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在隊伍中一直面色穩重,不善言辭的維斯突然神態巨變起來,變得暴怒異常!
維斯上前對著弗雷爾的屁股就是狠狠的踹了過去。
沒有任何防備的弗雷爾頓時就被踹的飛起,滾地葫蘆般在地上滾了兩米后撞在了石頭上。
弗雷爾整個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暴怒起來,但是一陣風不等他起身便驟然刮到他的臉上,滿布血絲的眼睛映入他的眼簾。
“維斯!你在干什么?”小隊的長官立刻呵斥道。
維斯頭也未回,仍是死死盯著弗雷爾,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的嘴縫中傳出來:“不求你能多么尊敬一個為了探索人類命運而行的先行者,但是請你也不要去輕視。
別忘了,你現在學習的修煉之術還是先行者們去用生命實驗出來的!”
弗雷爾看著直逼眼前的充滿怒火的瞳孔,心里有些被震懾的發顫。
一直默不作聲,誰也不得罪,近乎老好人般的維斯暴怒起來也著實令他有些膽寒!
但是弗雷爾到底是一個敢于浴血拼搏的士兵,很快就重回固執的心態,冷笑一聲,左手握住維斯掐住他衣領的手腕,以遠超維斯的力量狠狠將其掰開!
弗雷爾眼中滿是嘲諷的神色:“等你什么時候力量大于我,再向我說教吧。現在,你還沒這個資格!”
說后,弗雷爾提起右拳向弗雷爾揮去。
維斯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拳頭,想著反抗,但是一只手被鉗住的死死的,另一只手想反抗卻是根本也來不及。
眼中的拳頭越來越大,但猛然間一個大手將其握住。
弗雷爾抬頭望去:“隊長?”
“我們現在的使命是抗擊外星侵略者,不是窩里斗。”隊長一字一頓的說道。
“切。”弗雷爾不屑的撇了撇嘴,松開握住維斯的手,他感覺自己在隊伍中的地位受到了挑釁,也為自己剛才居然對一個弱者產生了懼怕感到羞惱!
眼神中帶著狠辣,弗雷爾站起身來,威脅式的看著維斯道:“你等著,打完這場仗,我會好好讓你知道,什么叫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弗雷爾眼神忽然又變得玩味,低頭在維斯的耳邊低聲言語:“你看起來,很崇拜克魯斯是吧?我會讓你知道,你所崇敬的家伙,是距離你有多么遙遠。
而我,就在你身邊!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然后讓你知道:巨人的肩膀,就是用來踩的!
我會讓你親口承認,我未來的實力注定比克魯斯還要強!”
弗雷爾拿起戰刀轉身離開,看也不再看維斯一眼,話語雖小,但是其他隊員又哪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
但是他們也好似未曾看到這場沖突一般,沉默不語。
雖然他們都是能直面血腥戰場的士兵,但是終歸是群體中的一員。
盡管先行者確實為他們開辟了修煉的道路。
但是眼下,他們和弗雷爾是一個小隊的!
而弗雷爾的實力大家又是有目共睹,在軍隊里得罪一個比你強的人,那么絕對是找不自在!
所以他們即便有對弗雷爾侮辱先行者的不滿,甚至哪怕剛剛克魯斯救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出言反駁弗雷爾!
人心這玩意,誰又說得清呢?
維斯也站了起來,理了一下衣著,雙拳緊握,低下頭,眼中包含著無限的憤怒與不甘,他多是恨自己!
恨自己不能保衛那個人的尊嚴!
狂風于克魯斯的耳邊呼嘯而過,火力全開的克魯斯又斬殺一個九米多的兵長級存在。
克魯斯平淡的目光掃視著整個戰場,戰場上已經再沒有一個兵長級刀兵存在!
站立在一個兵長的尸首上,克魯斯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的耳邊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砰!砰!砰!
