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答案？”

蕭禮瞥見袁徹手上的答案紙，掀起了眼皮，把自己的卷子遞了過來，“順便也幫我對了吧，麻煩了。”

“........”

他見袁徹沒有動，又加了一句，“反正一次打擊也是打擊，兩次打擊也沒有關系。”

“你的答案能把我打成殘廢吧，你何必要這樣傷害我。”袁徹揉著答案紙，始終不敢接過他的卷子。

“這不是很好嗎，促使你進步。聽說你這次英語選擇題接近滿分，恭喜。”

袁徹狗腿地抽過卷子，問道：“真的？”

“真的。”蕭禮頓了頓，“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這次余吟填了問答題，你的第二可能有點懸。”

袁徹無語，別家都是打一巴掌給一顆棗，到了他這就是給了棗再扇巴掌。

他認命，粗略地對了一下余吟的答案，基本上是全對的，唯獨數(shù)學的一道選擇題，答案寫得潦草，像B，又像A，問了余吟，她只給出一個含糊的不清楚。

再來是蕭禮的。

“禮哥，不應該啊，數(shù)學做錯了兩道填空題。”

蕭禮填空題正確率為百分之百，這次卻失手了。

這次他滿分是不可能的了，袁徹有點興奮，沒想到自己也有吧蕭禮比下去的一天。

“眼花了。”蕭禮反應平淡，并沒有多余的情緒。

-

臨近放學，齊飛拿著新印好的數(shù)學答案走進一班，路過余吟旁邊，見兩同桌都在學習，滿意的拍拍她的肩，問：“這次考得怎么樣？”

余吟停下手上正在推導的公式，應：“不怎么樣，語文作文沒寫好。”

“我可聽王主任說了，你們兩個在數(shù)學考試上提前交卷，當著老師的面指出了錯誤，連馬主任都說你們囂張狂妄，干的太漂亮了。”

華信的校訓一向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聽見王主任這個名字，袁徹下意識回頭看向了蕭禮。

齊飛說話的時候，內(nèi)心還是很激動的，但是看著這對學霸同桌平靜地像一汪死水，瞬間把他的熱情澆了個透。

“你們慢慢學，我去哄齊北。”

余吟終于有了點反應，“小北來了？”

“嗯，今天幼兒園放假，吵著鬧著要過來見你，既然你在學習，我就不打擾了。”

“吟吟姐姐。”齊飛還沒轉(zhuǎn)身，就見自家的蠢兒子抓住了余吟的校服，兩只小手扒在她的腿上，奶聲奶氣地喊著余吟的名字。

“小兔崽子，不是讓你好好在辦公室待著嗎，跑出來干什么？”齊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舒展開來自己皺起的眉毛。

“老.....老師，是我把他帶來的。”許埋站在齊飛身后，捧了四瓶水，擠上前來放在空桌面上，“路過小賣部，多買了幾瓶。”

“對了，同學們，第十六題的填空題，取值范圍是六到正無窮，原來的答案是錯的。”齊飛見袁徹在自己的卷子上畫了個瀟灑無比的叉，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說。

他拍了拍袁徹的肩，贊道：“袁徹不錯啊，這題居然做對了。”

袁徹僵笑兩聲，把桌上散亂的卷子收整齊，道：“我做錯了，老師，這卷子是蕭禮的。”

“那蕭同學這次考得應該不錯。”齊飛干笑以掩飾此時的尷尬，“老師眼拙了，沒看清是誰的字。”

蕭禮把練習冊翻了個頁，平淡道：“沒考好，錯了一道。”

“蕭同學，這本練習冊你已經(jīng)快刷完了。”余吟坐在蕭禮旁邊，看著他入了魔似的翻了一頁又一頁，慌了神。

蕭禮停下筆，抬起眼皮子，問：“你要寫？我送你一本新的。”

“不要。”余吟把水遞到他面前。

“我不喝水。”

“麻煩幫我擰開，我要喝，謝謝。”

“.......”

蕭禮按下圓珠筆筆頭，幫她把瓶蓋擰開，不耐煩，“還有什么事要干的？廁所要不要也幫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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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天空陰沉。

華信門外還是像往日那樣，熱鬧，人來車往。

人群中最顯眼的，莫過于紫色挑染的飛機頭，叼著一根香煙，白色帆布鞋的后跟被他踩平了，一只腳放在黃黑相間的石墩子上，一副大哥姿態(tài)。

校內(nèi)不斷有學生向外涌出，撇了一眼飛機頭便立馬轉(zhuǎn)移視線，和身邊的同學議論兩句快步離開。

飛機頭瞇著眼看著出入的學生，無意間瞥見裹著羽絨服的身影，藍色的，他立馬掐掉了煙頭，就連姿勢也站直了，板起剛剛還拽上天的臉，對著來人恭敬地喊了一聲：“吟姐好。”

羽絨服寬大，扣上帽子完全看不到路了。

余吟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拉起被蕭禮壓下來的帽子，見了面前這個上身裹棉衣，下身依舊穿著九分褲，露腳踝的男生，有幾秒恍惚。

“你是.......附中的馬同學？”

“吟姐，你還記得我？”

“不記得，亂蒙的，隱約記得好像有這么個人。”

“我們記得吟姐您就行。”

蕭禮將馬畢從上到下掃視一遍，最后視線停在男生的發(fā)型上，直言道：“兄弟，你這發(fā)型挺有個性。”

“馬桶蓋剃成了飛機頭，頭也洗了，還不錯，來找許埋？”

余吟縮在羽絨服里，嘴上卻用著大佬口吻，有那么幾秒讓蕭禮覺得這個人才是大姐大，就差拍上對方肩膀，來一句：“抽煙不？”

“不不不，我們哪敢，考試剛結(jié)束，在這等兄弟呢。”馬畢以及身邊的小弟無意間接觸到蕭禮的眼神，被那濃濃的殺意下退了幾步。

吟姐的男人，一定比她還厲害吧！

公交車站旁邊停著一輛老舊的三輪車，上面掛著有些破舊招牌，喇叭里面循環(huán)著沉厚而響亮的聲音，“賣板栗，賣板栗，剛出鍋的糖炒板栗，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喬治，吃不吃板栗？”

“........”

“你這性格，這要是哪天跟女朋友分手了，你是不是得自閉——？”

“不吃。”

“沒問你，我想吃。”余吟從羽絨服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

“........”，蕭禮掀起眼皮子對入她的眸子，邁著步子走向三輪車，咬牙丟下一句，“屁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