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大作。

陳鋒睜開眼睛。

原來，只是一個夢，枕邊的手機一邊顫抖著一邊響。

熊田來的電話。

“喂，你在店里不？”

“在啊?！?/p>

“我馬上到，弄兩份最便宜的吃的，隨便什么味道的都行！對了，我今天有錢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鋒哈欠連天爬起來，刷牙洗臉，做飯……來不及煮飯了，下方便面吧。

煮了三包，兩包給熊田。

苦味老壇酸菜方便面，味道很詭異。

一包給自己。

面都快坨了，熊田還沒到，陳鋒自己先吃。

一邊吃，就一邊想昨晚的夢。

做夢這種事，陳鋒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

可昨晚這個夢，實在逼真的有點不像話，他現在甚至能清晰的記得夢里小女孩的眉梢眼角。

什么意思啊，蘇欣媛給自己托夢？

沒必要啊，雖然自己不太清楚，但警方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情況，她不至于含冤而死。

到底是不是和那把扇子有關？

正琢磨著，門口風鈴叮叮響起來。

有客到。

進來的是熊田。

滿臉喜氣洋洋，跟吃了喜鵲屎一樣，就差沒把美滋滋三個字刻在臉上。

“好了沒，我趕緊吃，吃完要走，有個大單要談?！?/p>

“好了?！标愪h把方便面端過去。

“老弟，你這才接班幾天啊，怎么就懶成這個樣子，連蛋炒飯都懶得做了，直接用方便面敷衍啊？”

“昨天出了點事，睡遲了。諾，兩份普通苦，兩千，先付賬。”陳鋒手一伸。

“先付賬？什么時候改規矩了？”

熊田睜大眼睛，好像完全不記得，他是有多次吃白食、和妄圖吃白食的黑歷史的狗熊。

“為什么改熊哥你心里沒數嗎？”陳鋒抱著面條不松手。

“你這個人真的是……行吧……”不過這家伙大概昨天賺到錢了，這次很爽快，直接用手機刷了兩千。

然后開吃。

陳鋒搬了個椅子做他對面，隨口說：“熊哥，問你個事唄。”

熊田吃的正香，含糊不清的恩了一聲。

“熊哥，真氣凝結成條，有沒有快點的方法？”

昨天吸收的魔氣已經足夠集出來一條，可是如果慢慢的靠它們自己主動融合，太慢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晉云不在，熊田算是自己目前唯一能請教的‘過來人’。

“有啊，簡單?！毙芴镱^也不抬的說。

“什么方法？”

熊田一仰頭，把面條喝光，放下碗，擦擦嘴，伸出三根手指：“三頓普通的！”

陳鋒笑了。

食心齋和客人之間的關系，就有明確定位。

不是朋友，不是道友，也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小伙伴。

簡單，直接的交易。

等價交換。

只不過，以前的‘等價’解釋權，在晉云手里；

現在自己實力不足，除了維持晉云定下的菜價之外，其他交易的‘等價解釋權’，在客人手里。

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當然，可以討價還價。

“兩頓吧，就算有辦法，我也不一定就能辦得到?！标愪h說。

“行吧?！毙芴镆簧焓?。

明白。

拿手機，把剛到手的兩千，給他刷回去了。

陳鋒嘿嘿一笑：“熊哥，咱兩這樣有意思嘛，里外里，誰都沒賺到，白白讓銀行賺了一塊錢手續費。”

熊田也樂了，一瞪眼說：“誰讓你急吼吼要先付賬的?！?/p>

“行，算我錯，那你說說，怎么樣才能快一點凝結？”陳鋒問。

“三個法子?！毙芴镓Q起三根手指。

第一個法子，就是陳鋒知道的，磨時間。

陳鋒現在水準還很低，哪怕什么都不做，任由它自行融合，過個一年半載的，也能融合出一條來。

第二個法子，是道家煉外丹。

沒有什么是一顆丹藥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顆。

優點是，簡單便捷有效。

缺點是：煉丹要原料，要成本；

而且，依靠嗑藥上去的，根基不穩。

熊田知道一種‘同心丸’，煉制難度很低，原料都能買到，但是成本大概要七八萬塊錢左右，算上可能的損耗和失敗概率，一顆十萬塊錢的樣子。

這也是熊田這樣的家伙為啥窮的原因。

他其實是個很厲害，收入很高的健身教練，可沒法子，日常各種修煉，太花錢。

吃個炒飯，都四位數，隨便嗑點藥，買點‘訓練器材’什么的，錢嘩嘩朝外流。

不窮才怪！

所以這年頭活在人間的特殊存在，第一要務，不是打打殺殺，甚至不是修行，而是賺錢。

“還是你們壟斷產業賺錢快?！毙芴锊粺o羨慕的說。

“還有沒有別的了？”

