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車禍”發(fā)生的地點(diǎn),恰好是我和皮德恒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
待我們走的有些近了,才發(fā)現(xiàn)車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寶馬。車頭右邊車燈處掉了點(diǎn)漆,約摸一個小拇指長寬。
看樣子是那姑娘蹭了那車主的車,車主在索賠呢。
不過,從兩人的對話可以聽的出來,這車主態(tài)度很好。
“姑娘,我也不多說,我既然能買得起,就修的起。你的牛刮了我的車,你給三百塊,這事就算了。”
只見那姑娘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jì),臉上沒有化妝,面容生的十分嬌俏。她上半身穿一件斜襟月白色的亞麻盤扣上衣,下身是一條同色九分褲,腳上穿一雙淡粉色繡花布鞋。
讓我奇怪的是,眼下正值五月份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些熱了。這姑娘頭上竟然還戴了一頂灰色亞麻漁夫帽,難道她不怕熱嗎?只見她頭發(fā)被綁成一個麻花辮,乖巧的垂在背后,看上去很是清純。
說實(shí)話,拋開年紀(jì),單說長相,她長得跟小越還真的有點(diǎn)像呢。
“大叔你怎么不相信我呀,我都說了我沒帶錢,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讓我爸爸拿錢給你。”她看起來很著急。
“我現(xiàn)在要出去辦事,哪里有時間跟你回家。如果你真的沒帶錢,那你把手機(jī)號碼給我,到時候轉(zhuǎn)給我也行。可你既不拿錢,也不給號碼,你讓我怎么辦。”車主也很無奈。
“可是,我沒有電話,我,我從來都不用手機(jī)的。”小姑娘都快急哭了
“這年頭還有不用手機(jī)的,你騙誰呢?你要是不拿錢,也不留電話號碼,那你就把這牛抵押給我,等你拿了錢,再把牛牽回去。”
那牛好像聽的懂車主說話一樣,不滿的“哞”了一聲。
“恐怕不行,阿黃它只聽我的話,如果你帶它回去它會發(fā)脾氣的。大叔,我把地址留給你,你去我家好嗎?”
“你說的那個地址,我聽都沒聽過,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要么拿錢,要么把牛給我。”
小姑娘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見了很是不忍。
“咳咳,皮道長你帶錢了沒?”
“怎么,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了?”皮德恒斜了我一眼。
“不是,我看她不像是會撒謊的人,或許真的沒帶錢。咱們能幫,就幫一把唄。”
“你倒是善良,借老子的錢做善事。”皮德恒從懷里掏出三百塊,在我面前晃了晃“記住,這是借你的,以后還我。”
皮德恒走過去“這位先生,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是這樣的,小道長你看,這姑娘的牛刮了我的車,她不拿錢也不給電話號碼。就留下個地址,可這地址我聽都沒聽過。我這車才上牌不久,就給刮了,你看這事弄得。”車主皺著眉,指著車頭被刮的地方。
“你打算讓她賠你多少錢?”
“三百塊吧,到時候我自己去修一下就行了。”
皮德恒特意到車子面前看了看,“嗯,這位先生是個實(shí)在人,姑娘你就賠了人家吧。”
“可是我沒帶錢,我也沒有手機(jī)。不過我爸有錢,我讓大叔跟我回家,他也不去。”她都快哭了。
“好吧,你不是說你爸爸有錢嗎?那我?guī)湍阗r,但是,到時候你得還我四百塊。”皮德恒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那姑娘這才破涕為笑,“沒問題,我還你三千都行。”
皮德恒把錢給了車主,那車主接過,把皮德恒拉到一邊,悄聲說“道長啊,你幫她賠了錢我很感謝你。但是你要小心呀,這年頭騙子多,可別貪財。”
“嗯,多謝你的提醒。”
那車主拿了錢才走了,臨走還叮囑皮德恒要小心。
“走吧,回家。”皮德恒喊我。
那姑娘從牛背上跳下來,朝我們走來“兩位,你們等等。”
我跟皮德恒聽了俱是一驚,她說,你們兩位!?難道她能看見我?
我走到她面前,“你能看到我?”
那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微笑道“能看見。”
我又驚又喜,這世上又多了個人能看見我了,真好。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皮德恒指著我,問那姑娘。
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不知道。”隨機(jī)又笑道“但是我知道你們是好人。你們幫了我,我會報答你們的。”
“你想怎么報答我們?”皮德恒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兩位哥哥,你們?nèi)ノ壹野桑易尠职诌€錢給你們,說好的三千。”她伸出三個手指頭。
我剛想說不用了,皮德恒瞪了我一眼,“姑娘你家在何處?”
“我家在郊外,離這里三十里路的地方,我爸有個農(nóng)場。”
“常青農(nóng)場?”皮德恒問。
“嗯,道長哥哥你知道呀?”
“那你是?”
“我爸叫牛大發(fā),我是她女兒,我叫牛牛。”
“沒想到你竟然是牛老板的女兒。”
“兩位哥哥叫什么名字呀?”牛牛笑靨如花,我老臉一紅,“我叫段友好,他叫皮德恒。”
“原來是這樣,友好哥哥,你跟道長哥哥一起去我家嘛?”
“下次吧,牛牛,你有空讓你爸給你買個手機(jī),到時候咱們方便聯(lián)系。”皮德恒趕在我前面說。
“嗯,聽道長哥哥的,回去就讓我爸給我買。”
“段友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牛牛。”
“哦,我的電話號碼是139********。牛牛,你能記住嗎?”
“放心吧友好哥哥,我能記住。”她說完騎上了那頭大黃牛,這才慢悠悠的走了。
走了幾步,牛牛轉(zhuǎn)身沖我們喊“友好哥哥,道長哥哥,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我沖她揮了揮手,“牛牛再見。”
待牛牛走遠(yuǎn)了,我問皮德恒,“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心機(jī)的,知道臨走前留個電話號碼。怎么,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他白了我一眼,“別用你那庸俗的思想來揣測哥的心思,你的手機(jī)我會給你充話費(fèi),到時候給我拿著。”
“哦。”我心想,這小子明明是對人家姑娘動心了,偏偏他還不承認(rèn),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對了,你認(rèn)識那姑娘嗎?”我問。
“不認(rèn)識。”
“那你怎么對她住的地方一清二楚?”
皮德恒露出了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朝我看了看才道“牛大農(nóng)場主你都不知道?他是X市的隱形富豪,家里有超過八百頭牛,只是他為人十分低調(diào)罷了。沒想到,咱們今天能遇上他的女兒。”
“皮道長,將來你要是當(dāng)了金龜婿,可別忘了我老段。”
他狠狠瞪我一眼,“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拿去煉陰魂。”
一聽到煉陰魂三個字,我立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