傳導到陳書祁耳朵邊，瞬間感覺像觸電了一般。
宋弋清在跟他撒嬌！
陳書祁平靜了兩三秒，最后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行。”
但宋弋清還是聽出了他的動搖：“啊！”故作惋惜。
“可我想你明天回來！”
她不想陳書祁一個人過年，不管他是出于何總原因沒有回家。
對面的人眉峰乍起，見似有些為難，但也抵不住最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好！”并不勉強。
“好了，那你去收拾東西吧，明天下午陪我去買些東西。”女生眼里的靈動和歡快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好！”
……
“陳書祁……”
“嗯?”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突然叫他一聲，但就是沖著電話那頭喊了。
“沒什么。”
——
大年三十，宋弋清和陳書祁約了個大商場。
宋弋清到了好久，一直站在門口，等陳書祁風塵仆仆的到了之后宋弋清凍得已經全身僵硬了。
來人一看到她就很緊張：“怎么沒進去。”
宋弋清雙手揣在衣服兜里，整個腦袋恨不得縮進去埋著，一邊耳朵還卡著一個藍牙耳機：“怕你找不到。”
“你的東西呢?”
話一出陳書祁立刻緊張了起來，看向宋弋清的眼神里警惕中多了幾份閃爍。
“放回去了。”
他不是不適合說謊，只是在面對宋弋清那純白的眼神的時候，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污穢。
“哦！”宋弋清表面淡定的回了一聲，假裝不在意。
但陳書祁還是從她眉角細微的皺起察覺出了她的不滿，盡管也就那么一點點，盡管宋弋清沒明確表現出來。
宋弋清露在外的整張臉都出奇的白，并不是那種粉底刷過的顏色，反而倒像是凍得麻木了一樣。
他感覺出宋弋清是一個很怕冷的人。
“先進去吧，等了好久了，冷著了嘛?”
宋弋清小碎步式轉身：“沒有。”
進商場之后宋弋清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杯奶茶。
看了一會單子，她也沒拿定主意，只好求助旁邊的陳書祁。
用手肘碰了碰陳書祁：“楊枝甘露還是芋泥啵啵綠茶，這兩杯買哪一杯。”
整個過程宋弋清的手都沒離開過她的衣服。
對方看了點單的牌子一樣，轉身去跟店員交流：“一杯楊枝甘露，一杯芋泥啵啵綠茶，少糖熱的。”語氣是照常的平淡。
整個過程沒有給宋弋清一個機會，付款之后示意她往那邊挪，讓出位置來給其他人點單。
“我喝不了那么多，喝多了我總想上廁所。”宋弋清小小的腦袋里藏了大大的迷惑。
陳書祁毫不在意：“一樣喝半杯！”
其中一個離得最近的店員像是聽到了一樣，憋著一股姨母笑的表情看著他們兩。
“你要買衣服?”這個商場最多的就是衣服，而且一看也不是很便宜。
“嗯。”兩個人在旁邊站著閑聊。
“你不想出來呀?”宋弋清詢問道。
“沒有，我不會選衣服。”他自認為審美不高，說話也少，給不了宋弋清實質性的意見，而且總是冷著一張臉。
可宋弋清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你說的嘛?有事叫你！”
宋弋清回答得理所應當，沒有一點見外的意思，霎那間讓他整個人像被注射了肌肉僵硬劑一樣。
對，確實是他說的，原來他說的話在宋弋清眼里并不只是說說而已，她當真了。
“你不愿意?”
“沒有，很榮幸。”榮幸在宋弋清眼里，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
“這件怎么樣?”
“好看！”
“這件呢?”
“好看！”
“這件會不會太花了?”
“沒有，很好看！”
宋弋清：……
試了這么多套衣服，陳書祁的話換來換去就是那一句。
而陳書祁從始至終除了那句‘好看’就只是雙手端著兩杯奶茶站在試衣間外面等著，饒是宋弋清試了這么多衣服也不嫌累的站著。
惹得宋弋清嘟囔得小聲抱怨了一聲：“你怎么什么都覺得好看！”
不是他什么都覺得好看，確實是宋弋清穿的他都覺得好看。
走到他面前彎腰喝了一口其中的一杯奶茶：“換一家吧！”
“不買嗎?”
宋弋清有些惋惜：“我覺得不是很好看。”
他其實想說，她要是喜歡，他會買給她的。
可他又害怕宋弋清覺得他無趣，不能給她什么意見。
從那家店出來之后，兩個人手里各拿了一杯奶茶。
“你不喝嗎?”
而恰巧陳書祁手里那杯是宋弋清剛才喝過的，陳書祁看向那杯奶茶的表情有些渴望。
“不喝！”
“那你喝這杯，這是果茶。”宋弋清貼近他，把她手里的奶茶往他嘴邊送。
“沒喝過的。”她以為陳書祁是有潔癖，準備交換回來。
說實話，他是想上嘴的，但在宋弋清面前，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不用！”
“哇～”路邊櫥窗的一件冬季連衣裙立刻吸引了宋弋清的注意，還沒等陳書祁挪動腳步，宋弋清就已經走了進去。
她湊在那件衣服面前看：“還挺好看的！”
跟看之前那些衣服的眼神不一樣，宋弋清現在眼睛了有光，他確信宋弋清現在是真的喜歡這件衣服，盡管他并不覺得這件衣服特別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