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里人睡的早。屋外漆黑一片。狂風怒吼,仿佛要把這個世界翻過來。
乾楓和王君一人一間房間,兩人正盤膝坐在床上。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以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混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幽!心無掛礙、意無所執!......”
一段道家靜心咒后,兩人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丹田中那朵蓮花靜靜的吞吐著混沌之氣。
一絲絲靈氣如月華,透過身上的毛孔進入四肢百骸經脈丹田,最后匯入金丹之中。
屋子里充盈著淡淡的茶香。丹田中那朵蓮花感覺到了什么,歡快異常。
這時,兩只綠色的手掌探入屋內,朝乾楓和王君抓來。
兩人驚出一身冷汗,想要逃脫,卻發現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整個天地之間,仿佛都被這兩只大手占據,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眼前光影變幻,兩人還在臥牛村。
“怎么回事?”王君看著同樣驚恐的乾楓。
“不知道。”乾楓和王君走在茶園里。
前面一個少女正在忙著采茶。少女一身粗布衣裳,身前掛了個小竹簍。
少女纖長的十指在茶樹上飛快的跳躍。天氣有點熱,一滴滴汗珠從少女臉上滾落,晶瑩的汗珠打在茶葉上,發出悅耳的嘀嗒聲。
王君上前跟少女打招呼,少女似乎聽不到看不見王君。
“她看不見我們,也聽不見你說話。”乾楓說道。
“這是幻象?”王君說道。
“看看再說吧。”乾楓說道。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提著食盒走進茶園。
“女兒,歇息一下吧。娘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麻辣豆腐。”
“娘,我馬上就好。”少女把跟前幾株茶樹上的茶葉采完,把小竹簍放在地頭。
“娘,你吃了嗎?”少女接過米飯。
“娘吃過了。家里幾只雞也爭氣,這段時間下了不少蛋。我拿了些到鎮上去賣。留了些給你和你弟弟補身子。快點吃吧。”
“娘,家里房子漏雨,賣了這批茶,把破瓦換了吧。”
“是該換了,一下雨,四處漏,屋子里到處濕漉漉的。”婦人從身上取下一個竹筒。
“帶的水都喝完了吧,喝點水。”
少女接過竹筒,拔開塞子,喝了口水,“咱家的井水就是好喝。”
“唉,以后你嫁出去了,想要喝就不容易了。”婦人嘆了口氣。
“娘,我不嫁人。我要一輩子照顧你。”
“傻丫頭,哪有女兒家的不嫁人的。娘如果不嫁給你爹,哪來的你和你弟呀!”
“我不管。我不嫁。”
“這次的不一樣。你嬸子說了,這家人家不錯。那位公子也是個讀書人,知書達禮。將來考個狀元,高官得做,俊馬得騎,光耀門楣,你也就成了少奶奶。多好呀!”
“娘又在騙我。那人我趕集的時候看到過,呆頭呆腦的,不修邊幅。我不喜歡。”
“唉,你呀,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娘,你喜歡你要吧,反正我不要。”
婦人拿寶貝女兒沒辦法,提著食盒回去了。
少女見婦人下了山,這才站起身來。
“青牙,青牙,出來吧,我娘走了。”
喊了三聲,茶樹上,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出來。
“茶樹精?”乾楓說道。
“這是不是昨天客棧喝酒的那幾人說的茶神呢?”王君說道。
“他們兩一個精怪,一個凡人,要在一起嗎?”乾楓說道。
“聽聽他們說什么?”
茶樹上那人跳了下來,這人看上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身高八尺,寬寬的肩膀,身材筆直。生的很俊朗。
“你娘讓你嫁人呢?”青牙說道。
“我又沒答應。青牙,你帶我修仙吧!”
“我現在還不能收你做徒弟。”
“為什么呀?”
“再等我五十年好嗎?五十年一過,我就帶你離開這里。”
“你混蛋,五十年以后,我都要老死了。”
“我這里有仙丹,你吃一顆,青春永駐。”青牙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丹藥。丹藥約莫黃豆大小,清香撲鼻。
少女一口把仙丹吞了。
兩人溫存了一番,青牙離去。
青牙剛走,平地一聲雷,少女倒在閃電中。
一縷殘魂從少女的尸體里飄了出來。青牙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將少女的殘魂收入一枚玉鐲中,失去蹤跡。
茶園空蕩蕩,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乾楓和王君。
“那女孩遭天劫了嗎?”乾楓說道。
“陰神虛坤說過,逆天而行,會遭五雷轟頂之劫。”
“你有沒有覺得太殘酷了?女孩兒沒做錯什么呀?就是想修仙,犯什么天條了?”乾楓有些不憤。
“天上的事,我們哪里說得清。”王君說道。
“你們看完有什么感觸嗎?”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說道。
“誰?”兩人差點跳起來。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說話這人顯出真身。
“唉呀,這不是青牙嗎?”乾楓和王君異口同聲說道。
“對,我就是青牙。”青牙的面像看起來像十八九歲,實際上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
“前輩,是你帶我們來這里的?”
“不錯。實不相瞞,我就是村里人口中的活神仙,茶神。方才我察覺身上的靈氣被吞噬,才把你們找來。”青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