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持這里的穩(wěn)定，也便于抵擋北上的魔巫大軍，特設(shè)了墨玉州。

兩國在呼倫貝瓦湖上，展開了四次大決戰(zhàn)，天盛國兩勝一負(fù)，算是徹底控制了大陸的明珠。

幕虛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一笑：“老兄不經(jīng)商真是可惜了！”

幕玉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愣愣的吃著盤子里的魚子，記憶里阿西斯是天盛國的一個敵國，這里是一個特殊區(qū)域，政體是天盛國的州、府、郡、縣，而軍隊(duì)卻是采用了蠻學(xué)并法，在墨玉州的軍隊(duì)中實(shí)行四級爵位：

候、伯，子、男。

他的父親與耶和生掌柜的便是男爵。

天盛國其它地區(qū)的軍隊(duì)，是募兵制兼兵役制，軍隊(duì)有大將軍，將軍，校尉，都尉，伍長五級。

因?yàn)殛P(guān)遼軍鎮(zhèn)的緣故，海子縣也成了一個魚龍混雜之地，碟子、偷獵、私自越境、人口販賣、倒賣稀有金屬等等，這里以前也被稱為犯罪的天堂、間諜城市。

魚子貴了，也證明了天盛國控制力的加強(qiáng)。

“志不在此，仕途才是我的歸宿！”趙吉一抖銀筷，舌頭舔舐嘴角：“幕兄，玉公子的想法很好，你是怎么想的。”

幕玉下意識的看向趙吉，他的一雙魚眼冷淡，眼線下的肌肉枯黃，不似常年在府衙的縣令。

“我出錢，你出力，兩家一拳打在張李的身上。”幕虛圓眼明亮，徐徐的道。

“夠毒，我喜歡！”趙縣令哈哈笑道。

鐺！

酒杯碰撞在一起，兩人愉快的喝起了小酒。

酒酣之后，一番親切的交談，三人高高興興的走下煙雨樓五樓。

“幕老爺，一共五金三兩。”

幕虛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二：“找掌柜的去銷賬。”

領(lǐng)著幕玉，便上了馬車。

像是安裝有減震器，又像是驛道的平整，一路上馬車并不顛簸。

幕虛看著關(guān)遼軍鎮(zhèn)，指著那龐然大物：“玉兒，當(dāng)年你父親也是臺上的一員，只不過歲月不饒人，這把殺豬刀并沒有放過你父親……”

幕虛屈手伸進(jìn)自己的馬褂中，手腕來回扭動，一陣摸索過后，才拿出了一沓銀票。

他縮回的掌中，平攤著大概七八張銀票，色澤鮮艷墨綠暗章泛白。

這是幕家?guī)装倌陙矸e累的全部財(cái)富，甚至包含了他的棺材本，其中有三張五千兩的銀票，其它的都是幾百、幾十兩。

在天盛國的貨幣體系里，銀票是唯一的可兌物，銀票只能在典當(dāng)行兌換。

銀票一共有四種面值，五十、一百五十、五百、五千的，幕虛的手中便包含了這幾種。

而位于頂端的金錠，又分為三種：一兩、十兩、十五兩。一兩金錠約等于一百兩銀子。

幕虛慢慢展開銀票，干枯的手指輕輕撫過，他拿起手指陶醉的聞了聞，臉上浮現(xiàn)兩抹酡紅。

這是錢迷人的香味。

或許是上輩子窮怕了，又或者是受眼前之人的影響，看著幕虛陶醉的表情，這一刻，他也覺得這些泛著綠光的小家伙，可愛極了！

瞧，墨綠色澤鮮艷，簡直誘人極了，連凹凸不平的紋理，丑陋的泛白的暗章，也變得明亮而鮮艷。

幕虛撫摸著銀票上，海子典當(dāng)行的簽章，眼角泛起一點(diǎn)淚花，就像一口深井，流出了一滴清水。

他足足看著幾十秒，方才隨手將手中的銀票遞給幕玉，似是無意的道：

“暗章是你娘親刻的，海子典當(dāng)行，是你妹妹的。”

幕玉下意識的抬起頭，“我母親還有妹妹？”

……

嘎啦莊東北角，張家府邸。

張前天一手轉(zhuǎn)著墨玉，一手端起茶杯：“李兄，幕虛那龜兒子是要跑路？”

“哼，我聽說上面要算賬，他呀，準(zhǔn)備跑到阿西斯去。”李梁抿了一口茶，不屑的道。

“想跑了，地還要賣十兩，真是鐵公雞！”張前天聲音低沉道。

李梁語氣平淡，發(fā)白的眉絲，隨著他的音節(jié)而跳動：“他不急，我們還急，我已經(jīng)把典當(dāng)行的余錢全典當(dāng)了。”

張前天向前后左右看了看：“李兄，我可是把自耕農(nóng)的余錢都籌了上來，贏了，他們的租少一斗，輸了，我們一起下天府。”

……

幕虛一路上一直叨嘮，續(xù)續(xù)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閱歷，告知幕玉什么人要狠，無毒不丈夫，又有人要有良善之心，知何事可為，何事是做人的底線……

