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舒語和許湛到達接機口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了她和祁野的身影。

“小語！！！”許煙飛奔而來，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舒語被撞得后退了半步，許湛眉頭一緊，迅速地伸手搭在她腰際以防她被撞倒。

嘖，這小身板。

舒語的注意力都放在許煙身上，并沒有察覺到許湛的動作。等許煙放開她，她輕輕朝祁野點頭問了好。

這些年來，她和祁野見面并不多，但每次見，都會覺得他比上一次似乎更鮮活了一些。這或許就是許煙帶來的魔力吧，如果不是見過他自卑絕望的模樣，舒語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大方得體的紳士，還有那樣一段黑暗的曾經。

真好呀。

祁野平靜地著將許煙拉回自己身邊，低頭寵溺地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注意點，別摔了。”

“這么擔心我呀？”許煙笑得十分得瑟。

祁野俯身湊在她耳畔，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我擔心你弟找我算賬。”

許煙微愣，視線掃過對面的二人，恰好看到許湛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垂著眼眸，注意力全在舒語身上。

許煙輕嘖了一聲，心想：也太慫了吧，想當年她喜歡祁野的時候，追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舒語和許湛并不知道自己成為了他們的討論對象，只以為他們在公然秀恩愛。

這極其準確地觸到了許湛的雷點，他甩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伸手捂住了舒語的眼睛：“少兒不宜。”

舒語愣愣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輕掃過許湛的手心。

他喉結不自覺動了動，手心有點癢，心頭也是。

舒語沒把他的手拉開，也沒有解釋。

其實她雖然視線在秀恩愛的倆人身上，但思緒早已飛遠。

她突然……想到了和許湛在游樂園的時候。

沒有緣由，但就是突然想到了。

眼前一片黑暗，但心頭有些東西，像在漸漸拂去表面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有些忐忑，卻又有些暗喜。

“嘿！我的孩子們！”

身后傳來一聲熱情的呼喚，四人默契地回頭，便見許爸許媽拉著行李箱，開心地朝他們揮手。

舒語一緊張，本能地扯住了許湛的衣袖。

許湛低頭看了眼，順勢將她牽住，安撫著輕輕晃了晃她的手臂，似乎在說：“別怕，有我在。”

趁著其他三人默契呼喚“爸、媽”的時候，舒語也偷偷開了口，只是聲音小得完全沒人聽清。

林卿挑了挑眉，視線集中在害羞的舒語身上，笑瞇瞇地調侃：“小語剛才叫我什么呀？我沒聽清哎。”

舒語的耳朵開始發熱，垂著腦袋低聲重復：“媽……”

“哎。”林卿笑得很是開心。

許煙在一旁默默提醒：“媽，魚尾紋都笑出來了。”

“瞎說什么呢，你媽我永遠十八。”

一旁的許爸拎著行李箱一臉無奈，舒語又朝他微微鞠躬，輕喊了一聲“爸”。

在看到對方雖然沒什么笑意，但依舊微微點頭的那刻，她的心終于安定了一些。

在回家的路上，許爸許媽坐在后座，許湛自然而然地被趕到了副駕駛。

林卿握著舒語的手，似乎是想把這些日子以來沒問明白的一次性全問了。

“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呀？”

“好幾、幾個月了。”

舒語不擅長撒謊，自然回答得磕磕絆絆，幸好林卿只當她是害羞緊張，并沒有懷疑什么。

“婚禮呢？有在準備嗎？”

“額。”突然被提到這個話題，舒語一下子愣了，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許湛也從未提起過。

她求救似的看向許湛的后腦勺，似乎是心靈感應，下一秒，許湛淡淡地回：“我們沒準備辦婚禮。”

“為什么呀？”林卿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你這不是委屈了小語嗎？咱家辦不起婚禮？”

“媽，不是這樣的……”舒語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許湛頭都沒回，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托你們的福，我這幾個月一個人掰成八個人用，哪有時間籌備。”

“那蜜月旅行呢？也沒有？”

“您說呢？”

“這……”林卿怒上心頭，拍了拍老公的手臂，語氣嚴肅：“你趕緊把工作接手了！兒媳婦要被氣走了我找你算賬！”

舒語：……

許湛心里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