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堂的眼神深邃,從對待冬嫂的態度上就能看出兩個人關系匪淺。
“怎么了?”皇甫堂見遲菲微笑著歪頭,問道。
“就是很好奇,你們怎么會認識。”遲菲笑意越來越濃,“冬嫂可是個很賢惠的女人。”
“想什么呢?”皇甫堂嗔怪道:“我們稱她冬嫂,因為她的的確確是我們的大嫂。”
“我還以為這只是你們的稱呼。”遲菲鼓鼓嘴道。
“不是。”皇甫堂親手為她倒上一杯檸檬水,“曾經,我和阿坤,冬子,在一起很多年。”
“很多年?你們是朋友嗎?”
“要說朋友,冬子更像我們的兄長,那時候,阿坤家境優渥,脾氣又差,我呢,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倆在一起經常起沖突,冬子就在我們之間調解。”
遲菲可以想象權坤那一臉不屑,飛揚跋扈的樣子?
“你們怎么認識的冬子呢?”遲菲有了些興趣。
“具體怎么認識的都已經忘了,就記得很偶然。”
“六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冬嫂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皇甫堂扭頭微微扯起唇角,“確實沒有怎么深的印象了。”
冬嫂笑的開心又真誠,像暖陽一般,“你們可是不打不相識。”
她一邊將咖啡和食物從托盤上取下來,放在兩人面前,一邊說道。
經她一提醒,皇甫堂恍然大悟,“我竟然忘記了,我們當時還真的負傷了。”
“他傷的可比你嚴重多了,就他那點兒功夫,也敢使出來,要不是你當初手下留情,他還不知道傷成什么樣子呢?”
冬嫂談論起自己的丈夫時,眼角的那抹柔情,無人可以替代。
足以說明那個過世的男人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他也就是嘴壞,底下的人沒一個不真正欽佩的。”
“是啊。”皇甫堂點點頭,“當時若不是他收留我,恐怕我現在還要流浪。”
他自嘲的笑了笑。
“冬嫂,你要是不忙的話,坐下敘敘舊吧。”皇甫堂探尋她的眼神,問道。
“我...”她有些猶豫。
遲菲見狀,趁機幫襯道:“坐下來吧,我正好也想聽聽你們的故事,還有小水最近的情況。”
“好吧。”
冬嫂掃視了一眼店內,人手足夠。
落座在遲菲早就給她挪出的位子上。
“你們兩個在一起,我還挺驚訝的。”冬嫂含笑看看遲菲又看看皇甫堂。
“是嗎?”遲菲攪動著濃醇的咖啡,“為什么?”
“因為你倆要是在生活中,很難說能有交集。”冬嫂慢慢收回笑容,真誠道:“皇甫我知道的,平時忙的全世界轉,今天到我這里也是百年難遇一次,菲菲我也有所了解,名牌大學生,你們一個商人一個知識分子,怎么看都有點兩極,在一起卻又是這么般配。”
遲菲早在心底嘖嘖佩服起的冬嫂的情商,說出來的話中聽悅耳。
“這么多年,六爺也一直沒變,感覺變老的速度比我們慢了好幾年。”
“不至于吧。”皇甫堂微微瞇起眼,“冬嫂也還是像當初那樣,更多了幾分獨特的魅力。”
“什么時候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我以為只有權坤...”說完,她忽然停下來,眼神又瞟了兩個人。
“難道只有阿坤能夸你嗎?”皇甫堂半開玩笑道。
“臭小子,又拿我開玩笑。”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立馬被兩個人輕松化解。
遲菲知道,自從上次在這里和權坤有過一段插曲之后,他們更多人以為她和權坤在一起了。
“他以前就老喜歡拿我開涮。”冬嫂佯裝向遲菲抱怨。
“我們家冬子在這兩個混小子面前,顯得嘴特別笨,有時候想替我懟幾句都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急的他就會臉紅。”
“雖然說不過我們,但是冬哥可是牢牢把你護在懷里。”皇甫堂補刀。
“沒想到跟菲菲在一起之后,你也學會伶牙俐齒了。”冬嫂邊笑邊嗔怪。
“是的,別的我還真沒學會。”皇甫堂寵溺的看了一眼遲菲,回道。
“哎呦,這眼神,嘖嘖。”冬嫂故意做出一個遮擋眼睛的動作,“我都不信,坐在我面前的人會是六爺。”
“想不到也是個寵妻狂魔。”
“瞎說啥呢。”遲菲偷偷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冬嫂,有些不好意思。
“說真的,我是真沒見過他這樣,皇甫長得很別致,走到哪里,他跟權坤都是一道風景線,想當年你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的情書呦,塞得我們家院子里滿滿都是。”
“我和冬子常常苦惱,那些姑娘們可都是赤誠之心吶。”
“就被這兩個臭小子給迷得神魂顛倒。”
冬嫂說著說著來了興致,“現在也是,權坤嘛還好些,一向臭脾氣,人家女孩子都不敢接近,只遠遠的看,皇甫可就不一樣了,他很少在外面發脾氣,這點更讓人喜歡。”
“不過幸好你把他收了。”冬嫂握住遲菲的手,“菲菲,皇甫雖然身份顯赫,但是他是個很重情義,很專一的人。”
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
“他所經歷的苦難是別人幾輩子才會遇到的,就因為這些,他才會更珍惜你,更珍惜家庭。”
“你明白嗎?”
兩個女人目光相對,遲菲歪歪頭,探尋到她眼底的深情。
“明白。”
皇甫堂在另一側裝作淡定的喝咖啡,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起伏。
“冬嫂,你也是,冬哥也是個很深情的人吧。”遲菲感受到她的熱情,回應道。
“是的,我這一輩子做的最欣慰的兩件事,一個是嫁給了他,一個是有了小水。”她扯扯嘴角,“他走這么多年,我手機里依舊是他的照片,家里也存放著他生前用過的東西,就好像他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們娘兒倆。”
遲菲想到自己的父親母親,也是伉儷情深,她一向最感動這種感情。
“那...冬哥是怎么過世的呢?”遲菲很好奇這一件事,她覺得是事故,又不太可能。
她注意到,當她問出這話的時候,冬嫂的手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她把目光移向皇甫堂。
后者慢慢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沉寂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