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殷吩咐黎叔把車開到譽野公寓八棟樓下。
公寓是一層一戶的設計。
電梯門打開,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余吟把手指放在鎖上,正打算開門。
不知又是哪個欠揍的小子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現在的男生都認為女生好惹嗎?
小偷?流氓?搶劫?推銷?快遞?
余吟抓住對方的手腕,準備使力。
“喂喂喂,停,住手,我是林致,林致,林致!”林致將自己的名字重復了三遍,余吟才終于停下來,定睛看著他。
“你不是在出差嗎,怎么在這里,回來也不知道發信息給我。”
“我給你發信息了,還打了電話,你手機關機了。”林致跟在余吟身后進屋。
余吟隨手將書包放在茶幾上,把肩上的校服取下,隨手扔在床邊。
林致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打開余吟的書包,把里面的書本拿出來,隨意翻閱:“嘖,書本這么干凈,讓林渡知道肯定要說你不好好學習了,咦,這里有一頁筆記很多唉。”
余吟書上,有幾頁筆記做得特別詳細,這字跡看著完全不像余吟的,他是看著余吟長大的,不可能連自己妹妹的字都認不出來,這一看就像是其他人寫的。
“葉久幫你寫的嗎?不像啊,難道是顧殷?也不像啊。”林致像是嗅到了危機的味道,蹙起眉。
“你今晚是要睡兔兔的房間嗎?”余吟試圖打斷他的話。
“這筆記到底誰寫的!”余吟想要引開話題,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林致站起來看著余吟。
“旺財,你有沒有聽我講話,筆記誰做的重要嗎?”余吟也氣急了,喊出了林致的小名。
林致瞬時就蔫了,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長腿,委屈的不要不要的:“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嘛,這么兇干什么。”
“旺財,你今晚睡客廳,我幫你把被子拿出來了。”余吟把薄毯往沙發上一丟,走進廚房切水果。
“又睡客廳,你們就不能買一張大一點的沙發?林渡錢這么多,就算真的窮的揭不開鍋,賣一臺跑車也還是能買一張沙發的吧。”
林渡有潔癖,若是知道他睡他的床,不知道又會怎么折磨他。
余吟把西瓜放在林致面前,惡狠狠地看著他:“你又想賣掉兔兔的跑車,信不信我把你的樂高給賣了。”
林致早就想把林渡的車買了,這愛好比他的還費錢。
林致朝她吐了吐舌頭,一副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你倒是賣啊,你又找不到我苑子大門的備用鑰匙。”
余吟咬了一口西瓜,冷笑一聲,抽出紙巾擦干手,摸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林致抱著西瓜,湊過來,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學著余吟一個冷笑:“你打給明嫂有什么用,她又不知道我的備用鑰匙在哪。”
余吟糾起眉,萬分嫌棄地推開他:“你走開,西瓜汁會弄到我手機上的。”
手機響了幾聲,電話那頭就接通了。
“喂,小姐。”
“明嫂。”
林致在一旁嘲笑:“別做無謂的掙扎,你就是不知道我藏哪了,你也猜不到。”
這丫頭死也不會猜到他把鑰匙放在了她的院子里,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嫂,我苑子里秋千下面有一塊大石頭,你把它移開就會看見一把鑰匙。”余吟嘟起肉肉臉,抱著大兔子,笑瞇瞇地看著林致。
林致坐在沙發上猛地坐起,難以置信地看著余吟。
她有讀心術?不可能啊!我藏得這么好,哪個小女生平時這么閑去扒拉一塊這么大的石頭?
“我的好妹妹~”
“明嫂,幫我把林致菊苑里的積木——”
余吟這話還沒說完,林致一個飛撲過來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捂住手機的麥克風,小聲湊到耳邊:“上次你說的想要那款限量版的手表,我給你買。”
余吟眼里閃著星星,一臉狐疑地問:“真的?你這么大方?”
林致掩面點頭,那可是一千萬大洋,心疼自己的小金庫。
余吟這只虛偽的狼崽,不愧是和林渡同一對爹媽生的,這訛人的技術就跟她那奸詐的哥哥一模一樣。
“喂?小姐?您還在嗎?十月初就是老爺生日了,我正巧在打掃你的苑子,鑰匙我已經找到了,有什么吩咐嗎?”
林致差點就要哭出來,還以為明嫂在主苑,到余吟的櫻苑得花個七八分鐘吧,沒想到明嫂今天這么配合。
余吟帶著幾分狡詐地看了一眼林致,林致雙手合十,頭低的很低,十分卑微,差點就要給她跪下了。
“那個,明嫂,我就是讓你順便把林致的苑子打掃一下,尤其是那些積木,好生照顧著,待林致回去若是少了一塊我問你們話昂。”
余吟掛了電話后,林致徹底癱軟在沙發上,剛才真是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小公主一個不高興,讓明嫂一把火把他苑子給燒了,畢竟這事小時候不是沒有過。
林家主宅有很多間苑子,林致本住蘭苑,但因為林致頑皮,帶著余吟出去捉迷藏,結果耍小聰明,趁著余吟數數這段時間里,悄悄溜回了主宅,留下小余吟一個人在外邊。
林致至今還記得那場景,這個小公主往木凳上一坐,頭一昂,高傲得像只小天鵝,看都沒看他一眼,讓明嫂一把火把他的蘭苑給燒了。
最氣人的是,爺爺林榮居然還在一旁,冷哼一句活該,把他幼小的小心靈扎的是千瘡百孔。
十三歲大的林致就在主宅的木制長凳上一連睡了大半個月,別問他為什么不去別的苑子,因為林榮把其他苑子上了鎖,就連自己親愛的爸爸林暮也把自家的苑子鎖了起來。
后來他花了大半個月把余吟給哄得心情好了,爺爺才大發慈悲把現在的菊苑賞給他。
“過幾天跟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好不好?”林致躺下玩了會手機,想起來還要宴會的事。
“什么宴會?有什么人?”余吟一邊咬著西瓜,一邊把電視打開。
“一個普通的宴會,參加的還有誰,就是上流社會那些小姐少爺們唄,聽說蕭樂的弟弟也會去。”
“樂樂的弟弟回國了?”
“群里傳出來的,我也不清楚。”
蕭樂的弟弟常年在國外,再說,蕭樂的弟弟回國,蕭樂怎么可能吱都不吱一聲。
“什么時候?”
“嗯......十月吧,大概十二號左右。”
“是十二號?”余吟握住遙控器,重新確認一遍。
“對,十二號。”林致有些懵逼,很平常的一個日子,怎么余吟反應這么大。
“十二號久久要去演唱會,我要陪樂樂去相親。”
林致云淡風輕地把西瓜塞進嘴里:“小屁孩跟著去湊什么熱鬧,跟著蕭樂不學點好。”
“哼,老男人。”余吟沒好氣地遞給他一個腳丫子,“記得把碟子洗了,把桌面收拾好。”
老男人?他今年二十五!這嘴巴誰慣的,說出來的話這么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