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吟剪刀把鹽袋剪開一個小口,正好馬世允去開會了,還沒回來,她溜進主任辦公室,倒了小半包鹽,并且搖勻。
本來她想的是,把整包鹽都弄進去,這樣她把空袋子拿走,也好消滅證據,但鹽倒到一半,就聽見樓下有人喊馬主任,嚇得她趕緊收住手。
很不巧,她準備下樓梯的時候,馬主任正在沿著樓梯上來,現在這情況,她厚著臉皮提著一大包作案工具下樓,會不會被抓個現行?
她自出生以來,從來沒這么慌過,這都是袁徹那臭小子出的餿主意。
她這么想著,身后突如其來一股拉力,將她扯到了走廊角落里的一個凹位里面,位置剛好夠兩個人擠一擠。
“喬治!”
“噓!”蕭禮捂住她有些聒噪的嘴巴,“馬主任還沒進辦公室。”
余吟有點木訥地點頭,剛剛在數學課上褪下去的緋紅現在又重新燒了起來。
蕭禮松開她的時候,手掌擦過她的睫毛,整個人愣了一愣,道:“佩奇兄弟,你鹽撒了。”
“喔,哦。”余吟扶住自己手里的眼袋,“喬治你怎么在這——”
她的話音還沒落,主任辦公室里就傳出來一陣罵聲:“那個臭小子往我杯子里放鹽,給我滾出來,看看我扣不扣你學分。”
馬世允一邊罵著,一邊端著杯子走出辦公室,氣急敗壞地四處張望。
蕭禮輕輕靠近余吟,手不安分地捏了捏她的耳朵,看著她通紅的臉,忍不住調戲:“小免,你真的缺鉀。”
缺鉀。
二硫碘化鉀。
我。
蕭禮。
想親你。
余吟還沒反應過來這話什么意思,蕭禮已經提著她手里的鹽走出的凹角。
“蕭禮,你怎么有空在這,是不是有有興趣報名其他的競賽了?你盡管說,我幫你報名。”
余吟在角落里撇了撇嘴,馬主任,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大嚷著:哪個混蛋干的趕緊出來,下一秒就換了一副嘴臉,討好著:蕭同學,有何貴干啊?
蕭禮十分淡定,抬起手里的加碘鹽,揚了揚:“我看主任您最近臉色不太好,想給您補點氯化鈉,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點。”
“哦,原來是蕭同學干的啊,這么好心,還知道關心主任了,真的是......太棒了。”馬主任把杯子里的加碘茶一飲而盡,笑得比哭都難看,“蕭同學真是我們華信的榜樣,難得你有這份心,剩下的鹽你也不用拿回去了,直接給我吧,我也把你的這份感恩之心分一點給我們學校的老師。”
蕭禮也不客氣,把鹽往主任手里一放,雙手插兜離開。
這天下午,華信全校上下三百多名教師,每人分到了一杯鹽水,據馬主任說,這是蕭禮同學的一片赤誠之心。
老師們把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當天放學,蕭同學就被齊飛叫到辦公室暢談人生。
聊了一節課,齊飛也渴了,蕭禮也餓了,大家都該放學了。
蕭禮回到教室,下課鈴已經打完,他的小同桌已經離開了。
他問袁徹:“余吟已經走了?”
袁徹回答:“當然走了,難不成還和你一起回家?”
蕭禮一本正經回答:“是啊,還想和她一起回家,討論討論金鳥杯的事情。”
袁徹汗,這家伙還記著金鳥杯的仇?
不愧是禮哥。
蕭禮確實想和余吟一起回家。
最近新買了一套房子,和她順路。
-
出校門左轉,走了幾十米,拐了個角,就是奶茶店,奶茶店門口停著一輛低調的瑪莎拉蒂。
車上靠著一個美女,鼻梁上架著墨鏡,身上黑色性感連衣裙,烈焰大紅唇,撩得人心燥,一頭大波浪,能蕩到你心底里。
余吟差點沒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國慶才見過一面的蕭樂。
“最近換了風格?不走成熟事業女強人的style了?”
蕭樂把她的藍色背包丟到了后座上,坐上了駕駛座,毫無形象的把腳上的高跟鞋搓下來,手搭上了方向盤:“老娘這都是生活所迫,聽說今天的相親對象喜歡清純的,不喜歡媚艷的,我今天就要艷給他看看。”
余吟扣上安全帶,道:“你就不怕對方說的是反話,要的就是這樣的你?”
蕭樂踩了油門,發送車子上路:“那我也不管,我才20,才不要剛剛從學海里游出來,又一頭栽進婚姻的墳墓里。”
余吟感受到她過激的情緒,也不敢多說話,生怕她一個興起,油門踩到底,載著她直奔天堂去。
“最近心情不錯,看著外面的路還能傻笑。”蕭樂見她不說話,便開始主動找話題。
“嗯,能不成還要看著你,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蕭樂騰出一只手,捏住她最為敏感的耳朵:“好好說話,帶什么刺,學壞了昂。”
余吟嗷嗷叫,扒開她的手,往車門邊挪了一點位置,戲精眸子斂起水光:“你們姓蕭的,就喜歡捏別人的耳朵。”
“我......們?你們學校的蕭禮?”
“嗯。”
“老弟夠猛的。”
“哈?”
“我就感嘆一下。”
蕭樂看著路面,完全不敢直視余吟的眼睛。
車子駛了約莫十五分鐘,穩穩當當地停在西餐廳門口。
蕭樂進了大門,照著手機里的照片,圍著餐館轉了一大圈,這才找到自己的相親對象。
“袁先生,不好意思,第一次來這家店,不認識路,繞了一個大圈,遲到了。”
蕭樂先是道了個歉,把身后的余吟拽出來,擋在自己的前面。
“你好,我叫.....額.....袁徹?琛哥哥?”余吟看見眼前的和他一樣穿著華信校服的男同學,還有他旁邊這位身著毛線衫,溫文爾雅的另加大哥哥,愣在了原地。
“是小免啊,蕭小姐是你朋友?”
袁琛放下水杯,看向她身后燙著大波浪的性感美女,話語里夾雜著些許疑惑。
“她平時不這樣,都是為了躲避相親。”見到熟人,余吟也就徹底放開了,拉著蕭樂落座。
“小免?琛哥哥?”最懵的莫過于坐在旁邊的袁徹,本來遇到熟人,心里還很開心,沒想到對方和自家哥哥還熟絡一些。
“袁琛是我的心理醫師,我們認識已經有七八年了吧。”
袁琛今年27,比她的哥哥還要大上四歲。
認識袁琛的時候,他剛剛好大三,出來實習。袁醫生人品端正,醫術精湛,那時候七歲的小余吟正好因為綁架的事情落下了一些心理疾病,于是袁琛就成了她的專屬醫師。
這一晃,就是八年多。
袁徹的關注點不在八年上,而是:“你有心理疾病?”
“童年那點破事,誰沒有,已經過去了。”
這種問題,余吟被問得多了,自是應答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