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徹意識到不對了，這操作怎么也不像是余吟能使出來的，倒是更像某個叫蕭禮的家伙。

下意識他問出了口：“是禮哥嗎？”

“嗯。”蕭禮有氣無力地小聲應了。

“你怎么跑去吟姐家里了？你不是發燒了嗎？”袁徹又開了一局，在隊里開了麥問。

“你吟姐來我家了。”蕭禮也開了麥，抬了眼皮子看向正在打掃的余吟，把手機遞過去，“打個招呼。”

床和她有一段距離，蕭禮是半臥的狀態，手機夠不到她嘴邊，只好薅了薅被子邊沿，坐起來一點。

“嗯，是。”余吟掃地的動作頓了一下，恰好小腹又隱隱傳來撕裂的痛感，聲音有點虛弱。

袁徹在手機前面，聽著一番對話，頓時面紅耳赤。

軟綿綿的聲音+被子翻動的聲音＝......！

“那個啥，禮哥，你開了全麥。”

“嗯，有什么問題嗎？”蕭禮摸了摸鼻子，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神色不自然地往余吟那邊瞟了一眼，關了全麥。

此時有人開全麥了。

A：“我還以為那個女號是個小姐姐，沒想到是個男的，早說嘛，早知道老子就不打這一局了。”

B：“你沒聽到嗎，是小姐姐，但人家有男朋友了，現在可能一起躺在床上。”

A：“不過，小姐姐聲音還蠻好聽的。”

C：“小哥哥聲音也不錯，能去做聲優了，這個聲線絕對賺錢。”

蕭禮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留意著余吟的一舉一動。

“禮哥啊，你還未成年。”袁徹說。

“我知道。”蕭禮這回沒有開全麥，聲音也有力許多。

“那些事情還是要克制一下，對身體不好。”袁徹又說。

“嗯，知道了。”蕭禮應。

“把衣服穿上。”

余吟把地上的玻璃碎掃好，七零八落的碎片在燈光的照耀下熠著點點零星的光，映在他的眸底。

不知是他眼底有光，還是光落到了他眼里。

她轉身進入衣帽間，出來時手里拿了一件黑色加絨外套丟到蕭禮身上。

他剛醒，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雖然室內開了地暖，但生病還是得穿多一些。

袁徹：“.......”

袁徹：“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吧，我先走了。”

李盈盈：“吟姐姐，我也先走了，樂團里面還有事。”

游戲剛剛開始，隊伍里兩個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沒跳傘呢，一個接著一個下線了。

蕭禮挑了挑眉，跳了傘，纖瘦修長的手指一頓操作，落地撿了個雷把自己炸死了。在游戲結算界面點開袁徹賬號。

舉報。

原因。

惡意掛機。

余吟拿回了手機，看見哥哥發來的信息，說：“待太久了，哥哥催我回家，我得走了。”

蕭禮端起余吟重新放在床頭柜上的水，喝了一口，還是溫的。

“嗯，”蕭禮頓了頓，拉住余吟的衣角，對上她的眼睛，又說，“我沒有手機。”

“嗯？”

“手機壞了，聯系不上阿姨，我要是想吃飯了怎么辦...滑倒了怎么辦...”

“.......”余吟愣在了原地，扣了扣手里的手機殼，思考了許久，“你有電腦吧，就在書房里。”

蕭禮：“它壞了...”

他漫不經心地絞著她的一角，眼皮耷拉下來，字音軟綿綿有些許委屈，只是余吟并無所動，沒等他了字音落，便出聲。

余吟：“我一個小時前還用過。”

蕭禮：“.......”

余吟低頭看著他，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把本來凌亂的頭發又揉了揉，吐了口氣，說：“明天我會來的。”

“真的？”他眼里柔得如一汪春水，卻單純，像個孩子。

“我不騙人。”她移開視線。

“要上來...”蕭禮這個高度，正好能攬到她的腰，他真想一把把人攬到懷里來，看她跌在自己的身上，反應一定有趣極了。

她這幅樣子，單純又無辜，實在是下不去手。

“你不信我？”余吟無奈，問。

“信...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蕭禮低低應了一聲，弓了身子埋進被子里，余吟以為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惹了他，動了動唇瓣卻沒作聲，輕手輕腳地捻了捻他的被子，走出門去。

聽到玄關落鎖的聲音，蕭禮扶了床爬起來，光著腳，搖搖晃晃走到書房抱起電腦，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竄上床。

他打開了微信。

＃顧殷＃

蕭禮：你怎么能追葉久呢？

三分鐘后，顧殷在手機面前嗤笑一聲，伸手捋順葉久的發尾，回道。

顧殷：？？？

顧殷：蕭班長您這話可讓我如何回答？

顧殷：我不追難道讓你追不成？

蕭禮：也可。

顧殷：［微笑］［再見］

蕭禮：我是說未成年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顧殷：你自己不也是未成年人？

蕭禮：她那么純善，那么干凈，我舍不得。

顧殷一陣嗤笑，他不去招惹她，她就不會主動找上他了？

顧殷：小免可比你精多了。

蕭禮：你當初沒有想過，萬一葉久拒絕你了怎么辦？如此一來，青梅竹馬情誼不也斷了。

顧殷：不存在萬一，葉久那小姑娘傻得很，我說什么她就是什么。

忽然，枕在他腿上的人兒拱了拱，大概是后座的椅子長度不夠，蜷著身子睡得不舒服。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僵住，只聽腿上的人兒問：“阿殷，到家了沒？”

他舒展開眉眼，指尖深入她的烏黑柔順的發絲一路向下，才緩緩道：“還有一段路，再睡一會吧。”

等葉久閉了眼，他才又回。

顧殷：大多數青梅竹馬只是早戀的借口罷了，未成年前相愛叫青梅竹馬，成年后結婚叫水到渠成。

顧殷：說這么多...你不會是怕小免拒絕你吧？

蕭禮：放p

顧殷：下手要趁早，追她的人可不少。

顧殷：看你們那樣子，還以為在熱戀期，做個題都是四目糾纏，難舍難分，沒想到卻是...

蕭禮：我還有些發熱，先睡了。

-

12月24日。

天剛蒙蒙亮，灰藍色的天空上還有幾顆昨夜的星辰未褪去。

蕭禮草草套了羽絨，坐電梯下樓。數字跳到了16，電梯門打開，如愿，余吟走了進來。

今天的她略顯拘束，打招呼也只是架起半截胳膊招了招手說hi。

她邁了一步，站在電梯門口，不進不出的樣子，盯著他片刻，唇瓣似乎動了動。

“喬...呃，蕭同學，你沒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