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發脾氣的盲眼女孩，晨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蘇妮兒....抱歉。”
“.....你道歉算怎么回事？”
晨野的道歉讓她冷靜了下來，她用手捂著鼻子不停地吸，晨野適時地給她遞上紙巾。
“就....總感覺我應該道歉，我都不知道你這么...你是這么想的，我昨天不應該回去的，抱歉。”
“我才應該道歉，剛才我有些得意忘形了，還沖你亂發脾氣，對不起。”
場面一時間有些微妙起來，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分鐘，蘇妮兒冷不丁開口了。
“晨野，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幫我到這種程度？”
如果是普通女孩子的話估計不會問得這么直接，但這樣一來也讓晨野退無可退了。
他在思考蘇妮兒到底想聽到怎樣的答案。
“大概是因為我對你有一種類似于繾綣的感情吧，總感覺你是我曾經愛過的人，所以我不能放著你不管，就把它當成是我的任性吧，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蘇妮兒點點頭，她也不說話，就是默默吃著蛋糕，晨野則在一邊幫她遞紙巾、收拾紙盤和散落在床單上的蛋糕碎屑。
“...謝謝，蛋糕很好吃。”
“不客氣，你還想吃什么，我待會兒給你帶回來，水果要嗎？”
蘇妮兒搖搖頭，“你要走了嗎？”
“我電腦壞了，出去修個電腦，中午回來看你。”
“嗯，那你忙去吧。”
“哦對了，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晨野一拍腦門，從衣兜里把那個人體骨架小模型拿了出來。
這玩意兒巴掌大小，是他上大學參加醫學競賽時拿到的獎品，油滑材質的骨架被彈性線給串著，是可以拉長的那種。
這小模型的做工還挺精致，連長骨上的生理切跡都仔細刻下了，活動度也很大，不怕蘇妮兒給不小心弄壞了。
“禮物？”蘇妮兒捂起嘴猛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很是驚喜，“是什么？”
“這個。”
晨野并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把骨架交到了蘇妮兒手中，“人的骨架模型，你無聊的時候可以摸著玩兒，”
蘇妮兒臉上的驚喜笑容漸漸消失。
“骨...架？”
“呃....是的。”晨野是學醫的，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而蘇妮兒直接驚呆了，隨即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來。
“謝...謝謝你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呃，嗯，那我走了，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人流密集，走在醫院的行道上，晨野在想他腦子是不是有坑，剛才是怎么會想起把那個東西送給蘇妮兒的？
骨架....他送給女孩子一副骨架當禮物....真是夠了！
算了，待會兒給她買些花兒補上吧。
搭乘地鐵來到電腦城，維修電腦的小哥檢查不出晨野的筆記本電腦有任何問題，他把昨天電腦藍屏卡死的情況說了下，結果小哥仍是沒有檢查出任何系統出問題的跡象。
很好，要修理它的時候倒是會好好干活了，危機意識還挺強，晨野有些郁悶，但也沒辦法，順道給蘇妮兒買了個新手機，電腦清了下灰便離開了。
在路上解決了早餐問題，花店里買了一籃子鮮花，他回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蘇妮兒正一臉癡呆地捏著那個骨架玩，估計是還在思考為什么自己會收到一個骨架吧。
“蘇妮兒，我回來了。”
“晨野？這么快。”蘇妮兒連忙坐直了身體，“(╯▽╰)好香~，是什么花兒啊。”
晨野笑著把籃子放到她的手邊。
“這個嘛....除了薔薇之外的我也不太清楚。”
“都是什么顏色的？”
“紅色、黃色、白色。”
“啊~，好棒，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很喜歡。”
蘇妮兒摸索著拿起鮮花放在鼻子邊，一臉陶醉。
“你喜歡就好....我還給你買了一個新手機，等會兒我給你安裝一個盲人專用的語音軟件你應該就能用了。”
一聽有新手機，蘇妮兒簡直高興壞了，不停向晨野道謝，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聽音樂或者聽書了。
不過她有些擔心費用的問題，得知住院費用和手機等等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塊，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于是這天的時間在晨野幫助蘇妮兒學習使用手機中度過，兩人交換了手機號碼，但是聊天軟件因為需要手機短信驗證所以登不上去，連帶著網上支付也做不到了。
不過沒關系，明天帶上身份證去補辦一張新的電話卡就行了。
.........
