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聽了他的話，趙高出乎意料的向天大笑，但配上他出戲的聲音，沒有一點豪邁之情。
“我等著那一天。”
終于，好一會，他才停了下來，看著李一，說道。
李一不語，只是平靜。
會的，會有那一天的，到那時，就算是整個大秦國也保不了你，我必殺之。
“那現在，請吧。”
趙高道，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也不拒絕，他踏步，進屋，入座，至于那趙坪如何，沒人關心。
“李先生此來，有什么事？”
趙高問道，也不拐彎抹角。
“趙中書家大業大，在這咸陽城中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跺跺腳都得引發地震，我這初來乍到，當然要拜訪。”
李一說道，依舊有些惱火。
他怎么會不明白，剛才趙坪的那事根本就是在給他下馬威，以一條人命的代價，不得不說，這手段，著實狠辣。
以前，他都是以玩世不恭的態度，看誰都感覺也不過如此，就如丞相李斯，不也是被他弄的無話可說，慌忙逃遁？
但現在他才明白，事情遠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他們之所以那般，是因為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是真的想對付自己，恐怕就算是有軍械庫，成百上千，成千上萬人壓過來，依舊是死路一條。
“不敢當啊，現在李先生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以后若是發達了，還要靠先生提攜。”
趙高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么想的。
就這樣，兩人各懷鬼胎，又相互吹捧，聊的好像還挺投機，反正旁人看著是如此。
“趙中書，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一看準機會，終于要說正事了。
“可以不講嗎？”
趙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笑說道。
“不行。”
李一道，話雖然有些針鋒相對，但兩人的神色還是挺親熱的。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皮笑肉不笑，對，就是皮笑肉不笑，用在他們身上再合適不過。
“什么事？”
“刺殺大公子，跟你有沒有關系？”
他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說完，趙高猛地一愣，不過立即就反應過來，問道：
“他讓你問的？”
“不是。”
李一道，不是謊話，來的時候扶蘇只是說讓暗中調查，誰能想的他直接到人面前問，這么直接的嗎？
“你會告訴他？”
趙高問道。
“會。”
李一回答，也不隱瞞，要不你以為是干什么？若非是答應了扶蘇，他才懶得管這些破事。
“沒錯，是我安排了。”
頓了一會，誰能想到，趙高竟然直接承認了。
“你知不知道我問的什么？”
看如此坦蕩，李一都愣了，還以為是他聽錯了，強調了一遍。
“不是問是不是我安排人暗殺的扶蘇嗎？”
“沒錯，是我啊。”
“領頭的那人是不是有點結巴？”
趙高道。
“趙中書敢作敢當，真乃一代豪杰也。”
李一說道，由衷的感嘆。
他怎么沒想到任務就這么容易完成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過獎。”
趙高道，他還挺驕傲。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李一疑惑，問他說道。
“擔心什么？”
“將來若是扶蘇當上皇帝，能放過你？”
他又道，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皇帝？皇帝哪是那么好當的。”
趙高嗤笑說道。
“不放過我，換個人當不就好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在他口中沒有一點不符，輕松自在。
“我先走了。”
李一無語，就要告辭，原本他以為李一已經夠狂的了，但跟人一次，啥都不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要不留下吃飯？”
“什么飯？”
“有沒有包子？”
李一說道，一點也不知道客氣，其實人家不過是說說場面話，你還當真了。
“包子？”
趙高疑惑。
“是什么東西？”
他問道。
“那算了。”
李一搖頭拒絕，還嫌棄上了，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你就沒什么東西要給我？”
他剛要走，趙高就道。
這句話倒是提醒他了，怎么把重要的是給忘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掏出來秘籍，鄭重的放在趙高手中，說道：
“這可是我嘔心瀝血，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才創作出來的，第一個就想到了趙中書，特地給你送來。”
“多謝了。”
趙高接過，就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開口道謝。
“你可別小看了他，這可是好東西，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看他沒反應，李一又開口。
“好。”
趙高答應。
看他好像是沒什么興趣，李一也就沒再多說，咂了咂嘴，興趣索然，轉身離開。
“李先生。”
遙遙的，趙高坐著，對李一的背影道。
聽他的話，李一也停步，依舊走著，頭都沒回。
跟他沒什么好聊的，完全就是一話題終結者。
“奉勸一句。”
趙高也不介意，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誰都不要相信。”
說完之后，李一就已經出門，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出門后，李一長長的出了口氣，看著門口還沒來得及沖洗的血跡，心頭郁氣難平。
不知為何，他面對趙高，有些莫名的感覺，像是壓力，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難受。
誰都不要相信，什么意思？
他仰頭，天空中好像有一張編制的大網，從四面八方把他牢牢的包裹，沒有一點縫隙。
何人執黑棋，何人持白子，他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一聲幽嘆，他踏步，將疑惑埋心頭。
沒有回家，還有不少人需要拜訪，禮物該送還是要送的。
今日之后，朝廷的文武百官，無人不知金瓶梅，想必也都能學到一招半式，聊勝于無。
“大人，你沒事吧？”
回去后，看見他身上的血跡，在想想他做的事，多少有點傷天害理的嫌疑，朱達人擔心的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
李一回答，有些莫名其妙。
“禮物送了？”
“送了。”
說的理所當然。
“他怎么說？”
朱達人問道，他還挺好奇。
恐怕這也就是你李一，要是換個人都不一定能或者回來。
給人一太監送那東西，你說缺德不缺德。
“沒怎么說。”
李一回答。
“反正看著是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