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謝賢生子爵動了動手腕，“根據守軍的事后通報，地底被迷霧籠罩，只聽見慘叫聲震天，一連叫喚了半天，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們不得不，將守衛這里的靈者換了一批又一批。”

幕玉放下心來，卻又擔憂的問出：

“你們是怎么確認沒有麻煩的？”

“你根本就可以不用擔心。”謝賢生子爵扭了扭脖子，“這樣的事件，以前也出現過，那些遺落的‘高天原’，到現在都安然無恙的存在于大陸上。”

幕玉敏銳的抓住重點：“遺落的高天原？”

“是的。”謝賢生子爵邊靠近一道暗門，邊隨口道：“以前的國度，同樣也需要鎮壓這些怪物，可是在他們覆滅后，新生的帝國，并不能全部繼承他們的遺產，所以總會有遺落的地方。”

“你們有在尋找嗎？”幕玉順著思路問道。

雖然他對天盛國的軍隊，抱有很大的好感，但是卻對他們尋找遺落的高天原一事，不抱任何希望。

當然，他們肯定也盡力在找了，就像尋找掩日一樣。

謝賢生子爵停下腳步，嘴中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但是砸下幾百人，也沒有聽見個響。”

什么？砸了幾百人難道不應該有消息嗎？他疑惑的道：

“那些前輩都犧牲在哪里，難道你們都沒有確認嗎？”

開什么玩笑，幾百條人命填下去，連個位置也沒有發現。

“犧牲，這對他們倒是一個好的褒獎！”謝賢生子爵輕笑一聲，“我們舍不得人命，可是有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從遺落的高天原，將里面的遺物帶出，就為了滿足他的野心。”

有人……能和天盛帝國對抗……難道是呼倫貝瓦湖西面的阿西斯神國？幕玉下意識的道：

“你說的是阿西斯神國？”

這個時候，謝賢生子爵已經走到暗門處，他轉過身，火黃的眸子，看著幕玉：“除了這個阿西斯神棍，還有誰能不顧一切，無意義的去赴死？”

“我們可以為了帝國，為了普通的平民，為了數不盡的金錢，也可以為了自己心中的盛世，但是我們卻不會，卻不會為了一件遺物，便要填下去幾十萬的生命。”謝賢生子爵嘴角不著痕跡的冷笑，“阿西斯神國，只有卑微的奴隸，以及高高在上的主教，他們的奴隸，連卑賤的牲口都不如。”

“為什么？”幕玉驚駭的問出。

作為新世紀的接班人，他也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從來不相信所謂的神。

這些神，不過是足夠強大的人或其它生靈而已……

“因為神。”謝賢生子爵推開暗門，“你相信他們是至尊還是神？”

至尊、神……原來這就是天盛國不叫神的原因，讓所有人都擁有獨立思考的自由，連至高的神，也不能阻擋這滾滾潮流，也因此他們才被貶低為至尊，也就是擁有力量的人。

破廟中神易，破心中神難。

天盛國能做到今天的這一步，想必是付出了不為人知的，無法讓他們這種螺絲釘知道的巨大代價。

幕玉啞然無語，在陰影籠罩下的天盛國，依然不顧一切的走出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實在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上輩子的西方，為了將教廷與世俗解脫，在羅馬教皇的陰影下，掙扎反抗了幾個世紀，才有了后來的科學躍進。

異世界的天盛國，卻自砍一刀，將統治與被統治的選擇權，交給了民眾，讓他們來選擇。

這足夠偉大，也足夠危險。

民粹主義才是最危險的，天盛國如果被民粹裹挾，要么變成一個戰爭狂魔，要么重回愚昧的神國。

沒有人逼迫他們，沒有人誘惑他們，是他們自己選擇了天盛國，選擇了自己國家的強大。

就像謝賢生子爵，他不會選擇用人命去換取一件遺物，其他普通的人，也不會如此。

阿西斯神國，卻能做出這血腥無比的決定，亦或者是教皇做出了這個覺得。

幕玉明白了一切，卻又失去了發問的勇氣。

謝賢生子爵笑了笑，指著幕玉道：“這就是你的幸福！”

幕玉回過神來，語氣尊敬的道：“這是我們的幸福！”

謝賢生子爵邊走，邊回答：“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啥？”幕玉下意識的道，隨即回過神來，“你是說我不是靈者？”

不說得不到幫助，說了可能又會得罪四公子。

還真是左右為難啊……

謝賢生子爵笑了笑：

“你應該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為何要與掩日做交易，而不是問你的身份。”

“也就是說，你是想要知道我是怎么聯系上掩日的，以及和他們做了什么，答應了他們什么要求，這些條件，到底有沒有危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幕玉邊整理思路與語氣，邊略帶夾雜自己的一點解釋，重復了一遍謝賢生子爵的說法。

“算是這樣的，我主要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與他們接上頭的？”謝賢生子爵皺著眉頭問道。

算是這樣，不這樣還能怎么說……幕玉吐槽了兩句，著重的強調‘接上頭’三個字：

“什么叫接上頭？”

自己連組織都還沒有找到，便被屈打成招，污蔑，冤枉成了叛徒……幕玉腹誹了幾句，吸了一口氣，“我不是接頭人！”

“大概是我們對接頭人，這個詞語的理解有歧義。”謝賢生子爵舒展眉頭，“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掩日的，不是懷疑你是掩日者。”

幕玉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是反骨仔，呸呸呸，自己什么時候成了他們的人了……

幕玉收回不斷吐槽的思緒，點點頭道：“很簡單，我有錢，他們便想要利益。”

于此同時，他的心里調侃道：

不就是看上了錢嗎，雖然自己窮了一輩子，但也不是一個吝嗇鬼，出了幾千幾百兩，還是沒有問題的。

“是你的話，那便沒有其它問題了！”謝賢生子爵邊自顧自的向前走，邊回答到。

“為什么？”幕玉再一次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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