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隊長！沐城軍攻過來拉！”
“快！所有人，列好隊！”
“喬隊長！沐城軍在城宮外和禁軍斡旋！”
“隊長！禁軍全被殺了！他們開城門了！”
“隊長！隊長！他們進城宮了！”
“隊長！數不清的沐城軍將整個城宮包圍了！”
外面殺伐聲不止，主宮內卻是
一派祥和，衛無凡緊握著衛琪琳的手，不舍得松開。
“琪琳，你會不會怪哥哥沒用。”
“不會！我永遠也不會怪哥哥。”衛琪琳搖搖頭，堅定不移的說道。
“你不會覺得哥哥懦弱無能？不會覺得哥哥面對敵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死？”
衛琪琳伸手另一只手，低頭輕輕撫摸衛無凡手背上那道長長的疤痕。
“哥哥怎么會懦弱無能呢？你是天下最厲害最無所畏懼的人。”
“這疤痕。”衛琪琳頓了頓說道：“是從不握刀的哥哥，為了琪琳，擋下了刺客的劍，才留下的這傷口。”
“哥哥在琪琳心中，從不懦弱！”
“以前都是哥哥保護琪琳，這次，琪琳陪哥哥一起。”
衛無凡微笑著，重重點了點頭。
“有你在哥哥身邊，哥哥什么也不怕了。”
衛琪琳伸手撫摸著衛無凡緊鎖的眉頭，喃喃的說道：“哥哥歇息下吧，等睡著了，什么都過去了。”
就像小時候，衛琪琳高燒不退，主父不在城宮，后宮的妃嬪們都不讓醫師給她醫治，衛無凡就一遍遍的給她喝水，用自己冰涼的身體為她降溫，摟著她，拍打著她。
“琪琳快睡，睡著了，什么都好了。”
“喬隊長！來了！來了！”
“準備戰斗！”
“侍衛們！今日是咱們的最后一次并肩戰斗！生是際云的人！死是際云的鬼！”
“只要還有一口氣，絕不讓他們入了主宮！”
“是！”
主宮內，衛無凡緩緩閉上了眼，衛琪琳就守在他身側，托著下巴看他的眉，他的眼，他一呼一吸的起伏。
“哥哥，這是咱們最后一次在人間說話了。”
“琪琳想同你說說心里話。”
“這些年，哥哥對琪琳的疼愛，琪琳都明白，琪琳愛哥哥，很愛很愛，但琪琳也愛式夜，很愛很愛。”
“哥哥，你有個傻妹妹，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傻妹妹。”
“在星晞的時候，式夜總是連看都不向我看一眼，我會一個人躲在角落偷偷的哭。”
“也不知道為什么，即使他目光中從沒有我，但我還是會不住的想念他，所有見不到他的時候都在想念他。”
“哥哥，琪琳這是病了嗎？”
“他常常不在城宮，也不知去哪里，星晞很亂，琪琳不知道為什么他和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像仇人。”
“但是姚太后很喜歡我，她常常拉著我到花園里坐坐，都是談論她的另一個兒子，從來不談式夜。”
“琪琳很笨，看不明白每個人的心思，我只知道，我的整顆心都屬于一個人。”
“很多次，我跟著他，偷偷的，距離他很遠很遠。”
“他吹簫很好聽，哥哥，真的好聽，他能為琪琳吹一首曲子，死了都值得。”
“哥哥一定會說妹妹很傻，就因為人家舉手之勞救了我，就這么不知廉恥的以身相許，人家還不要。”
衛琪琳自嘲的笑笑，接著說道：“如果琪琳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也多想從來不曾對他動過心。”
豆粒般的眼淚低落在衛無凡的手背上，衛琪琳沒有看到。
“哥哥，當我知道他心里有人時，那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他會常常一個人關在書房中寫很多很多的“墨”字，在他的觸目可及的地方，還有一副女子的畫像。”
“那女子沒有繁瑣的朱釵，只是簡單束發冠，身著簡潔的長衫，坐在馬背上，回眸一笑。”
“很美啊，哥哥，是那種與眾不同的美。”
“那一定是他喜歡的人，名字里有個墨字。”
“哥哥，你的傻妹妹曾偷溜進他的書房，又憎惡又自嘆不如的看著那副畫像，多想里面的人是自己。”
“式夜哪里無情，只是他的心，給了別人而已。”
“哥哥。”衛琪琳將頭趴在榻上，靠著衛無凡的手臂，說道：“哪怕我扮成那女子的樣子，學著騎馬，穿起長衫，束起長發，依然還是無法贏得他多看一眼。”
“哥哥，琪琳真的就這么不如嗎？”
誰也沒注意到，衛無凡眼角低落的淚。
他的心何嘗不是揪著。
做了多年的城主，后宮仍舊一直空著，世人都笑他不好女色，其實是心底沉沉有個人罷了。
這個人，雖然在他身邊在他眼里，卻又遙不可及。
聽說他心愛的琪琳有了喜歡的人，他派出了所有能干的手下去搜尋，一匹叫云朵的馬，和它的主人。
不是別人，正是星晞城主式夜。
正巧受到一封邀請的書信，他應邀而行，不為別的，就想親眼看看琪琳喜歡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
如傳言一般，魅惑，但是冷漠。
琪琳看他的眼神處處透著光，他能覺察出，那是一種崇拜，絕不可能是愛。
所以，他同意了琪琳在星晞的想法，不為別的，就想讓她自己慢慢發現，最愛她的人叫衛無凡。
他私下安排了一波人，在星晞守著，有情況及時向際云匯報。
但只有自己知道，琪琳不在的日子里，他有多難熬。
尤其是，時間的流逝，來報信的人消息越來越壞，琪琳甚至比以前對式夜更上心，他的難過就多加重一分。
他有時候很矛盾，既希望式夜能再冷漠些，讓琪琳徹底死心，又希望他能好好對待自己的妹妹，給她一個哥哥做不到的守護。
“琪琳，是天下最漂亮的姑娘，最聰明的郡主。”
從頭頂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衛琪琳抬起頭，看到衛無凡殷切的目光。
“哥哥，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是哥哥睡不著。”
“那琪琳的話，哥哥都聽到了？”衛琪琳羞紅了臉，小聲嘀咕道。
“嗯。”
“哥哥欺負琪琳。”衛琪琳佯裝生氣的嘟起嘴，說道。
“我怎么舍得。”衛無凡用只有自己聽得清的聲音回道。
門外傳來一聲恍若來自地獄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樁美好。
衛琪琳嚇得一個激靈。
“你們兄妹兩個！是時候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