當(dāng)又說到他的妻子與女兒時，他滿臉的惆悵無奈，只得干嘆一口氣，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金黃的麥浪。

“玉兒，這件事要斬草除根，不要留下口舌，出錢的自耕農(nóng)，你也要讓他們血本無歸，事后還要給他們加租，加到十四斗租子，斷了他們的活路。”幕虛語氣清淡，聲音低而不沉。

幕玉下意識的看著他，他一改圓潤的笑容，臉色冷峻而平淡，殺伐果斷而又有良知：“讓那些墻頭草全部變成長工，想必他們很滿意。”

……

“大人，吃掉了張李兩家，這海子縣可就幕家獨(dú)大了。”

趙吉平靜聽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不這樣，伯爵夫人又如何滿意，我又要如何加入公會，得到升遷？”

玄天大陸上有四大公會，他們分別是雷電與機(jī)械公會、火焰與能源公會、力量與礦山公會、以及最神秘的時間與未來公會，官員要晉升，必須要接觸其中一個公會，得到所在國公會的認(rèn)可。

師爺賢良善陷入沉思，一連十幾個呼吸，方才看著趙吉：“大人，這些公會竟然如此神秘？”

見趙吉不置可否，他又斟酌著道：

“都火槍大炮了，至尊還是這么的高高在上！”

趙吉挺直腰背，語氣鄭重道：

“四大公會都是在至尊的名義下，四大公會中，雷電與機(jī)械公會，因?yàn)閼?zhàn)爭，也因?yàn)榛实鄣南矏郏歉呒壒賳T進(jìn)京的敲門磚，也是勢力最大的一個公會。”

……

“時間與未來公會，是游離在現(xiàn)實(shí)與虛空的奇特存在，這個公會一直在致力于尋找世界樹與枯死者。”幕虛扳著手上的玉指，雙眼變得明亮：“八足天馬與不死者也在尋找世界樹！”

世界樹？這不是小說里的嗎？幕玉暗自嘀咕。

【嘟！八足天馬——斯萊普尼斯，枯萎的不死者的坐騎，他將從諸神黃昏中走出，坐在英靈殿里降臨在人間，貪欲與傲慢會遍布四國！】

斯萊普尼斯？這不是西歐神話里奧丁的坐騎，難道現(xiàn)在是中世紀(jì)？幕玉下意識的心道。

在他的記憶里，雷電與機(jī)械公會的神明，是蘇巴賽亞戰(zhàn)神，也是機(jī)械之神。

天盛國圖騰上的神便是機(jī)械之神蘇巴賽亞。

而在天盛國的神話中，枯死者是一切的終極，傳說中，他有一張兩面世界圖，一面陽面、一面陰面，世界圖被他掛在世界樹的枝條上，后來來自天府的不死者盜取了一條枝條，他將世界樹的枝條打造成萬古神器——命運(yùn)之槍，擲出便意味著必然命中，命運(yùn)之槍同時也代表著死亡。

命運(yùn)之槍昆古尼爾，是不死者的神器。

…

“傳說中，時間與未來公會的神明，是游離在命運(yùn)長河上的不老神靈，這條長河會不定時出現(xiàn)在天河的某一段，以及在龍江上、呼倫貝瓦湖也有這樣的傳說。”趙吉斟酌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據(jù)我所知，前幾天的異象，很有可能便是至尊出現(xiàn)的征兆。”

趙吉縮手從衣服里拿出一根銀針：“這是我在呼倫貝瓦湖岸邊找到的雷針，這是雷電與機(jī)械公會遺失在這里的，而至高神明雷電之神蘇巴賽亞，很可能與時間之神在湖上相會。”

師爺賢良善不置可否道：“這兩者與我們又有多少關(guān)聯(lián)？”

趙吉打量賢良善幾眼，沉默幾個呼吸后，他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四大王國中，有三個國家都有神的旨意，而天盛國是與希萊斯一樣信仰雷電之神，雖然我們堅(jiān)信神不過是至尊，但是現(xiàn)在可能一切都要變了，至高的時間之神重新降臨人間，所有的秩序，所有的一切，都將被重塑，包括皇帝，包括神廟里的神像。”

…

“時間之神與枯死者、不死者是至高的三大神，一個掌握時間而不易，一個掌控世界樹與兩面世界圖，一個掌管亡者之界坐在英靈殿中，現(xiàn)在時間之神的異象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天盛國的信仰必然會重塑，而借助這一段真空期，你才能吞掉朝廷掉落的肥肉。”

幕虛摩挲著手掌，呼出一口氣：

“玉兒，你房間里的那柄劍與鹿頭，便是沾染了時間不易，而循環(huán)滴血的東西。”

幕玉右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接著眼神慌亂的看向幕虛，待確定‘父親’沒有將視線投注在自己眼中，他才長舒一口氣：

“父親，不易是什么？”

依靠在嘎啦學(xué)堂學(xué)到的神明歷史學(xué)，他知道現(xiàn)在是第三紀(jì)元，也被稱為是“諸神時代。”

“不易是一種魔法，屬于神明的魔法！”

“要想知道什么是不易，你只有加入他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幕玉陷入沉思，一連十幾個呼吸也沒有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