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在跟她嬉皮笑臉,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就提起她的后領子,把她送到了門外。
“夜里涼,早點回家。”
“沒人教你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嗎?”
“我爸只教我對自己的女人溫柔。”
“.......”
余吟光著一只腳,一瘸一拐地乘電梯下了樓,到了家門口后,干脆連另一只人字拖也飛進了垃圾桶。
次日早上,余吟頂著熊貓眼在公寓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一直沒見蕭禮人影,等她到了華信,就見自己的同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寫著阿里巴巴全球數學競賽的往年試題。
兩個人冷戰了幾近一個月,誰也沒有理誰,就連前桌袁徹也受不了這逼死個人的低壓氣氛。
應了葉久的話,余吟一旦吵起架來,還真是縮頭烏龜一只。大半個月來,隔兩三天就請一次假,上學的日子,除了必要的課程,其他時間全部躲在了琴房里面。
這段時間里,蕭禮同學還真干出了一些讓一班同學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他更愛打籃球了,尤其是單挑。本班的袁徹,許埋,隔壁班的蔣雨,高三的高易西,向郝,只要迎戰的,統統被折磨得站不起來。
他練琴更勤了,還是開著房門練。不是說他拉得不好聽,只是.......大佬你能不能拉點歡快一點的曲子?
他收作業變得頻繁了。平時交作業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只要余同學一不在,所有雜碎的課后作業,抄寫默寫練習卷練習冊,統統一本不漏地交上來。
他上學更早了。某天天還沒亮,值日生早起回學校搞衛生,教室里燈一打開就看見班長直直地坐在那里,把人的魂都嚇出來。
臨近第二次月考,一班的同學們仍在猝死的邊緣徘徊。
十一月初,一班同學聽說余同學又雙叒請假了,還是一連請的七天,立馬不淡定了。全都在班級群里哀嚎,哭聲連片。
有人瘋狂私信余吟,祈求她不要再請假了。
這樣子的蕭班長,誰扛得住啊。
順著天氣逐漸轉涼,一班的氣溫也在班長的魔爪控制下直線下跌。
十一月八日早上,余吟背著小書包,像往常那樣踏進一班,全班立刻投來幽怨的小眼神。
“Hello!”
余吟被望得有些害羞,對他們打了聲招呼,在全班的注視下走到自己座位上。
蕭禮還是那一幅撲克臉,把椅子往后挪了半截,伸腳把后門“砰”一聲踹上,冷聲道:“愣著干嘛,坐。”
許埋還沒有回到學校,葉久繞過最后排,坐到了許埋的位置上。
還沒等她開口,余吟就“哈啾”一聲,用手捂住鼻子四處摸紙巾。
葉久把紙巾遞給他,道:“不會是有人想你了吧。”
余吟用紙巾擦了擦鼻涕,鼻頭有些泛紅,小聲咕噥:“你放屁。”
葉久指向了班級后門,向郝就定定地站在那。
“你看,還真有,你哪找來的這么個癡情漢,天天站在門外守著你。”
余吟懶得跟她解釋,起身準備出去。
蕭禮按住了她的小腦袋,起身俯視這她,半晌,把椅背上掛著的大衣丟到她頭上,道:“穿多點衣服,豬。”
說完,走到后門跟向郝交談了些什么,冷著臉把一個藥袋丟到了余吟桌面上:“讓你按時吃藥。”
余吟打開藥袋,擰開自己的保溫杯,笑著卻無言。
向郝是袁琛同事的兒子。
由于余吟經常不按時吃藥,弄得袁琛頭疼至極,正好同事的兒子也在華信讀書,便囑咐他每天叮囑余吟吃藥。
向郝現在可是拿著不菲的工資,做著最輕松的工作,積極程度相當的高,所以才會每天準時守在一班門口。
剛剛認識向郝的時候,余吟也誤會了,那經典的要微信開場白,典型的撩妹現場,誰知那只是一個來催藥的家伙。
藥片剛剛吞下,微信提示音叮咚一響,向郝發來一條信息。
向郝: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
向郝:有點太兇了吧。
向郝:你好這一口?
余吟看著蕭禮的側臉,回過去:他平時不兇的。
余吟:還不是我男朋友。
向郝:.......
向郝:他剛剛自稱是你男朋友。
向郝:差點跟我打起來。
蕭禮板著臉,把她的臉擺向另一邊,“被小天才盯著看容易害羞,別老看著我。”
手機日歷發來日程提示,今天是,蕭禮的生日。
“蕭禮啊,你是不是還生著氣啊?”余吟放下保溫杯,從抽屜里面抽出一打試卷,又說,“要不,我回去把獎杯上那只鳥融了,給你做一條金鏈子,你看.......解不解氣?”
“無聊。”
“要是金鏈子不夠霸氣,可以換啊,換一頂金帽子?”
“........”
“你都這么大人了,還冷暴力,長不高的。”
“我187,不用長,太高了你夠不著。”
“........下午一起練琴嗎?”
“我練的小提琴,你練的琵琶,我們不合適。”
“中西合璧,很合適啊。”
“不合適。”
“........好吧。”余吟見他還是不想理自己,低頭在卷子上寫上俊逸的余吟兩字,開始慢悠悠寫題。
今天有兩節語文連堂,姜丹安排了作文課。
在蕭禮還琢磨這題材的時候,余吟已經開始動筆寫開頭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過去,第一節語文課已經過去了大半,余吟開始收尾,這時她才見蕭禮緩緩提起筆開始寫開頭。
班上有幾個速度快的,已經開始寫結尾了,而慢的,就像蕭同學這樣,還在為開頭糾結。
袁徹很高大,擋住了余吟大部分視線,余吟坐直了,才勉強能看到半塊黑板,以及第二排一面閃著光的鏡子。
“蕭禮。”
“噓!”
“蕭禮,開頭寫跑題了,辭藻堆砌,容易讓改卷的老師厭煩。”
“哦。”
“蕭禮。”
“這道題你會做嗎?”
“現在是語文課。”
“蕭禮。”
“嗯。”
“我跟你換個座位好不好,我看不到黑板上的字了。”
“嗯?”蕭禮看向黑板,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她要看一塊空板子?
“里面坐著舒服一點,好構思。”
蕭禮停下筆,“你是說......坐你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