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語第一次在許家過年，才發現他們家其實很傳統。

吃完年夜飯，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直播，舒語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歡樂。

而許遠方對她的態度也親近了不少，聽許煙說，上次不歡而散后，二老冷戰了整整一周，直到許遠方承諾以后再也不摻和小輩的婚姻。

大年初一，許家陸陸續續有親朋好友來拜年。

舒語被林卿拉著見了無數長輩，臉都差點笑僵了，但好在長輩們的態度都還算和藹，除了被父母逼著叫嫂子的姚藝一依舊對她冷眼相看。

舒語聽許煙說，姚藝一所謂的實習，去了三天就罷工了，并且逢人就黑影帝耍大牌，大概因為這事兒，她心底怨氣更重了吧。

但她本來也沒準備和她交朋友，所以倒也無所謂，最多用冷眼還以冷眼。

以前遇到不喜歡她的人，舒語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主動示好，但現在，卻漸漸變成了，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反正我也不喜歡你。

或許也算一種進步吧，她欣慰地想。

見長輩們聊得正歡，她也不太插得上嘴，舒語和林卿說了聲，便準備回房休息一會兒。

打開門，卻驚訝地發現姚藝一正在房里翻看著許湛書架上的書。

雖然這以前是許湛的房間，但現在，是他們夫妻的房間，對于姚藝一這種不經允許就私自闖入的行為，舒語十分不滿。

姚藝一回頭瞥了她一眼，又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眼神，完全當她不存在。

舒語攥了攥拳頭，告訴自己：要走也該是姚藝一走。

她徑直走到床邊，聲音不大卻堅定地說：“姚小姐，我想休息一會兒，麻煩你出去。”

姚藝一連頭都沒抬，嗤笑道：“許湛哥的房間，過去二十多年我進過不知道多少次，從來都不用和他說，還需要你允許？”

“那是以前，但現在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房間。”

“你的？”姚藝一“嘭”一聲合上書本，眼神凌厲地瞪向她，仗著房間里只有她們倆，言語絲毫不留情面，“雖然我不知道你這種村姑是用了什么方法勾引到了許湛哥，但你真覺得飛上枝頭就能成鳳凰了？哪天許湛哥厭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舒語緊緊攥著拳頭，她以為自己會想哭，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并沒有。

曾經的隱忍，似乎被徹底激發。

“你要為自己而活。”

許煙曾經的話，又一次蹦入腦海。

是啊，如果連自己的尊嚴都無法維護，她才真的沒有資格與他并肩。

怒極反笑，舒語柔柔地揚起嘴角：“姚小姐出身豪門，但說出口的話，似乎卻比我這村姑粗俗多了。”

“你！”姚藝一往前沖了一步，揚手的瞬間，卻想起要是在她臉上留下證據，許家人必定不會放過她。

她默默收回了手，冷笑著嘲諷道：“你不就仗著那副柔柔弱弱的嘴臉好引起許湛哥的同情嘛，怎么？他一不在，就懶得裝了？”

“好臉色是給人看的。”

換句話來講，眼前的并不是人。

舒語暗自慶幸，近墨者黑，她和許煙做閨蜜這么多年，多少也學到了點許煙懟人的本事。

姚藝一噎了一下，她原以為舒語是個好欺負的，但沒想到伶牙俐齒起來，居然也有幾分本事。

“要是許湛哥知道你這么兩面派，你猜他會說什么？”

舒語還未出聲，房門卻被推開，許湛悠閑地靠在門框上，嘴角帶笑，眼神溫柔地看向舒語。

“我會說——”

“寶貝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