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的特點(diǎn)是刀刃反向彎曲,刀頭卻將整把刀拉直,兼顧了剛性與重量的同時,融合了劈砍前刺,集眾家之長于一身。
卡巴斯基三世將高天原鏗鏘一聲,插回刀匣。
他攤開雙手,手上的皮膚變成了枯白色,仿佛身體里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樣。
他不顧一切的將手搭在天照叢上,但青灰色的劍柄,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最開始的抖動也一并消失不見。
他被天照叢拒絕了。
他的血統(tǒng),不足以拔出這柄,弒神的亞特蘭蒂斯古劍。
教皇薩哈莫斯十三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無比感慨的道:“不夠,神血不夠!”
……
“幕公子,我想以我們?nèi)业慕磺椋迩М€墾荒地與兩百畝良田,一萬兩已經(jīng)足夠了,對此,我老張家也會感激涕零!”張前天拿著一沓銀票,看向主座的幕玉。
幕管家一邊添茶一邊笑道:“張家主,你老張家與我幕家,都是這海子縣的大戶,如果有人將你今天討價還價,猶豫不決之事說了出去,我想你的臉上也掛不住吧?”
張前天微瞇雙眼,左手中的雙龍加快轉(zhuǎn)動:“高喊低賣,細(xì)細(xì)比較,才能比出個上中下等。”
幕玉將杯中的茶水連帶茶葉一并吞入嘴里,微微咀嚼一番,笑看著張老兩人。
因為家鄉(xiāng)有吃干茶葉的習(xí)慣,而當(dāng)著張前天與李梁,他也不好將茶葉傾倒出去,所以便一并吞吃了。
或許也有身體原主人的原因,幕家節(jié)儉的緣故,讓得原主人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
香兒借端點(diǎn)心的時候,很機(jī)靈的在幕玉的耳邊輕聲道:“關(guān)遼軍鎮(zhèn)的謝賢生子爵在府外,他說要見您一面,還說是什么四公子的要求。”
幕玉一怔,靈敏秀竟然這么快,就將消息傳到海子縣了,看來天盛國的軍隊體系,足夠的先進(jìn)。
一天,不,是半天的時間,便從平京大梁傳到邊陲重地,而且還被當(dāng)?shù)刂鞴偃绱酥匾暎@就很恐怖了!
也許他們造出了煉金電話,亦或者有速度極快的煉金飛行器。
幕玉輕敲了幾下桌子,領(lǐng)著香兒,便扔下幾人走了出去。
幕府外,是一隊鐵甲騎士,領(lǐng)隊的穿著墨綠制服,戴有軟帽,配有一柄長劍,留有V型胡子的謝賢生子爵。
他看著急忙走出的幕玉,“幕公子,不用如此見外,我謝賢生,也是太子的嫡系。”
幕玉腳步一頓,連帶著身體也略微失去平衡,“太子嫡系?”
太子他是知道的,可是這太子嫡系可就有點(diǎn)棘手了,自古奪嫡而慘遭滅門的,不下于十指之?dāng)?shù),太子嫡系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也是一個無數(shù)尸骸仍然填不滿的深坑。
幕玉站在鐵騎的對面,單手做出請的手勢:“謝賢生子爵,還請府里坐。”
謝賢生子爵的雙眼如鷹般銳利,他輕瞟一眼府內(nèi),笑道:“有客在內(nèi),謝某便不打擾幕公子了,這封信是四公子給你的,不過這不是他的手筆,是我們的抄譯官,抄譯下來的。”
幕玉心道:“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樣,真有煉金電話……”
他接過謝賢生子爵手中的信,停頓了片刻,組織一下語言:“謝賢生子爵,太子嫡系又是?”
謝賢生溫和道:“你知,我知。”
幕玉下意識的一動,果然一樣。
“天下知!”謝賢生稍微停頓一下,繼而說道。
幕玉心里有一萬匹野馬在草原上奔騰,掀起了無數(shù)的泥土。
謝賢生沒有急著說話,反而是指了指身后的鐵騎,以及四周:“普天之下,莫不是太子嫡系!”
雖然有所感覺,但是幕玉仍然無法相信,天盛國竟然沒有奪嫡的情況。
想到這里,他稍加思考,略微整理一下語言:“謝賢生子爵,作為同僚,我可以知道前幾日,呼倫貝瓦湖上出現(xiàn)的異象嗎?”
謝賢生子爵頗為平靜的道:
“機(jī)密,想要知道,你就去問太子殿下,信的內(nèi)容我可以幫你傳遞給殿下。”
“不怕泄密?”幕玉隱約有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泄密……
謝賢生子爵溫和道:“帝國最不缺的就是言官,但最缺的也是言官,你可知為何?”
