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湛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十一點。

打開門，燈光敞亮，客廳里隱隱傳來一兩聲輕笑聲。

舒語聽到開門聲，轉頭一看，笑瞇瞇地說：“你回來了呀?！?/p>

“嗯。”許湛應了一聲，換上拖鞋，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正在看一部新出的紀錄片，雖然是嚴肅的文物主題，但旁白和動畫頗為生動搞笑。

他看著有些疲累，舒語怕電視機的音量打擾他休息，于是按下暫停鍵，站起身問：“你要不要洗澡？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許湛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些許不悅：“我不是請你來當傭人的?！?/p>

舒語微愣，有些委屈地嘟囔：“可是煙煙說，祁野回家的時候…她也會這么問的…”

他對她這么好，相應的，她也想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何況放洗澡水這種事，許煙明明說是夫妻間的小情趣來著。

許湛輕咳一聲，這話從許煙嘴里說出來，似乎帶上了一層別的意思。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許煙到底是怎么想的，說這么含蓄，她以為舒語這種小傻子能聽出這話里的暗示嗎？

他的表情瞬間柔和了幾分，低頭按了按眉心，低聲道“對不起”。

他太敏感了。

“沒事，那我去啦?！笔嬲Z臉上重新有了笑意，蹦跶蹦跶地就跑開了。

許湛按了按眉心，起身脫了西裝外套。

等放好熱水，舒語神秘兮兮地湊到他面前：“你快洗，洗完還有驚喜哦?！?/p>

許湛：……

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太過天真，他真的會誤以為將會發生什么。

但即便如此，他內心還是隱隱有了一絲幻想。

然而事實證明，幻想，終究是幻想。

等他被她拉著手腕坐到飯桌前時，他內心的最后一絲彩色的幻想破滅了。

她先是從背后拿出了一個黑色紙袋。

“生日禮物?！?/p>

里面的盒子，打上了蝴蝶結，但隱隱能看出一半logo。

大概是什么，他也猜到了。

打開盒子，果然如預料。

雖然挺開心她記得，但心里還是暗暗有些失落，比起用錢買得到的禮物，他更期待她的用心。

“你不喜歡嗎？”舒語對他的反應感到些許失落，大概是見多了這種禮物吧。

“喜歡?！?/p>

“沒關系，還有一樣?！彼D身跑進廚房，過了一會兒端出了一個白色瓷碟。

上面還蓋著一個大碗。

許湛輕笑：“你不會還給我補做了長壽面吧？”

舒語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眨眼。

在碗揭開的剎那，許湛愣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掩飾住內心的激動問：“怎、怎么會想到做這個？”

“還是不喜歡嗎？四年前你說好吃的，我還以為你喜歡?！彼M力隱藏自己的失落，但眼神還是忍不住暗淡了幾分。

“我喜歡?！彼ь^看向她，此刻的眼神，和之前說“喜歡”時的截然不同。

舒語松了口氣，催促他：“喜歡就好，我好久沒蜜桃派了，你吃吃看味道有沒有變?！?/p>

許湛咬了一口，是記憶里的清甜味道。

他垂著眼眸，眼底閃過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