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蘇靈下了一跳，這老猿竟然口吐人言，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了自己的身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老猿嘿嘿一笑，自樹上跳了下來，如人類似的，雙腳直立，站到了地面上。

“山海，這是什么異獸？S級的嗎？”這老猿的言談舉止，都與人類一般無二，若非是生的一張尖嘴猴腮，還長了一身白毛，蘇靈都以為它已經蛻變成人了。

“不是，這是A+級的異獸，暗玉白琉猿。”山海系統沉聲說道，“因為它是靈長類動物，與人類最為接近，所以已然可以口吐人言。”

“A+級異獸么……”蘇靈有些頭大，沒想到這白猿看上去老態龍鐘，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竟然是A+級的異獸。

A+級的異獸，蘇靈曾經見識過，現在他的戒指中，還有燭龍尚未孵化的卵。當初重傷垂死的燭龍，都能擊殺一個五行境的御靈師，自己才區區兩儀境，對上A+級的老猿，毫無勝算可言。

雖然這老猿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從樹上跳下來后沒有什么進一步的動作，不過蘇靈可不認為，這老猿會與自己和平相處，畢竟絕大部分的異獸，對人類都是呈敵視態度的。

“呦，年輕人，這么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會說話的異獸嚇到了？”那老猿見蘇靈不語，向前走了兩步，笑吟吟的問道。

老猿向前行了兩步，蘇靈便向后退了兩步，心底已經在盤算著，該如何逃走了。和這老猿戰斗，肯定是死路一條，現在只要能從它手中逃命，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稷下學院發放到玉牌已經拿在了手中，蘇靈準備搬救兵了。

“年輕人，不要這么沖動，我真的是沒有惡意的，只是許久沒有見過人類了，想和你聊聊天而已，你若是喊來其他人，我就只能動用武力手段了。”白毛老猿歲數大了，眼睛卻尖的很，蘇靈剛剛將玉牌拿在手中，便被它發現了。

猶豫了一下，蘇靈沒有捏碎玉牌，如果現在捏碎，說不定這只白毛老猿就會直接出手了，而就算自己捏碎了玉牌，來救援的人若不是六合境的御靈師，也無濟于事。

“來，坐，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見蘇靈將玉牌收了回去，白毛老猿也沒有食言，如同人類一樣，盤膝坐到了地上，還示意蘇靈也坐到它的對面。

現在別無他法，蘇靈也只能盤膝而坐，與白猿面面相對。一人一猿盤膝對坐，這場景頗有要談經論道的架勢。

見蘇靈坐下，老猿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人類和異獸，在你看來，是什么樣的關系？”

“互相廝殺？不死不休？”沒想到老猿一上來就問出這么深奧的問題，蘇靈試探著回答道。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白毛老猿搖了搖頭，“年輕人，如果這樣看，你的眼界就有些窄了啊。”

“哦？此話怎講？”

“在我看來，人類與異獸的關系，就如同它們一般。”白毛老猿伸手在樹根旁，拔下了一株蘑菇。

這株蘑菇長得很奇怪，菌柄處是翠綠色的，但菌蓋卻是大紅，看起來就好像是什么熟透了的水果一樣。

白毛老猿用兩根手指夾著蘑菇的根莖，微微一捏，那蘑菇的菌蓋處，立刻咧開了一張嘴，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

“這種菌類，名為獵蟲菇，通過鮮艷的外表引誘昆蟲，然后將它們吞食。”白毛老猿說道。

蘇靈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這種菌菇很像他原本所在時代的捕蠅草，都是通過捕食昆蟲生存的。

老猿左手捏著獵蟲菇，右手探入到菌蓋的口器之中。菌菇的口器蠕動，利齒咬在老猿的手指之上，鏘鏘作響，卻連一根毫毛都咬不下來。

只見白猿手指微微用力，一只寸許長的青蟲，被從獵蟲菇體內拔了出來。而隨著青蟲的拔出，獵蟲菇也漸漸沒了動作。

“這種蟲子，名為噬菇蟲，只在獵蟲菇體內生長，通過吞吃獵蟲菇而生存。”白毛老猿道，“在我看來，人類和異獸，就如同這獵蟲菇和噬菇蟲一樣。”

