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火車站旁邊的一家咖啡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暖氣驅趕了初冬的寒意，柯為宏脫下大衣，掛在相鄰椅子的靠背上，行李袋則貼著腳邊放在地上。

于飛點了兩杯咖啡后，掏出父親跟兩位好友的舊時合照，遞給他。

“這是表哥。”柯為宏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柯為華，接著他抬眼打量了下于飛，繼續說道，“照片最右側的人是你父親吧？你和他長得很像，你爸爸現在身體還好嗎？”

“我爸爸在半個月前已經過世了。”

柯為宏愣了一下，接著問道：“病逝的？”

于飛點了點頭。“我爸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去世之前一直住在醫院里。”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柯為宏安慰道。

“我這次來青楊就是受亡父所托尋找蘇達明的，只是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在我到達前就被害了。”

“起先聽你說起這件事，我相當吃驚，兇手抓到了嗎？”

“警方還在偵查中。”

“難道蘇達明生前得罪了什么人？”柯為宏本能地認為。

“不知道，可是這樣一個半出家之人會得罪什么人呢？”

“說的也是。”

這時服務員將咖啡端了上來，于飛喝了一口，接著問：“柯叔叔這次來青楊也是找蘇達明的吧？”

“前段時間我整理老家祖屋，發現表哥留下的一本日記……”柯為華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在列車上聽到了你的電話內容，你知道我表哥已過世幾十年了吧。”

“那么小的一個空間，你想不聽我講電話都難。”

柯為宏繼續說道：“我表哥的日記里提到了蘇達明，及他們年輕時的一些事情，我想去找蘇達明讓他幫我解答一些疑問，只是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人世，我現在也只能帶著疑問回老家了。”

于飛知道柯為宏沒有說實話，他找蘇達明一定還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極可能跟蘇達明的被害有關。

“你起先說，‘列車上死的不應該是一號包廂的導游’，是什么意思？”

柯為宏的問題將于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將杯里剩余的咖啡一飲而盡。

“你已經知道犯罪嫌疑人是我們同包廂的那個女人，還有6號包廂的年輕男人吧。”

“是的，我目睹了警察抓捕他們的全過程。”

“那你也知道我是較早發現兇案的目擊者之一吧？”

柯為宏點點頭。

于飛繼續說：“所以我看到了一些警察沒有看到的人和事，我想男導游可能是做了別人的替死鬼。”

“替死鬼，誰？”

“還記得火車不久前的那次長時間停車嗎？原本掛在13號車廂的車頭移到了一號車廂，車頭位置的變動改變了行車方向，也讓兇手混淆了左右，因此我判斷，他真正要去的不是一號包廂，而是與之相反的11號包廂。”于飛目光凝視著柯為宏，“我想他們原本要下手的對象，應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