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你總算回來了。”念念著急的跺著小碎步跑向慢悠悠而來的華月如,聲音小心的提醒著:“皇后娘娘知曉了今日會面席上的事,現在臉色不怎么好,殿下你還是乖巧些,莫要再惹娘娘不開心了。”
華月如將手中提來的冰糕盒一把塞進念念手中,點點頭:“好,念念果然是最貼心的。”
日上西山,沒了午時的炎熱,卻多了些絢爛的云朵,那云如同被火焰燒過般,一層一層圍繞著山頂處,好看極了。
“你還知道回來?”
華月如悄悄溜進了白芝的宮殿,果然她還未接近白芝,白芝就已經出聲質問她了。
華月如將笑臉相迎,“母后,如兒就在皇兄那兒呆了會,誰知皇兄從城外帶來的冰糕太過好吃,這不就忘了時辰了。”
“本宮說的不是這件事。”
“母后,如兒有給母后帶了些冰糕,母后不如嘗嘗?”
“如兒!”白芝無奈的打斷華月如的話,直言道:“說說吧,今日會面席上是怎么回事?”
“稟皇后娘娘,今日是那左依依以下犯上,公主殿下只是小懲而已。”念念見華月如朝她使眼色,只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白芝接過覓畫遞來的茶杯,只見她動作柔和,完全一副優雅的模樣,見念念被華月如拉出來擋話,才緩緩開口:“本宮對于這些事情,向來沒有管過你,你身為華國唯一的公主,也應該知道些分寸,今日若不是葉小將軍出面,你這個惡毒公主的名頭便是當定了。”
“母后,如兒知道錯了,當時就算那葉小將軍不出頭,如兒也不會真把她怎么樣,頂多是讓她挨上兩鞭子罷了。”
“你知道便好,否則你闖下的禍除了你父皇和母后為你擔著,還能有誰護著你?”
“如兒知道了。”華月如撒嬌著挽著白芝的手臂,聲音嗲軟,完全一副孩童模樣,“母后,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要說華月如是個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但其實她最會掌握分寸,知道什么該賞什么時候該罰,而懲罰也是深思熟慮過的,既要罰的對方怕她,還要罰的對方無法反駁她。
白芝嘆口氣,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日那左依依的事我也了解了幾分,的確是該讓她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了。”
華月如一愣,白芝的聲音明明還是那般慢條斯理的,卻能聽出話中的冰冷。
“母后。。。”
“如兒。”白芝似是反應過來,滿臉帶笑的看向靠在她肩側的華月如,轉移話題道:“葉小將軍又是怎么回事?聽說你當眾。。。”
華月如一聽勢頭不對,忙解釋道:“母后,今日那就是個誤會,我就是為了為難左依依,沒想到連母后都當真了。”
“既然你選擇了葉裕恒,那不如本宮告訴你父皇,將你們的婚事先定下來如何?”白芝一臉語重心長的緩緩道來,見華月如要開口回絕,再次制止了華月如,“母后其他事可以依著你,只有這成親大事,不得胡鬧。”
“母后。。。我就是情急之下才指了葉小將軍的。”
“如兒,有些事必須要你親自去承擔后果,你知道嗎?”
出了皇后宮殿的念念一臉焦急,攙扶著華月如上了轎攆,走在一旁詢問:“殿下,難道你真的要和葉小將軍定親了嗎?”
“不怕,葉裕恒肯定更發愁,本公主既然無法拒絕母后,那就讓葉裕恒親自來拒絕,父皇定會看在他父親面上讓幾分的,到時候再讓本公主加一把火,那這親事自然就能順其自然的斷了。”
華月如嘴角微勾,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明月緩緩爬上了天空,四周輕輕揚起微風,轎攆上的鈴鐺也在風中輕輕奏響了“樂曲”,華月如仰頭望去,天空一望無際,沒有一朵云摻雜,看起來寂寥了許多。
“定親?”
一道黑影隱于世佳宮附近的屋檐下,他聲音輕緩,在反復思慮這兩個字,一陣微風再起,卻早已不見了那道影子,仿若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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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好了。”念念一臉緊張,慌張地跑到華月如的床前跪下大喊道,“殿下,皇帝陛下的圣旨到了。”
“念念,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掉腦袋了,你吵到本公主了。”華月如支吾著說道,又側過身去睡熟了,直到“圣旨”二字猛地竄進她的腦袋,她才徹底清醒,一翻身坐了起來,反復確認:“念念,你剛才說什么?圣旨?”
“是,殿下。”念念一再將頭低下,肯定的回答,又小心翼翼地回著:“殿下,好像是關于殿下婚事的圣旨。”
“什么?!”
按道理,葉啟將軍不可能會同意他的寶貝兒子娶她這個華國出了名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才對啊。
“念念快起來給本公主更衣。”華月如站起身,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算了,念念你就說本公主身子不適,實在起不了身,讓他下次吧。”
“下次?”念念一臉不可思議,這公主殿下怎么就給她出難題,為難道:“殿下。。。”
華月如再次躺進暖和的被褥中,將床簾輕紗重新放了下來,催促道:“快去。”
念念猶豫了半晌,聽見門外有些躁動的宮人們,還是站起身推門而出。
華月如聽著房門被輕輕合上,才放心的睜開眸子。
聽著門外傳來輕聲的對話,畢竟她這個公主殿下的身份擺在那,就算是圣旨,在她華月如這兒都得看她臉色行事,所以念念那邊自然也是傳達的快。
“吱呀。”房門再次被打了開,念念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在她床前戛然而止,“殿下,許公公派人回稟陛下了。”
“怎么說?”
“陛下說讓許公公就等公主殿下起身后再宣圣旨。”
“父皇這是下了狠心了?”
“陛下還說。。。”
“說什么?”
“說讓請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來世佳宮,為殿下診治。”
“什么?”華月如猛地翻身下床,都顧不得床簾纏住了她些許的墨發,光著腳丫上前幾步:“怎么回事,如果是葉啟將軍不同意,父皇也定不會強人所難,怎么這次這么堅決。”
“聽許公公的意思,似乎是葉啟將軍同意了的。”
“怎么可能。。。”
華月如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窗外搖曳的合歡樹枝,開口:“念念,更衣。”
“是。”念念朝外喊了句:“來人,公主殿下起身了。”
陸陸續續進來五六位著青衣宮女,瞬間世佳宮的主寢殿內熱鬧了起來,窗外的合歡樹上的合歡花被輕輕吹動,“颯颯”的掉落了些許。
不到半個時辰,華月如就站在了許公公面前,今日她一身淡粉捻金銀絲線滑紗裙緊裹,外罩一層白紗,發上只梳著上半側,用白玉孔雀流蘇簪固住,長長的流蘇珍珠輕輕貼合著及腰墨發。
華月如今日的妝容較為簡單,完全是一亭亭玉立的少女,最是美好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