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深深地看了眼此刻的沐顏，這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沐顏是多么高傲的仙，她最是了解，現在落入如此地步，與那冰冷毫無情感的仙界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好，很好。”彼岸默默轉過頭去，才淡淡開口：“我見到先花王是在一百多年前，是我重新回到仙界與你辭行前，在人界王宮附近最繁華的京城內。”
看了眼失神的沐顏，繼續道：“她帶著一凡間女子，只是那女子身上似是有若隱若現的仙氣。”
“凡人？怎么是凡人？”
沐顏被雪蓮微微攙扶住，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只覺得有些酸痛。
“也對，這樣就好解釋多了。”
雪蓮一臉不解的看著碎碎念的沐顏，只能聽見沐顏似笑非笑的，不知是高興還是憂愁。
“主人。。。”雪蓮一手攙扶著沐顏纖細白皙的手指，一手扶住由寬大紅紗衣袖包裹的細長胳膊。
沐顏聽到雪蓮的聲音才緩緩有了動作，她一揮衣袖，劃過一抹刺眼的紅暈光影，毫不猶豫地抬步，現在的沐顏才算是恢復了當初高傲的模樣。
“走吧，雪蓮。”沐顏嬌媚軟糯的聲音淡淡傳出。
那聲音似是甜食劃過心扉的味道，甜美，令人回味。
沐顏沒走幾步，身后傳來哄鬧聲，似是彼岸的屬下追逐著什么，沐顏并沒有因此停下腳步，直到一只紅如火焰的小狐貍竄在了沐顏的腳邊。
那紅狐貍似是在害怕，瑟瑟發抖著，眼睛濕漉漉的。
沐顏停住腳步，只聽見身后整齊追尋的步伐停在了她身后。
她轉身果然看見了彼岸的黑衣侍從們整齊劃一的排開，其中一看似是領頭者的魔走出，向著沐顏先是俯首拜禮后，鏗鏘有力道：“姑娘，可將那只紅狐貍歸還于屬下。”
“哦？我從未聽過如此道理，本就不是我偷來搶來的，何來歸還一說？”
沐顏話后，彼岸從他們中緩緩走出，一白在這黑衣更顯蒼白。
只見彼岸走至沐顏面前，頭也不回的斜眼睨了眼剛才與沐顏對話的侍從，冷漠地對那侍從道：“廢物！如此不會說話。”
“屬下知錯，請渡主責罰。”那侍從慌忙跪地道。
“是個廢物了，你這魔界渡主身邊怎也有如此蠢貨？”沐顏掩唇笑出聲，嘲諷至極的語氣配之如此美貌竟有些故意為之的意思了。
“嘩”。
在沐顏話后，那侍從便轉瞬間化作了幾瓣紅如嗜血的彼岸花瓣。
沐顏媚眼似笑的瞥了眼那抹紅，雖刺眼但很滿意。
“好了，沐顏，本座已經如你所愿懲罰了那廢物，那紅狐貍本座便帶走了。”彼岸圓潤的杏眼看了眼此時笑的優雅美麗的沐顏，邊說邊揮手示意她身后的侍從。
那些侍從一看主子示意，紛紛走近沐顏，準備從沐顏腳邊抱走那紅狐貍。
沐顏默默看著這一幕，并沒有阻止，滿臉不感興趣的準備離開，只是這紅狐貍的紅毛爪子竟是死死地抓著沐顏罩在外的紅紗，硬生生扣出了爪印。
忽地那紅狐貍竟幻化出人身，竟是一身純白紗裙，發絲披散雜亂遮住她的五官，只是那雙有些黯淡的手背依舊在沐顏的紅紗上緊抓。
沐顏似是有些不耐煩了，想要踢開這幻化成人身的紅狐貍。
紅狐貍似是感覺出沐顏的不耐煩，慌忙大聲道：“我在妖界見過姑娘的娘親，只求姑娘救救我。”
“你說什么？”
沐顏抬手間一股仙氣打向了已經抓住紅狐貍胳膊的侍從，那侍從被重傷了魄體，已經奄奄一息。
