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馬建南叫了一聲哥,馬致遠特別激動,鼻子酸了。
“嗯,不用謝,趕緊吃吧!”
馬老太聽著馬建南叫馬致遠,馬致遠又答應了,頓時老淚縱橫,失聲痛苦:
“老頭子,你看見了嗎?造孽啊!你到是死了一了百了,讓我怎么有臉活呀!”
馬老太哭的厲害,兩個孫子俱是男孩子,也不會哄老人,只是奶孫三人一片哀慟。
好不容易等奶奶哭完,又哽咽著將飯吃完。
三個人,小半鍋米飯,一樣菜一小盆洋芋燉胡蘿卜吃個底凈。
奶奶的牙口不好,馬致遠把洋芋和胡蘿卜都燉的綿軟,入口即化。
馬建南吃完飯又繼續挑水,馬致遠刷鍋洗碗,一派和諧。
寧靜和宋清秋來串門,看到馬致遠悠閑自在的在沙棗樹下坐著看書。
馬建南在一趟一趟的挑水,又挑了一回,馬建南也來坐到樹底下乘涼。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
馬建南干脆躺下來唱起了歌,看著藍天,白云,綠樹,黃花,朋友,怎么能少得了歌聲呢?
有兩棵沙棗樹相隔之有一米多點,馬致遠靠在左邊的樹桿上,寧靜和宋清秋靠在右邊的沙棗樹桿上。
三個人都靜靜地聽著馬建南在唱歌,微風習習,花香陣陣。世界安靜下來,一切都美的讓人心醉。
不在學校了,寧靜和宋清秋都將校服換洗了,也剛洗了頭發。
宋清秋老是非主流的短發,黑框眼鏡。宋清秋從小身體差,小時候頭發長成金黃色,像個洋娃娃,寧靜起先就是羨慕宋清秋的頭發才和她做朋友的。
從小到大宋清秋沒留過長頭發,也是因為發質不好,現在到是養的差不多了,根根分明,烏黑發亮。
寧靜換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穿在身上,很漂亮,安詳,至少現在是。頭發剛洗過沒有綁起來,平常寧靜都是綁著兩個羊角辮。
四個人和沙棗樹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馬建南沒有唱完,就聽見悠揚的口琴聲和了進來!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
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
一曲合完,眾人都鼓起掌來!
原來是村里面的羊倌,楊老四和他媳婦徐素娥在馬致遠家的后山上放羊。
“夕陽西下,美麗的村莊,晚霞映紅了山坡,一雙人,一群鈴兒響叮當的羊群,一首口琴曲合成了一副畫。”
宋清秋說著,聽著的人也陶醉了。
“真是今人向往,我老了的話,我也來村里,放羊,種地,再學學陶淵明寫寫詩!”
馬建南說起來,又問到:
“他們倆是誰啊?”
寧靜看了看山坡上,楊老四兩口子走遠了,才說起來。
“楊老四,不知道大名叫什么,排行老四,從小就不喜歡上學,卻喜歡放羊。
所以楊家兄弟四人,別人都上了學,有了工作,只有他一個人是小學文化,只能放羊了。”
宋清秋接著寧靜的話說:
“可他有著今人羨慕的愛情!”
馬建南難以置信,村里的羊倌,談什么愛情?
馬致遠點點頭,馬建南也是半信半疑。
“楊老四的媳婦也是我們村的,徐大海的女兒,我爺爺給起的名字叫素娥。
徐素娥也是家境不好,從小輟了學,幫家里放羊。
楊老四有個習慣,放羊的時候就愛唱個信天游,看見什么張口就唱。
在大山里能陪他的除了羊還是羊。
徐素娥趕著羊,不會放,經常跟著羊滿山跑,累的夠嗆。楊老四就幫她往回趕,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熟了。
后來,楊老四經常幫徐素娥從井里往上打水飲羊(喂羊喝水)。
二道灣的井有好多個,大多都是堿水井或者咸水井,但甜水井只有兩個。一個在陽頭線上(山頭名),另一個在井溝(山溝名)里。
楊老四家就里井溝不遠,楊老四就每天幫徐素娥飲羊。
徐素娥就幫楊老四做飯,洗衣服。
再后來,兩個人被村里好事的大媽們撮合,兩人走到了一起!”
“嗯,我也想去看看井溝里的井!”馬建南聽風就是雨。
四個人就說說笑笑的去了井溝,沿著一條粗一點的田埂,抄小路而去。
到了井溝,放牲口的人在打水飲驢,牲口依次在一個石槽里喝水,喝完水后被自己的主人拴上韁繩帶回家。
二道灣村的人,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家的養馬,騾子,驢的人家在春天,夏天,秋天地里有莊稼的時候輪流放牲口。
放牲口的日子和家里要放的牲口成正比,養的少放的天數少,養的多的放日子多。
后來,社長將放牲口的順序寫在了一個木板上,挨家挨戶輪流著送,上家今天放完了,就送到下一家。
不知道何時起,沿用至今。宋清秋和姐姐宋清明放過牲口,為自己家,也給別人家幫忙放過。
走近一看,井雖然深,但是可見到底。
井口上架一個不知年月的轆轤,人們將大大的一米多長的兩張膠皮縫在一起的大水兜扔下井里,等水兜吃滿了水,幾個人又合力將水兜拉上來。
幾個孩子幫大人們拉水飲牲口,水打的很快,牲口的肚子都喝的鼓鼓的,走起路來都能聽見“咣當咣當”的聲音。
牲口們喝足了水,被主人們帶走了。
馬建南想試一下能不能打上水來,馬致遠勸他:
“你還是別玩了,會掉下去的!”
“我就想試一下,看看我能不能打上水來!”
最后,受不了馬建南麻纏,只好讓他試一下。
“馬建南如果拉不上來水的話就放手,水兜由繩子綁著不會掉下去,就怕你被水拉下去。”
馬致遠很難得,關心起馬建南來。
“哥,你煩不煩,看我的!你們三個都不許幫忙哦!”
馬建南先站在井口,將水兜扔進了水里,而后馬建南就一個人往上打水。
起先還好,馬建南將水拉到一半的時候速度就變慢了。
馬建南看著村里打過多少年水,硬生生走出來的凹槽覺得大事不妙,還沒有到頭,馬建就被水拉這往后退。
他走一步退兩步,說那時遲,那時快,馬建南被水兜拉著滑倒在地,迅速的往井口邊滑去。
“松手!!!”
馬致遠說出話時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