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方州好像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輕咦了一聲，那一只無形巨眼看向少女怨靈。

只見少女怨靈那空洞、漆黑的眼眶正看向自己。

雖然眼眶之中沒有眼睛，只有恨意具象化的黑霧彌漫，但是方州卻依然能夠從中感受到，那發自少女怨靈靈體自身對于自己的崇高敬意。

當然，方州感興趣的，并不是那少女怨靈的敬意，而是在這敬意后面代表的意義。

要知道，沒有任何理智的生物，是不會生出敬意這種思想。

而能夠生出敬意這種思想，就代表少女怨靈已經開始擁有理智。

雖然這抹理智很弱小，但是真實存在，若是繼續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會誕生全新的、完整的理智。

到那時，少女怨靈將可以像人類一樣自主思考。

這樣理智誕生的過程，對于方州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實驗素材，可以幫助方州掌握新的知識，從而接近真理。

就在這瞬息之間，少女怨靈的命運發生了變化。

原本方州對于少女怨靈是不在意的，雖然少女怨靈是方州創造，但是方州對于完全沒有理智的野獸，根本就不感興趣。

所以，方州不會去理會少女怨靈，只會放任少女怨靈自生自滅。

可是現在，方州對少女怨靈產生了興趣之后，就不會再放任少女怨靈自生自滅了。

在鄔珠星的占卜之中，原本已經看見的有關少女怨靈未來的畫面，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雜亂無章。

這就好像是一部電影中突然被穿插了無數的其他內容，變得混亂不堪，根本無法看清。

面對這一變故，原本就已經在苦苦堅持的鄔珠星，精神一下子承受不住，口中發出一道痛苦的慘叫聲。

正在跟少女怨靈交戰的李文彥聽到這道慘叫聲，臉色猛地一變，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鄔珠星此時正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嘶吼著。

那被鄔珠星視若珍寶的非凡之物，星沙靈擺就這么掉落一旁，其上清晰可見道道裂縫。

隨即，在鄔珠星的身后，那空無一物的虛空之處，有瘋狂、令人恐懼的低語聲響起。

“啊！真理追尋者！那踏上至高之路的偉大存在！因為您，諸神將會回歸...”

很奇怪的是，這低語聲明明說著人類根本無法理解、無可描述的語言，但是李文彥竟然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

不過，李文彥根本無法記住話語的內容，更無法用人類的語言將其表露出來。

在這一刻，有種不可名狀的恐懼侵襲李文彥的身心，讓李文彥當場僵直在原地，通體冰涼，汗水通過每個毛孔不斷滲出。

甚至，李文彥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精神利刃早就已經自動散去，因為現在的李文彥根本無法再控制精神利刃。

漸漸的，在那低語聲中，李文彥感覺大腦開始變得昏沉，變得不能思考。

最終，李文彥如同鄔珠星一般，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面容癡呆，大腦渾噩一片。

至于那少女怨靈，則是在方州的注視中，虔誠的跪伏在了地上，口中不斷無聲歌頌著方州的名諱。

就在這時，一縷精神意念透過那無形巨眼，傳入少女怨靈的靈體之中，并且深深的烙印住，無法磨滅。

“吾賜予你新的名字，從今往后，你之名為方嫚。”

“去吧，離開這里，你的故事還要繼續下去。”

“記住了，當你不再被恨意所支配，擁有真正理智的那一刻，即為吾之眷屬。”

感受著靈體之中，方州留下的精神意念，方嫚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隨即身化黑煙，就此消失無蹤。

在方嫚離開之后，方州將目光看向了鄔珠星，更準確的是看向鄔珠星身后那一抹虛幻、正不斷低語著的幻影。

這抹幻影就是鄔珠星的守護靈。

雖然守護靈顯露的只是幻影，但是方州還是能夠看清幻影的形態，并不是人的形態，而是與老式的臺式擺鐘類似。

很顯然，這抹幻影的真身，不是人類。

至于守護靈現在的狀態，是因為剛剛命運的改變，導致出現了不可預知的變化，從那無數的畫面中，守護靈無意間窺視到了方州的一縷蹤影，就此陷入了瘋狂之中。

至于守護靈的低語聲，方州自然聽清了，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方州好奇的是這守護靈無意間窺視到的究竟是什么樣的畫面，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諸神，將因我而回歸...”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諸神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真是讓我好奇...”

“不知道現在我的，能否窺視諸神...”

“不知道在我想要窺視諸神的時候，諸神是否已經在注視著我...”

沒有再留戀，方州的一縷精神意志直接回歸本體。

而方州的本體，則是跟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認真的上著課。

恐怕，無論誰都想不到，這看似平凡的高中生，其背后竟然有那等駭人的身份。

也就在方州的一縷精神意志回歸本體之后，鄔珠星的守護靈終于承受不住，于此界消失。

鄔珠星也因為守護靈的消失，陷入了昏迷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合陽小區等待的古建樹，看見李文彥和鄔珠星一直沒有出現，忍不住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不停的抽著煙。

至于張強的父母，已經被古建樹找了一個理由，派人安排好了。

古建樹一直等到太陽西垂，黃昏將近之時，還沒有看見李文彥和鄔珠星，終于忍不住了，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拿出手機，給正守在警局得到法醫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如果一個小時之內，自己沒有再次打電話過來，就跟局長匯報，任務失敗，人在谷陽小區，請求救援。

交代完之后，古建樹就拔出配槍，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給自己壯膽，隨即扔掉還剩下半支的煙，咬著牙，朝著張強的家走去。

不是古建樹不想等救援，而是因為古建樹怕自己再拖下去，會發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到那時，古建樹肯定會為自己沒有及時行動而后悔一輩子。

不得不說，古建樹是好警察，命運也是眷顧古建樹的，當古建樹趕到張強家中的時候，一切早就已經歸于平靜，只剩下破壞、凌亂的房子，以及昏迷過去的李文彥和鄔珠星。

片刻之后，救護車的警笛聲響徹整個谷陽小區。

而方嫚的事情到這里，看似結束了。

但是，背后的暗流卻奔騰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