雪蓮拉起還在地上坐著的紅狐貍幻化的人身，彼岸在一旁有些急道：“沐顏，你莫要聽她亂語。”
沐顏伸出尖利的指尖抬起淹沒在雜亂發絲間紅狐貍的下顎，細細打量了番，笑了，才似自言自語道：“呵，原來如此。”
那紅狐貍幻化的人臉算是美人一個，與沐顏幾分相似的瑞鳳眼，微塌的鼻尖，唇瓣有些微厚，但確是萬分稱這張臉，因為發絲雜亂的貼于臉，才能隱隱看清臉蛋上著急逃跑泛起的紅暈。
“你說你看見我母親，我怎知你不是在說謊？”沐顏指尖掐住紅狐貍圓潤的臉，鳳眼微瞇緊盯著紅狐貍。
“不會認錯的，你身上仙的氣味與她有九分相似，雖然她沒有你更加妖媚好看，但也是我長這么大見過第一個特別好看的了。”紅狐貍雖覺得臉蛋被沐顏指尖掐的有些疼，但還是忍痛說著。
沐顏似是相信了，緩緩松開了掐著紅狐貍的手，紅狐貍才微微揉揉臉蛋接著道：“那時，魔王還未收復妖界，我那時雖是妖界一小狐妖，但嗅覺可是數一數二的。那日我在妖界邊境看見她帶著一帶有仙氣的凡間女子，那凡間女子身上的仙氣也是她的。而且她發間帶著一朵特別好看的花，紅色的花瓣一層一層的，很稱她。”
沐顏沉思了會，紅狐貍突然又想起什么般繼續道：“對了，當時她懷中還摟著一凡間男子，似是奄奄一息了。”
“什么男子？長什么樣你可看見了？”沐顏眼神微亮，抓著紅狐貍的肩膀道。
“沒有，但他就是一普通凡間男子，身上沒有仙氣，沒有魔氣，沒有妖。。。”紅狐貍扳著手指頭道。
“好了。我知道了。”沐顏出聲阻止了紅狐貍繼續下去，苦笑了一聲。
“你叫什么名字？”
沐顏出聲問道。
“白小小。”白小小笑的燦爛，臟兮兮的臉上似是有陽光般璀璨。
“好，我記住了。我沐顏算是欠你一人情，日后有機會再還。”
“現在就可以，帶我走，我愿意永遠在你身邊服侍追隨你。”
“呵，還恩情的方式有很多，我何必找尋如此麻煩的方法？更何況我可帶不走你，畢竟你的長相與白念顏如此相像，她可不會放人。”沐顏說著睨了眼在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彼岸。
“不，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帶我走。更何況我能識得你娘親身邊那凡間女子的氣味，定幫你找到你娘親的下落。”白小小滿臉自信的看著沐顏。
“好。”沐顏輕笑出聲，白小小的模樣竟有幾分可愛，答應后看向彼岸，道：“這紅狐貍我看上了，送與我可好。”
“不行，本座其他什么都能答應，只有這不行。”彼岸滿眼怒火的看著白小小，后出聲說道。
“你莫要自欺欺人了，她不是九尾白狐貍，更不可能是白念顏。你何必執迷不悟，將一替身強行留在身邊？”沐顏鄭重的言語深深地讓彼岸受重擊，只聽見彼岸冷語道：“替身在身邊又何妨？你嫁與的那人身邊不也有？”
沐顏微瞇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對待感情已經‘瘋魔’的彼岸，嘆息道：“這白小小我就帶走了。怕是你那里已經有不少與白念顏相似的替身了，怕也不少這一個。”
都說替身永遠是替身，永遠成不了正主。
那這世間為何還是有如此之多癡情之人執著其中呢？
癡情的人兒啊，‘摯愛’可能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