陳鋒心想，既然有失敗概率，那么10萬，也不一定就能成功。

再說，自己也沒十萬。

“有！”熊田豪氣干云的一揮手；“在無盡的戰斗磨練自我！”

陳鋒差點一口水噴他一臉。

你海賊王??？

你阿修羅?。?/p>

你就這么騙我飯？

哥你臉掉地上了！

熊田卻用一種十分同情的目光盯著陳鋒，認真的說：“晉云老頭怎么什么都沒告訴過你？”

陳鋒不解：“什么意思？”

熊田用一種酸酸的語氣說：“你也不想想，你才接手食心齋幾天，就有一條真氣了，你不覺得，太快了一些嗎？”

“不懂?！?/p>

陳鋒搖頭，這里面的事，他是真不懂。

兩眼一抹黑。

“這么跟你說吧，我開了靈智，有第一絲兒真氣，然后到一條，之間用了整整七個月，這其中每增加一絲兒真氣，都廢了好大的力氣，所以等有了十絲兒真氣之后，凝結成一條，就是水到渠成的。”

熊田睜大眼睛說：“你們食心齋增加真氣，完全就是搶劫，可是你想過沒有，即便是搶劫，你總要花功夫洗錢吧？真氣來的太容易了，想要它們彼此融合，這自然是個關口，否則天下的好事都讓你們占了，別人還活不活了？”

陳鋒認真的想了想。

“還是不太懂?！?/p>

熊田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解釋說：“所謂的真氣融合，和你做菜沒區別，火候到了，菜自然就爛了，味道就進了，你們真氣來的太快，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相互磨合，而使用真氣戰斗，則是最好的最快的磨合方式?！?/p>

他這么講陳鋒有點明白了。

就像兩個陌生人，一起上戰場，在鐵血之中相互依靠、交托性命，幾場仗下來，自然就成了生死之交。

“問題是，我找誰戰斗啊？”陳鋒一攤手。

戰斗這種事，必須勢均力敵才有意義，相差太大，叫做被虐，或者虐人，能有什么長進？

儲玲玲，自己一出手，她的魔氣就得死光；

醫院那位，她一出手，自己就得死；

何談戰斗？

再說了，這兩位即便愿意和自己戰斗，現在也不可能了。

從哪找那么多實力剛好可以和自己戰斗的？

下一個魔氣來源在哪，還都不知道呢。

現實世界和電影不同，電影里，到處都是壞分子，主角走哪都能遇到小怪獸；

事實上，特殊存在在現實世界中，本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大多數特殊存在，都穩得一逼，大家辛辛苦苦，不就想多活幾年，多活幾十年，多活幾百年，一直活著嘛，誰會沒事干跟人去‘戰斗’？

能動嘴BB解決問題的，就絕對不動手，這才是茍活之道。

尤其在現代社會，人類文明發達，不小心就會惹出大亂子來。

所以，戰斗的機會，很少很少。

熊田憨厚的臉龐上，寫著精明兩個字，笑呵呵的說：“小老弟不要著急嘛，我可以當陪練啊?！?/p>

“怎么說？”陳鋒問。

“我用一點點真氣給你當陪練，就當給你上搏擊私教課了，一節課45分鐘，算一頓飯，我估計你現在的狀態，有個三四十節課，也就差不多了，怎么樣？”熊田抖著兩道濃眉笑嘻嘻的說。

“得了熊哥，你這課太貴，我上不起?！?/p>

陳鋒現在是越來越深刻體會到，什么叫做等價交換了。

交換之后，你會發現，得到的，和失去的是一樣多，甚至還不如失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