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件帶血的外套脫了，只穿著內襯。從背后環抱住林如熙，他的臉蛋有些涼，譚俊彥低著頭，下巴放在林如熙的肩膀上。“對不起，今天把你嚇壞了。”
林如熙的耳尖又紅了，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楚楚可憐。
忍俊不禁的譚俊彥吻了一下她熟透的耳尖。
“放松。沒事了，乖。”
要是放在今天早上，林如熙還不敢相信譚俊彥會這樣對她。
真的像夢一樣…
譚俊彥聞到了自己身上掩不住的血腥味，剛想放開林如熙，就聽到林如熙試探的問著：“譚俊彥，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我去開燈幫你——”
嘩啦，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林如熙把臺燈打翻了。
因為剛剛碰到臺燈的林如熙被譚俊彥拉了回去，禁錮在懷里，卡在這不上不下。
“很早以前就和你說過…”譚俊彥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朵上，癢的厲害。幾乎是貼在她的耳朵上喃喃細語，“叫我俊彥。”
“…俊彥？”
什么都看不見，只聽到他輕笑，性感至極。
于是他快速的親吻了她的額頭。
“以后都要這樣叫，好不好？”
“...好。”
他在笑，寵溺的罵了句傻瓜。
說完，他去開另外的燈。
其實開不開已經無所謂。
屋子里突然變得明亮，林如熙看見勾人的譚俊彥，連最后的勇氣也沒有了，想到他剛剛的所作所為…還有之前雪夜的接吻…她可能連腳底都羞的通紅，于是她移開視線，東看看西瞧瞧，自言自語：“嗯，開了燈怎么有些熱，你這有風扇嗎？”
很是羞澀，卻不知為何，明明羞澀，卻還是想看看他，一眼也好，兩眼也罷，他在這里，能看到他，就很是知足。
“現在外面還在下雪。”他知道她緊張什么，“我身上臟了，你等我十分鐘洗個澡。”
他只是想洗干凈自己這一身的血腥味。
林如熙是那么干凈，又陽光。
十分鐘很慢，像十年那么慢。
林如熙想走，她完全不知怎么面對他們現在的關系。
所以…是夢想成真了？
可他說的那么不明確，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歡？不喜歡？
說句我喜歡你很難嗎？拐彎抹角，讓自己猜來猜去，完全捉摸不透！
可他又好像是真的喜歡自己。
為了自己，他會去以身試險，殺完全不必要殺的人。
他說，我怎么舍得讓你死。
他說，我未曾騙你。
他說，自己不是單相思。
他還說…
說了這么多，一句話都沒有說到重點，她只想要個明確的答案罷了，簡簡單單，是或不是。
好煩…所以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她郁悶的踢了碎玻璃。
“別碰碎玻璃，劃傷了該怎么辦。”譚俊彥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胳膊草草包扎，看上去洗的很快，頭發滴著水，換了一件干凈的黑色襯衣，“你受傷，我可是會心疼。”
洗這么快，是用冷水洗的？
看到這樣的譚俊彥，林如熙心亂如麻，而且全然失去抵抗力。
“俊彥…”她看著譚俊彥英氣十足的面容，“我不明白，你今晚這些所作所為…”
真是個傻瓜啊，還不夠明顯嗎。
他擦著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不是你說，我與你向來不夠親昵的么？”
“那你是因為我說了這話，所以為了盡你所能，滿足我？”林如熙猜測著。
譚俊彥是個解釋不清楚就用行動來說話的人。他本來想要和她接吻，但又怕今天過于出格林如熙接受不了，于是再一次的，溫柔的吻了她的額頭。
有人說，額頭是面部最頂端。
所以親吻額頭，是為了給你最純粹的愛。
不要錯過任何一個吻你額頭的男人，這個方式代表你是他這輩子的唯一。他愿意把所有的愛，所有的疼惜，所有的溫柔，通通交給你。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要娶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我這么說，夠清楚了么？”
林如熙在他的注目下，滑落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那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這個問題有點讓譚俊彥答不上來。
林如熙是他的世界里，完美事物的總和。他有太多的瞬間，會被林如熙勾走心神。
所以那個時間點讓人難以估計，但又絕對是他們所知道的之前。
“我說不知道，你應該信不過我。但是在某次任務的時候，我活下去的理由從國家，變成了你。”
正如他告訴她的那樣，她是他的因果。
而譚俊彥，又是她的姻緣。
*
秦煦又做夢了，她夢到譚俊彥…也就是段霖…和她互相捅破那層紙。
互表心意。
明明是個很好的夢，她卻止不住的難過。她可能真的要去看心理醫生了，夢中的段霖越向自己表白，自己就越難過…這是什么情況？他喜歡自己…不對，應該是他喜歡林如熙…可秦煦像是知道自己和他的結局一樣，心臟都要被撕裂開來。
秦煦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涌出來，完全，控制不住。
頭痛欲裂，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段霖的電話。
她震驚，準備掛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清冷，痞氣，卻和那人相同的擁有磁性的聲音。
他幾乎是秒接。
可現在是凌晨三點。
“秦煦？”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秦煦支支吾吾，不用想，一定是打擾到他了。
段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唇，不知道是不是才睡醒的緣故，聲音很是喑啞，卻別有一番風情，“不是打給我，那是打給誰？”
這一下堵的秦煦啞口無言。
“你可以打給我。”他的聲音很好聽，和夢中一樣的好聽，“不管你做噩夢，有急事，還是睡不著，你都可以打給我。為了你，我不關機。”
這熟悉的語調…
以前的經常會在小說或者電視劇里看見男女主互相撥打電話，理由很簡單，就是想聽聽對方的聲音。
現在才發現，聽聽聲音，也很容易滿足。
“我不是和你說過么，你不是一個人了，以后有我。”
秦煦不知道怎么說，但她想逃避，一味地想逃跑。她生怕，生怕自己一個不留意，就掉進了段霖的世界里。因為她掉進去，可能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嗯……知道了…我睡了。”她搪塞過去。
“晚安。”
秦煦一夜無夢，段霖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