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川收拾好行囊，留一張紙條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步伐輕盈的向山下走去。太陽從山頂慢慢升起，漏出金色的笑臉，一顆顆露珠像鑲在翡翠上的寶石，泛著五顏六色的光華，撒在那鮮嫩的葉片上，晶瑩透亮，在陽光下泛起璀璨的光芒。枝頭的鳥兒在清脆的鳴唱，花草、樹木的清香，泥土的芬芳，好像好久都沒有吸到空氣了，甜絲絲的，涼爽爽的，她幾乎醉了。她默默的佇立在一塊石頭上，展開雙臂；任大腦在美中陶醉，任心潮在美中起伏。她不曾領略過如此醉人的美，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那夢境的繼續？

“小豆芽，在做夢呢？”一滴水的聲音讓她從幻覺中清醒。

車里放著古琴音樂，嵐志墨親親博雅川的手說：“小豆芽，拿你手機我看看，一定拍了很多美麗的圖片？”

博雅川潛意識的把手收回去，另一只拿著手機的手把手機放進包里說：“一直在下雨，沒拍。”

“你在撒謊？”

“我沒有？”

“為什么？一定有我不該看到的圖片？”

“不是的。”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個不會撒謊的孩子。為什么撒謊？”

“怕你開車分心，你今天不是不用值班嗎，晚上咱們回家再看。”嵐志墨沒有再說話，車在高速上快速行駛，嵐志墨九點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博雅川把家收拾到精致及極致，把晚飯做到精細及極點。煮上黑茶，倒上紅酒。她客廳、餐廳、臥室審視一邊，微微一笑，去浴室泡玫瑰花浴。她的洗發水、護發素、沐浴露、潤體霜、以及手霜、腳霜都是玫瑰花香型的，因為嵐志墨喜歡聞玫瑰香味。她吹干順直齊腰的長發，穿一套潔白內衣，一件拖地長款鏤空長袖修身白色外衫，一雙白色細帶拖鞋，襯托出她及典雅又時尚。

紅酒的圓潤，玫瑰的馨香，讓嵐志墨感覺比以往更加溫馨。

“現在感覺怎樣？”

“感覺好多了。我一聽你講故事什么事情都沒了。”

“你想聽什么樣的故事？”

“青春萌動時的情懷，一定要真實呀？”

“好吧，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可以為你打開塵封的鎖。”

他親親她的額頭，捋捋她順直的頭發，沉思了很久說：

“我中學的第二個冬天，那天的晚自習如同平常；靜靜的能聽到大家的翻書聲，偶爾還會聽到鋼筆掉到地上的響聲。我坐在過道邊的座位，一個熟悉的腳步聲伴著迷戀的氣味從身旁走過，不用抬頭便知道是誰。

宋玉英可是我們班的才女，她個子略矮，體態微胖，行走如風，一雙迷人的慧眼如同倆黑白水銀丸，豐韻的小嘴更增添了她誘人的姿色。每逢節假日節目編排，都會由她來主持，在學校有些名氣，也算得上我們學校的校花了。她是男生聚集一起時議論的焦點，盯她的男生很多。

晚自習已經八點多了，如往常一樣，她把一本長借我的書再次歸還給我。沒有任何聲響，只是用食指有意推送了一下，即刻走開。我不敢用眼神目視她，覺得書厚厚的好像有夾物，看看四周，安全。像做賊似的從書里取出一封深黃色牛皮信封。心突突的爬在桌子上掩護自己，拿信封的手快速下滑放置衣兜。從桌子上爬起來，再次環視四周，深深的吐了口氣。

心已不在焉，緊張、激動、好奇，偷偷的溜出教室，在校園里找了幾處都不愜意，最后選擇在教室窗戶外一顆大樹的背后，這樣既不被同學看見，又能借助教室的燈光。在非明非暗的樹后，環顧四周，掏出已卷了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張用藍色墨水寫的信件，至少三張之多，再次看看四周無人，想一字不落的把它看完，手卻抖得厲害，是天氣的寒冷還是心的抖動，反正手就是不聽使喚。還是害怕，就趕緊回教室。這是我第一次被愛的感覺，心里的溫暖在蕩漾。時間比往常過得那么慢長，我沒心思學習，只盼聽到下課的鈴聲。

回家的路上，身心輕松。一點也感覺不到滴水成冰的寒冷，卻感覺人世間萬事萬物都是那么美好。像小鳥在自由飛翔。進家門，反鎖門，打開手電，掏出冰涼的信件，精心品讀。只言片語都在我心里跳動，那種感覺真的非常美好，心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冷靜片刻，臉還是燙燙的。感覺不同以往，冰涼的被窩比以往溫暖了許多。靜悄悄的夜，卻無法撫平我內心的激動。那種慢慢的設想和反復的回味，讓我無法入眠……！”

“特別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

“時間那么久了，早沒了。”

“那大概意思該知道吧？”

“哈哈……！”

“不想說？不問了！”

“生氣了？”

“沒有。”

“你給我講講去XZ的一路感覺吧！進藏一直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惜沒有時間。”他怕她再追問就急轉話題。