“愿聞其詳！”以蟲子和蘑菇做比喻，這種說法蘇靈還是第一次聽說。

“獵蟲菇是一種很奇怪的菌類，它身體肌能反應很是遲鈍，平靜狀態下，各個細胞會逐漸停止工作，導致死亡，所以需要外界的刺激來維持生命，而寄生在它體內的噬菇蟲，不斷地啃食蘑菇，恰恰就能給予它這種刺激。”白毛老猿道，說話間，被拔走了噬菇蟲的獵蟲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來，顏色也褪為了淡黃。

“所以說……噬菇蟲與獵蟲菇之間，是互利互惠的了？”

“不，恰恰相反。”老猿搖了搖頭，“雖然噬菇蟲為獵蟲菇維持了生命，但它最終的目的卻是吃掉獵蟲菇。雖然獵蟲菇要依靠噬菇蟲才能活下去，但它也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噬菇蟲。”

“這豈不是很矛盾？明明雙方都要依靠對方才能活下去，卻非要殺死對方，這不是也致自己與死地了嗎？”

“是的，所以我說，它們很像人類和異獸。”老猿繼續說道，“人類和異獸之間的關系，就如同這獵蟲菇和噬菇蟲一般，誰也離不開誰，人類需要收服異獸來提升實力，可以用異獸身上的材料煉制武器丹藥，可以通過進食異獸的血肉來提升修為，同樣，異獸也可以通過吞噬御靈師來增加修為，也可以學習人類的處事方式，兵法謀略，乃至人類的功法武技。”

“異獸也可以學習人類的功法武技？”

“其它的異獸我不知道，但是猿類異獸與人類的經脈最為相似，理論上是可以的。很久之前，我曾經得到過幾本武技，修煉了近一年，只成功了一種，便是隱匿自己的氣息。”老猿道。

怪不得山海系統沒能察覺道老猿的存在，沒想到它竟然學會了隱匿氣息的法門。還好只有與人類相似的猿類異獸才可以學習，而且還要耗費數十倍的時間。若是所有的異獸都能修習武技了，人類定然會一敗涂地。

不過老猿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無論是人類殺光了異獸，還是異獸屠盡了人類，存活的一方，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既然雙方都是互相依存的，為什么還是屢有戰爭發生呢？”

“不管哪里都有戰爭，異獸之間還會兄弟相殘，更別說是與種族不同人類了。”老猿看向戰場之中。

蘇靈也隨著老猿的目光看去，不遠處兩狼的戰斗已然是分出了勝負，獲勝者竟然是被火系所克制的嘯月銀狼。

此時的嘯月銀狼雖然斷了一只前足，身上也是處處焦黑，傷口見骨，但卻是神采奕奕，只見它一口吞下了赤紋蒼狼的精魄后，身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與此同時它的氣勢也在不斷地增強，顯然是正在進行蛻變。

“實際上，稷下學院歷來在死亡森林進行試煉，也是我方獸王與人類強者定下的協議。”老猿開口道，“不然就憑你們這群娃娃的實力，來多少死多少，一個都回不去。”

“達成這個協議，與你們有什么好處嗎？”蘇靈不解。

“當然，你們人類的年青一輩，需要與異獸廝殺磨煉，我們異獸，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每當試煉開啟，我們便會派出D級到B級的異獸，與人類試煉者進行廝殺，生死不論。”

“那為何這一次，大量的高階異獸都走出了森林深處，來屠殺試煉的人類呢？這不是違反了約定嗎？”

“喔，你說這件事情啊，是因為我們的王收到了消息，你們那邊的人類強者，已然殞命了。”老猿看著蘇靈，陰惻惻的一笑，強大的能量波動突然出現。

“不好！”

暗道一聲不好，蘇靈以掌擊地，彈射而出，雖然一直在與老猿探討，但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塵能量也是一直在體內流動，所以察覺有變，反應極其迅速。

下一秒，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