“也就是說，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傍晚下班的時間，負責蘇妮兒的住院醫生過來查房，屁股后面跟了幾個實習規培生。
“嗯，你的傷口恢復得很好，出院是可以出院，但視力喪失可能會對你的生活產生很大的影響，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的，我知道的，謝謝廖醫生。”
廖醫生又跟晨野交代了幾句后就離開了，一個需要寫蘇妮兒的病程記錄和出院記錄的實習生還跟他多聊了幾句。
實習生走了之后，蘇妮兒忽然好奇起來。
“你是學醫的？”
“嗯，不過不是主流的醫學生。”
“什么專業啊？”
“預防醫學。”
“給人打預防針的嗎？”
晨野沒好氣地輕輕扇了她的腦袋一下，“給你打預防針！”
“哈哈哈開玩笑的。”蘇妮兒哈哈笑了一會兒，“你猜猜我是學什么的？”
“你不是喜歡畫畫嗎，難道是美術？”
“不是啦，我是學人事管理的。”
“哦，哦哦。”晨野忽然想起來了，蘇妮兒是為了畫畫夢想裸辭掉工作的狠人，“既然你這么喜歡畫畫，那為什么還會讀這個專業呢？”
“年輕的時候不懂啊，以為這個專業吃香嘛。”蘇妮兒感嘆了一下，“高考完報志愿的時候不都這樣的嗎，什么專業好找工作就讀什么專業。”
“還是跟個人的喜好有很大關系的吧，既然你報了這個專業，至少說明你并不討厭。”
“是啊，但我讀了大學工作之后發現一切跟我想象中的都不一樣。”
“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出入的。”
“呵呵，但這出入也太大了。”蘇妮兒自嘲式地笑了笑，見她不愿多說，晨野也就沒問了。
“那就當慶祝你明天出院，現在想吃什么？我給你點。”
“想吃肉。”
蘇妮兒的臉上露出憧憬的笑容來，把晨野直接看笑了。
這女人也太好養活了吧，不要山珍海味魚翅湯，就吃肉就行了？
“紅燒大豬蹄子行嗎？”
“嗯嗯嗯。”
“那我叫外賣了。”
最后晨野不光點了大豬蹄子，還點了諸如五花肉回鍋肉之類的許多家常肉菜，下樓去取了外賣，他收拾了一下床頭上的桌子后將食盒全給打開。
“嗚哦~，好香啊，我都快一個月沒吃肉了，看來今天要大飽口福。”
“看把你饞的，喏，筷子，這是塑料碗。”
“謝謝。”
蘇妮兒一邊用筷子試探著在碗里夾肉吃，晨野一邊把各個食盒里的肉夾到蘇妮兒碗里，同時兼顧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也算手忙腳亂了。
不過蘇妮兒吃上肉的時候那一臉滿足的表情和呻吟確實也挺有意思，看得晨野直樂呵。
“晨野，肉呢肉呢，我碗里沒了。”
“等等啊，你吃得也太快了吧，我夾菜的速度都已經趕不上你吃的速度了。”
“唔啊，真是天堂，能吃肉真是天堂般的享受啊....昂嗚昂嗚...”
“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你憋著一個月甚至幾個月不吃肉試試。”
“那算了，我選擇死亡。”
“哼，弱者。”
晨野竟然還受到鄙視了。
用餐的過程其實蠻開心的，只是開心的時間過得都挺快，一轉眼，他們面前的食盒都已經差不多了。
“還剩下多少啊，你到底點了多少肉哦，我都快吃不下了。”
蘇妮兒一邊擦嘴一邊抱怨，“吃不完好浪費的。”
“沒剩多少了，還有半個小食盒，你還吃嗎？”
“那就算了，你解決吧，吃太多肉會變胖的。”
蘇妮兒的身材其實很好，完全沒必要在乎這一次兩次的。
“那行吧。”
晨野并不是浪費的人，把最后半盒肉吃掉，再收拾完盒子之后，他跟蘇妮兒開始聊閑天。
從小時候到初中高中，兩人聊的話題幾乎都是在追憶過去，蘇妮兒還大方地把自己的戀愛經歷當成笑話講給晨野聽。
原來她不止談過一次戀愛，在讀中學的時候她跟班上的一個優等生談過，結果那個男生特別大男子主義，而且自覺高人一等，他們在一起一個星期就分手了。
不過也不存在分手這個說法吧，因為他們手都沒有牽過。
只能說中學時代的時候男生普遍沒有女生成熟，婚戀觀都不健全，在那個時候談戀愛百分之九十九浪費感情。
晨野感覺自己還好，屬于偷偷暗戀校花又不好意思去表白的那種，直到高三了才談人生第一次戀愛。
可就算如此分手之后還是很難受，將心比心，作為女孩的蘇妮兒上大學沒有再談戀愛就可以理解了。
說實話她的外貌條件真的很不錯，如果臉上沒有那些淡淡雀斑的話絕對是個素面美人。
身材也很好，上圍雖然不是很大，但也絕對說不上小，而且形狀很好看，可能是長久不吃肉導致腰細的原因，她的臀圍也比較凸出，皮膚又白又嫩，長得雖然不高，但那雙腿是真的很長。
這樣的條件在大學想談個條件好的男朋友簡直太容易了，但蘇妮兒沒有，可能因為她的脾氣....
是真的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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