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像觸電般一下子躲開了,馬駿不慌不忙的夾了起了茄子吃起來。
馬建南意料之中的戰火沒有燒起來,他看著自家哥哥和父親兩個人互不理睬,這長期以往也不是個辦法。
當了局長,市長又能怎么樣?成為學生會會長又能怎么樣?校草又能怎么樣?
馬建南要的只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父子之間鬧鬧無傷大雅的小脾氣,兄弟一起攢臭襪子的小美好。
是的,馬建南聽高原說他和高野不喜歡洗襪子,兩個人攢了一學期的襪子,拿回家兩個人一起洗。
即使洗臭襪子,馬建南也羨慕不已,他和馬致遠的關系還遠遠不夠。
馬致遠現在之是和他說話,同學多的時候會互相說幾句,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兩個人相對無言。
馬致遠對他的親密還沒有對寧靜和宋清秋的一半。
馬老太覺得兒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多夾了幾次菜給兒子。馬致遠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眼睛紅了,鼻子酸了,就胡亂的扒完一碗飯出去了。
馬致遠往后山上走去,寧靜出來倒垃圾,看見馬致遠上了山。
寧靜是個好奇寶寶,天黑了,馬致遠要干嘛去?
寧靜偷偷的跟著馬致遠上了山,馬致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本沒有發現寧靜和他一起上到了山頂。
馬致遠坐在了山頂上,望著天上,馬致遠從來沒有和媽媽生活在一起過,就連最親的奶奶也不再關心他。
“喂!書呆子!你是哭了嗎?”
馬致遠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寧靜,馬致遠一把抱住寧靜的雙腿哽咽起來。
寧靜討厭馬致遠就像討厭他哥哥寧濤一樣只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寧靜在馬致遠眼里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像是平時寧靜早都大呼小叫起來了,可現在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寧靜直挺挺的站著,動也不敢動,打歸打,鬧歸鬧,這樣的姿勢被一個男生抱著,饒是寧靜也樣的女漢子,臉也紅了。
當然跟在他們后面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馬建南,馬建南看到他們倆這個樣子,只好下山坐在了沙棗園里的長椅上。
此時一彎新月爬上山頭,青蛙和蟋蟀合奏出美麗的樂章。
夜色撩人,又將一切掩蓋,山頂上微熱的風吹過,將寧靜披下來的長發緩緩吹起。
寧靜站的整個人都僵硬,腿上發麻,不聽使喚,終于堅持不住,扭了扭腳。
馬致遠才從悲傷里走出來,看到寧靜這個姿勢,自己也尷尬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幸虧寧靜的腿麻了,馬致遠背著寧靜從山上下來,放下寧靜。
“你試著活動一下,站,站的時間有點,有點長…”
馬致遠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
“沒,沒事,走幾步就,就好了?!?/p>
馬致遠扶著寧靜往家走,沒走幾步路,就聽馬建南說:
“哎呦!老大,和我哥約會去了?”
寧靜,馬致遠兩個人定睛一看,馬建南悠閑的坐在寧靜的秋千上蕩來蕩去。
“什么?誰,誰和他約會,我我哦,我,我我有,有事,有事先,有事先回了,不許胡說…”
寧靜擺著手,尷尬的走了。
回到家,寧靜關上門,后背靠著門,心想真是丟死人了。
“哥,你好點了嗎?”
“我一直很好啊!”
“那就好!”
晚上,馬駿沒有回市里面,而是陪著老母親睡在一個炕上。
五十多歲的馬駿,此刻也有點孩子氣,平時的公作也會讓他拉不下面子。
馬駿憋了半天,臉都紅了,憋出一句話:“媽你能不能幫我抓一下癢?”
馬老太自然是很欣慰的,雖然是母子,但是到底山長水遠,能相守的日子并不多。
雖然五十多歲的人了,遠遠沒有十八歲的馬致遠陪著母親的日子多。
馬老太,給馬駿撓著癢,突然老淚縱橫起來,想來都是三十多年沒有給兒子撓過癢了。
兒子長大了,懂事了,結婚了,有了孩子,馬老太很多都沒有參與。又加上陳桂英和馬致遠的事又覺得對不起兒子,就開始不停的摸眼淚。
其實,馬駿這次來是有目的的,就是想把馬老太接到城里去住。
第一,馬老太年齡大了,該去城市享享清福了。
第二,馬建南老往老家跑,學習也退步了不少,馬老太住在城里也方便管理馬建南。
馬駿看著老母親,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怕母親放不下馬致遠。
對于馬致遠這種好學生,馬駿覺得要網開一面,畢竟這孩子是他名義上的兒子。
馬致遠大了,又經常住校,寒暑假隨便報個學習班,他在家的時間很少,也對馬駿沒什么影響,上了大學,他就獨立了,等大學畢業有了工作就沒有來往了。
馬致遠隱隱覺得馬駿此次來老家絕對有事,到底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折磨的馬致遠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吵醒了馬建南。
“哥,你怎么了?”
“哦!我剛看完書,準備睡覺了?!?/p>
“哥,放假七天呢!你就能不能少看會書?!?/p>
“好了,就睡了?!?/p>
一夜無話,馬致遠在五點半鬧鐘響的時候就起來在院子里面背英語課文。
馬駿好長時間沒有睡過炕了,不太舒服,又聽見外面的動靜就起來了。
馬駿出來上廁所,看到馬致遠在院子里面咿咿呀呀的背書,又掀開西屋的門簾看了看,馬建南還在呼呼大睡。
馬駿又多看了馬致遠一眼,許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這副光景,自律,自強,自立??上Я耍皇俏覂鹤?,馬駿心想。
馬駿看馬致遠在背書,自己走到廚房,決定要去挑水。
挑水這活還是自己十三四歲干過的活,如今干來到也順手。
只是人老了,有一點力不從心了,勉強挑了一擔水,就開始喘著粗氣了,只好去西屋看看馬建南。
馬建南睡在西屋的炕上,蓋著一條床單,整個身子露在外面,馬駿將馬建南身上蓋住。
馬駿打量起馬致遠的房間來,三十多年沒什么變化,一個高底柜,一個寫字臺。要說有變化,那就是比他住的時候多了許多書。
馬駿信手拿起扣在寫字臺上的書,翻開來看,原來是《平凡的世界》。
這本書被包上了書皮,右下角寫著馬致遠,翻開來看,有不少批注,感同身受的語言。
“您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