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樣的獲得當“目的”的人,未必能在大家分頭的當時就及時明了了那些看似放著好好的前途不要的“傻子”,其實不過是和自己想要的不同而已;
但那些“傻子”卻一直就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得到又究竟是否就是自己最終想要的?還是說,那些只不過是要得到他們真正想要的而必須分階段的需要用到的手段之一?
就是因為清楚,才會因為這樣的清楚的日日強化著作為權衡的標準,而得以越來越敏感于對“夠”的分寸的把握。
他們的那些所謂的讓旁人容易誤會的“知足”、“無所謂”,其實根本就不是貪不貪的問題,而是他們對自己想要的一直就比旁人所以為的要看得更遠、更廣,是在權衡了更多之后,就自然會做出的必須要平衡、及時止損、把為達到最終目的所需償付的各方面的代價給整體的降至最低——才必然會做出的理性抉擇。
而在這類人中,像齊路這樣的,其實又能再分為一類:只因,她的所謂“想要”,并非是她的主動首選,而是被魔力逼迫著因為“沒法選擇自己的生死”——是在這樣的現實前提之上,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終于對她不能不接受的“活著”有了稍微有點所謂的需求。
這樣的所謂,是魔力替她決定了“必須活著”的情況下、才必然會本能產生的是為適應她沒法選擇的這種活法才有的、是與這活法相對應的從心態到能力的一整套環環相扣著產生的具有特定的演化、精進方向的存在方式及對應的優勢。
進而,就自然會生出或有意或無意的既是這樣的優勢必然導致的、也是必然會更加強化了這樣的優勢的進一步精化的、是與這樣的優勢相對應的一系列是這樣的活法所必需的各方面的需求;
然后,就又會因為要滿足這樣的需求和維持這樣的需求,而又必然會需要去了解并愈加敏感起來——對于平衡這些方面的所需所需要把握的合適分寸。
就算可能最終真正想要的和一路走來要做的各種取舍會各有不同的,但底層的本質模式,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都得首先要有想要的,然后才會有需要的,然后才會有需要平衡、在乎的對應的各個面,然后才會有需要拿捏、平衡各個面的合適分寸……
不只是像齊路這樣的魔法師是如此,就連普通人也同樣是這樣的。
區別不過是大家各自最底層的真正想要——這個最初的始發點和最終會抵達的終點不盡相同,——這才最終造就了大家各自不一的人生軌跡。
“影應該也是這樣吧?”
毫無征兆的突然開了竅,就讓齊路突然領悟:或許,這世上只剩她能懂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敢這樣斷定,只是因為她發現了:她和影想要的——或者說,是因為自身魔力的特性而被迫接受了必須就是這樣的活著之后、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的所謂的“想要的”——在這點上,他倆的前提是一樣的;而后被迫選擇的“想要的”,又恰好是一樣的。
其實,這樣的感覺,從他們看到彼此的第一眼起就有了。但當時影是覺察到了,并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這樣的直覺,也接受了自己這樣的判斷;但齊路卻選擇了警惕和質疑。
只不過,像這樣的更多只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才選擇的刻意排斥,之后的現實是:齊路也并沒能堅持多久。
待齊路后來用“正常”手段去到了影的身邊——不管影先是用那個“蕭董”的身體來做容器的保持自身存在的那之后的十年,還是再之后又轉移到了那“蕭董”的獨子身上后、又持續至今的這樣的繼續存在法,——齊路都是雷打不動的在去了影的身邊后,就開始在每周日的零點,準時的出現在影所在的任何地方。
這樣例行公事的每周一次的單獨相處一小時的交談、或就只是靜靜地陪著影——做這件是齊路到了影的身邊后、影真正需要她做的事的時候,齊路都是用魔力直接去到影的身邊。
這樣的事,到如今已經持續了十五年,一直就只他倆知道。
不會再有別人知道這個秘密:每周日的零點到凌晨一點的這一小時里,會有人只需推開門,就能直接跨越地理距離的直接去到影借用的不管是之前的父親還是之后的兒子的身體、它當時的所在地。
別人只會知道:這父子倆雖然并非經常和這個齊路單獨見面,但都一直就在各方面都特別優待著她。
別人只是看到了:這對一直就貌合神離的父子,似乎是出于他們各自同樣都不能告人的不同目的,而都刻意毫不避諱旁人眼光的對齊路一直就有著各種的優待,總是有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個齊路,不僅有他們的勢力罩著,而且,她在他們那兒還不是“下屬”的地位,而是就連他們父子本人都會忌憚她幾分的這樣特別的存在;
這個齊路,是自從被“蕭董”帶回來后,就一直橫在他們父子之間,是比那個兒子還要重要,同時又是唯一敢對“蕭董”大小聲、還竟然能制得住他的奇怪存在。
這個圈里還一度盛傳:齊路其實根本就是“蕭董”在外面的私生女。不然怎會這樣寵縱著她?就連蕭董的獨子,在她來了之后,都不能不看著她的臉色生活——因為蕭董更在意齊路,更偏愛齊路;同樣的要求,他這個兒子去說就不管用,但只要齊路愿意幫他去向蕭董索要,就一定能被滿足。
圈內盛傳的這些,發生的具體事情部分確有真實的成分,但推測,就根本只是不知內情的外人對他們家的私事的各種自我滿足的意淫而已。
再加上他們三位當事者的始終沉默、對這些傳聞從來選擇置若罔聞的,就更加使得這類的流言蜚語越傳越逼真,也越來越有人愿意對它們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