幕玉一愣,在幕府前來回踱步,也沒有思考出為什么。
香兒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公子,言官雖多,可是加密的信件更多,效率總是不夠的。”
謝賢生對她回以微笑:“對極了,想不到這邊陲重地,也有這等機(jī)敏的才子。”
香兒不動聲色的站在幕玉身后。
幕玉慢悠悠開口道:“才子不敢當(dāng),機(jī)敏倒是受之無愧!”
香兒的臉蛋撲通一下紅了起來!
謝賢生子爵不停的搖頭:“不與你嬉笑了,不然等下侯爵便要同我開玩笑了。”
“希望你晚上有個好夢!”謝賢生子爵摘下軟帽,微微致意。
幕玉目送鐵騎由近到遠(yuǎn),消失在街道盡頭。
他拿出信封,四下翻轉(zhuǎn),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要有也只是那紅彤彤的,信封兩個大字。
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府,繼續(xù)聽著張李兩家與幕管家的智斗。
李梁望了眼幕玉手中的信封,拿出自己的水煙斗,往里面加了點(diǎn)茶水,還塞了點(diǎn)煙葉,鼻子微動一下,嗓音幽幽的傳出:“幕管家,一萬二千兩是不是獅子大開口了?你幕家這是準(zhǔn)備撕破臉皮,不打算做人了?”
“幕家作為海子縣最大的領(lǐng)主,怎么也要為底層的佃農(nóng)考慮一二,如果你幕管家,硬是提價到一萬兩千兩,我想佃農(nóng)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到時候,無論是你、幕公子、還是幕家主,都違背了你幕家的祖訓(xùn)!”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煙氣,將白色的煙氣吞下肺部:“天下豈有占了便宜,還得名聲之事?”
作為老道的“混子”,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還能有人如此厚顏無恥、巧舌如簧,行云流水間便顛倒黑白,將自己的貪婪說得冠冕堂皇。
就像又做法官、檢察官,還兼職嫌疑人,嘴里說著明鏡高懸,手中做著下三濫的臭事……
他用臟水不僅把自己洗干凈了,還連帶將幕家染臟,說話做事不著痕跡,沒有留下任何一點(diǎn)把柄。
話說得不可謂不毒,事做得不可謂不絕。
這說明張李兩家,不僅要吃掉良田與墾荒地,還要將幕家陷于不義之地,成為他們發(fā)財致富的墊腳石。
幕管家笑呵呵的道:“商人,商人,不傷人哪里來的商?李家主,你這是本末倒置,虛度了年華,你與其與我這黃土埋到脖子的人爭執(zhí),不如去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好好打理下輩子之事!”
李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也沒有要打斷幕管家的意思,他彈了彈煙斗,又加了點(diǎn)煙葉:“幕管家,你不是商人,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但是依我老李的拙見,幕公子卻不一定是一個無情之人。”
停頓片刻,他才感慨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李梁還真是厲害,一語連三關(guān),攻心、離德、污蔑……幕玉心道。
幕管家不為所動,平靜的說道:“夏蟲不可語冰,憑你李梁的見識,怎能憑空猜測我家公子的心思?”
幕玉一笑,呆管家失了先機(jī),看來是要輸了……
張前天不置可否,冷哼一聲。
李梁又道:“陽關(guān)獨(dú)木本為一體,你為何總是固執(zhí)己見,難道是想掩蓋什么見不得人的蠢事?”
李梁說著說著,便將視線轉(zhuǎn)到主位之上,誠摯的雙眼映照出略有笑意的幕玉。
他語氣變得鄭重道:“幕公子,家賊與蛀蟲本是一樣,都是我們領(lǐng)主的敵人,我想幕公子需要一點(diǎn)幫助!”
張前天見狀,拿出了一本賬簿,看著幕管家道:“連我這等貪婪之人,都覺得你太貪了,真是貪得無厭,也中了古人所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幕管家漠然,幕玉搖頭笑道:“我的私房錢,也被你們弄清楚了,看來你們還真是沒有少下功夫!”
“有付出便要有回報,呆叔八歲便和我父親同吃同住,一輩子為我幕家誠誠懇懇,別說才你張前天的錢財,就是呆叔私飽中囊這一萬兩,我幕家也不會有多大意見,更別論這一切只不過是你們的臆想。”
父親手下的呆叔,豈會做這種事。
當(dāng)然,一定程度的懷疑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他還是能抓得住緊要與次要的。
香兒得意一笑,張李的百般毒計,都是建立在公子多疑之上,蠱惑了公子,便可以打亂幕家的陣腳,到時候幕家就是案板上的肉,他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可是他們印像中的幕呆子,已經(jīng)變了,成了一個心思縝密、性情穩(wěn)重、手段通天的家主,亦或者他以前的呆,只不過是魅惑人的舉動罷了。
想到幕夫人的神秘與風(fēng)采,她便覺得公子裝傻才是真的。
幕管家諷刺道:“老夫的私房錢,還是夠給你們買棺材本的,只不過怕臟了我的手,這手可還要服侍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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