眼角似乎有著一縷粘稠的液體涓涓流淌而出,他臉上是帶著全覆蓋頭盔的,外界的血液濺射不進來,那應該就是他的血液了。
眼角崩血,克魯斯舔了舔流到嘴角的液體,一股腥甜,不錯了,這就是血液。
“人在瀕臨死亡之時,還真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克魯斯混沌的腦袋,模糊不清的想到。
“咦~醫生說我還有多長時間來著?好像是即便不全力出手,也只有不到半年可活了吧?”
側耳傾聽,克魯斯甚至還能聽到體內縫合臟器用的特殊絲線崩裂的聲音。
與克魯斯一同探索未知道路的先行者們,大多是爆體而亡,修煉鐵塔轉身術,吸取自然力量納入體內是關鍵。
幾萬個修行者,實驗方向若是不對,自然力量便會撐爆他們的身體。
克魯斯好一些,很幸運的是他選擇的道路是對的,但是實驗的路上艱難坎坷,他沒死,卻又渾身滿是裂痕。
當古時人們煉出第一個陶器的時候,盡管這個陶器雖然能盛水,但是其內應該滿藏著裂紋。
之后的陶器,緩緩琢磨,從上一個陶器吸取經驗,逐漸臻至完美。
克魯斯便是那第一個陶器,體內潛藏著深深的暗傷。
“還以為能安安穩穩地活過半年期限呢!看來現在怕是癡人說夢了。
倒也好,能最后為人類抵抗外星侵略者做出最后的貢獻!
咦?奇怪,我是為什么踏上抵抗外星侵略者的道路的呢?
……
想不起來了……”
克魯斯搖了搖頭,狠狠咬了一下舌尖,頓時神識清明了很多。
腳下風團凝聚,克魯斯直奔空間薄膜而去!
揮舞戰刀甩出一道風刃,將一個剛剛從空間薄膜沖出來的兵長切成兩半,仰天長吼道:
“快速立起所有空間限制器!這個空間薄膜,先由我守著!”
頓時,周圍傳來轟然應是的聲音!
接著,空間限制器被迅速立了起來!一道道藍色的光柱直沖天際!
如海納百川,克魯斯吸收起一整個峽谷的自然能量!
他甚至感覺身體快被自然能量撐爆了!
然后,爆發出全部的力量。
揮刀!無邊的風刃從他刀中迸發而出!
既是自殘也是發泄!
成片的刀兵被收割!
空間薄膜的增長速度越來越慢,甚至近乎停滯!
不知何時,刀兵一族沖出的刀兵越來越少。
克魯斯一抹頭盔上的血跡,粘稠的血跡已經蓋住了他的視線。
“呼!”克魯斯看見刀兵不再沖擊出來長呼一聲,拄刀立在地上。
“看來是我猜錯了……”克魯斯頭盔之下,五孔迸發出汩汩血漿,從頭盔邊緣化作血簾流出來,灑在腳下的尸體上。
極力睜出一絲縫隙,盡管意識模糊,但是久經戰場的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有多高——十米!
“對面應該并沒有兵王幼子……
真是太棒了……”
這個想法從克魯斯腦中蹦出,讓他很是開心,耳邊也隱隱傳過來士兵們的歡呼聲。
“我……可以,休息了吧?”
第一個陶器盡管不會很完美,甚至壽命很短暫,但是他依然承載著前面不成功的陶器的眾望。
這份眾望讓克魯斯背負極深,幾乎要壓彎他!
為了不辜負這眾望,他一直如履薄冰。
死亡,或許也是他一直期待的。
有些零零散散的畫面出現在克魯斯的腦海中,克魯斯嘀咕道:“跑馬燈嗎?”
然而就在當他想沉醉在這跑馬燈的瞬間,一個血紅的大手猛然從空間薄膜中伸出!
滿是硫磺味的身影戴著王冠,頭頂上,腳踩下,不留一絲縫隙的從空間薄膜中擠出!
猩紅的瞳孔惡狠狠的盯著克魯斯,口中吐出滾燙的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