本來有點困意的她聽到XZ兩個字，馬上精神起來。她爬在床上，他仰面而躺，一只胳膊和腿照樣搭在她的身上。她兩只胳膊支撐著昂著頭興奮的說：

“高反什么感覺？……不知道。因為沒去過。”

“那去XZ之前，要準備些什么？……其實一顆勇敢的想要去XZ的心就夠了。”

“那要注意什么？……嗯……注意別讓自己留在LS了。”

在很多人心里，去XZ，已經從一個單純的夢想漸漸變成一種執念。為什么一定要去XZ，而僅僅只是想用血肉之軀去經歷這樣一場近似苦行的旅程，想要在稀薄的氧氣里，在5000米海拔的高度上，真真切切的感受何謂‘身在地獄，眼在天堂’的感覺嗎。

所有的旅行，決定出發都是困難的。等決定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難事，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旅行去云南，走之前是那般的忐忑，覺得自己不行，擔心的太多，事實上，只要勇敢冷靜去面對，就夠了。至于高原反應，出發之前，心里還是忐忑，畢竟是第一次進藏。但對于進藏后會發生什么事，擔心也沒有用，怕有什么用，去了再說。有時候，你越擔心某些事會發生，就剛好會發生。像我這種無知無畏的女子，遇見什么承受什么，到什么壞事也沒發生。除了丟了一副墨鏡，剛進藏時有點高反，感冒了一回，還吃胖了五斤。

那次旅行，除了來回機票，酒店都是到達前一天定的，因為行程的不確定。遺憾的是珠穆朗瑪峰沒有去，遺憾新都橋秋色沒看到……其實，有遺憾才是美的，沒有哪次旅行是十全十美的吧。這是個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遺憾。人生本身是由無數個遺憾構成的，沒有遺憾，就不是人生。

在XZ的那些天，不可能天天晴空萬里。下雨、下雪、天晴、多云、陰天都會遇見。連續不斷各種各樣的路，平坦的、顛簸的、環山的，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路，接受就好。遇見彩虹，一次又一次，是意外的驚喜。記得那天幾個人租車去納木錯，翻過山頭就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司機不肯盤山，怕危險，司機說雨天納木錯沒什么好看的，車上的幾個人都同意返程，我卻要堅持，我說：雨天有雨天的美。如果大家執意要回去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他們被我的執拗所感化。奇特的是雨一會就停了，晴空萬里，彩虹悄然的掛在天上，站在完美的納木錯那種飄然的感覺好像在彩虹上走路，感覺像似到了天堂。

在XZ工作的人員說：現在的XZ已經人為的毀掉了好多原生態的景象，如果再過十年就沒有必要到XZ來了。聽到她的話我既欣喜又遺憾。

“XZ，我一定會再去的，如果能和你同行，該多好！”

他轉過身說：“趴累了吧，轉過身來我抱抱。我一定在五年之內帶你去XZ，讓你做向導。”

她把身轉過來，再次蜷縮在他懷里。

他說：“有一個人加我微信，是通過你的明信片加我的。名字是故人，是你的朋友嗎？”

她說：“不認識，你加她了嗎？”

“加了，我還以為是你的朋友呢。對了，拿你的手機我看看，你在山里拍的圖片。”

她把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遞給他。

他劃開手機失望的說：“該刪的圖片你都刪了？”

“就這么多，我沒刪。”

“死鴨子嘴。”

“你才死鴨子嘴？不，是咸鴨子嘴。”她噘著嘴與他爭辯。

“今天傍晚你給誰打電話了？”他問。

“打電話？我一天沒出門，你怎么知道我打電話了？”她質疑的反問。

“感覺。”

“感覺？人的感覺會達到這種靈敏度？我是打電話了，但是，你知道的怪異，你是不是在家里按了竊聽器？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你會有嚴重的人品問題，太恐怖了？”她用另一種眼神看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公安，什么邏輯推理，私自按竊聽器是違法的，我是個軍人，怎么能干那事。虧你會那么想。”

“那我在家里打電話，你怎么會知道？”她問。

“我進門時，剛好聽到你打電話，就沒有敲門。”

“你怎么能偷聽我打電話？”

“我又不是有意偷聽的。不過，我告訴你，不要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聯系，而且要拿捏說話的分寸。你今天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原來工作單位的同事。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你偷聽電話的行為很不好，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不給你爭了，很晚了，我們睡覺！”

早晨他洗漱完畢，準備上班，她跪在床上要他抱抱，他不舍地抱住她，親親她的額頭，才下樓上班。

博雅川又睡一個回籠覺。一覺醒來以快中午，她發微信給他說：

“知子之來之，

盥洗以等之；

知子之潤之，

魂魄以暈之。

知子之美之，

愉悅以妙之。

怎樣一個境界，

當你走進我的時候，

我像似一朵雪花，

任你親吻。

你給了我一個銀色的世界，

讓流浪找到了歸宿！”

他回復說：“每一次心痛的折磨，無不考驗著你我愛情的堅貞，每一次開心零距離的接觸，無不分享著你我激情的片刻與眷戀。心心相惜，面面相對，就連喘氣的聲音都是那么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