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感覺好點沒?”皇甫堂蹲下身子,向前探了探。
連一旁的權坤和齊憶蓮都睜大眼,不敢相信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竟然肯卑躬屈膝地在一個女人面前,噓寒問暖。
齊憶蓮別過頭去,不想去看這一幕,但幾秒鐘之后她又重新扭過頭,不忍心錯過。
“我還是有點昏昏沉沉。”遲菲瞇起一條縫,正好能看清眼前的人。
皇甫堂焦急的面容在她眼前。
“你別擔心,我就是有點暈,別的都還好。”
“嗯。”皇甫堂緊了緊握住她的手,“那咱們回家休息。”
“回家?”遲菲雖然昏沉,但頭腦的思路還是清醒的,她努力的抬眼,但是太過勉強。
“沒事,你閉上眼睛,我帶你回去。”皇甫堂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兒,感到一片灼熱。
“嗯。”遲菲果真信任的閉上了眼睛。
皇甫堂站起身,扭頭看向權坤。
“權總,人我要帶走。”他聲音冷硬,絲毫沒有曾經的退讓。
令權坤微微驚奇,以致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你沒什么意見吧。”皇甫堂這句話不是在詢問,是在通知。
權坤的回答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徑直轉身,俯下身子,要將遲菲打橫抱起。
遲菲感覺到他的手掌摟住了自己的腰間。
“皇甫,我自己來。”她掙扎著。
“你躺好,我來。”他的嘴唇離她的耳朵很近,他的呼氣噴在她臉上,帶著淡淡香氣。
遲菲毫不避諱的將手攬住他的脖頸。
皇甫堂微微用力,一個公主抱,親昵又寵溺。
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
這么多年,這也是遲菲第一次這種享受,將頭靠在寬闊的胸膛,又羞又暖。
臨行之前,皇甫堂不忘告別。
“權總,人我帶走了,你這種折磨人的方式,恕我不敢恭維。”他冷冷的甩下這么一句,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自始至終,權坤竟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眼神中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朦朧。
悠悠見空間里只剩下權坤,齊憶蓮,趕緊也退了出去。
這下,只有兩個安靜的人呆在不大不小的房間里,相互沉默著,各懷心思。
齊憶蓮一直站著,像是一個透明人,除了喘息聲,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連挪動腳步都沒有,連穿著高跟鞋的腳有些吃痛都沒有察覺。
“還比嗎?”她微微瞇起眼睛,只盯準剛剛遲菲躺下的方向,聲音很淡。
“什么?”權坤也一直沉浸在剛才的場景中,沒有立馬抽離出來。
“你我都是lower。”齊憶蓮揚唇一笑,自嘲道。
“什么意思?”權坤眉頭緊鎖。
“沒什么。”她聳聳肩,甩了甩頭,大步向門口走去。
“阿坤。”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住,叫了一聲。
“嗯?”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和皇甫不合的?”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門把手,背對著權坤。
“怎么問這個?”權坤有些不悅。
“我只是好奇,你們以前那么深的感情。”齊憶蓮直了直身子,將手收回。
“你怎么也開始關心起這些事情。”權坤顯然不愿意透露更多。
“不是關心,我只是好奇這么一個男人,到底因為什么而改變。”她的一縷秀發從肩頭滑落至側面。
“他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你沒發現嗎?”
“沒有。”權坤斬釘截鐵,“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城府極深。”
齊憶蓮冷冷一笑,終于旋轉了門把手。
“好吧。”她雖然昂首挺胸,但眼眸中的失落像是看透了人間。
“等等。”權坤叫住她。
前腳剛踏出一步的齊憶蓮停在原地,也不回頭,只是靜候他的聲音。
“什么?”
“我是想問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齊憶蓮扭頭一副質疑的表情。
“你不是拍完這部劇準備退出圈子嗎?我問你后期有什么打算。”
“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看出來了。”權坤向后面的窗框靠近,椅了上去,雙手抱在胸前。
“看來還是不能小瞧你,連這也能看得出來。”齊憶蓮放松警惕,恢復了剛才的神態。
“沒錯,我是不準備在這里繼續下去。”
“又要出國療傷嗎?”權坤歪歪脖子,玩味道:“想不到你是這么脆弱的人。”
“呵!”齊憶蓮冷笑道:“還不至于。”
“我只是對這個圈子厭倦了,僅此而已。”
“但是,我還會堅持拍完你的最后一部戲,算一場交情,給你一份滿意的答卷。”
“那還真是萬分感謝。”權坤的語氣聽起來就不真誠。
“不必,我主要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齊憶蓮瀟灑的轉身,“好了,拜拜。”
看得出來,她不想再多和權坤說什么,急匆匆的消失在走廊深處。
一出門,jenry慌里慌張的迎上來,抓住她的肩膀,左右看了看,無比擔憂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齊憶蓮搖搖頭。
“聽說片場有人中暑,我趕緊趕過來,還好不是你。”
齊憶蓮沒有被他滑稽的樣子逗笑,也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滿頭大汗的男人,眼前出現的確實剛才皇甫堂橫抱起遲菲的場景。
“我沒事,我想離開這里。”
jenry深深的看了她數秒,點頭道:“好,咱們走。”
這一句,也像極了剛才皇甫堂對遲菲說,“咱們回家”。
“jenry。”她叫了一聲。
“嗯?”
“你會不會怪我?”齊憶蓮一點兒也不像大眾眼中高冷的樣子。
“為什么這么說?傻瓜?”jenry咧開嘴。
“因為我放棄了這個圈子,放棄了這里。”
“你決定好了嗎?”jenry依舊對著她笑。
“嗯。”齊憶蓮斬釘截鐵的點點頭,“我不想再在這個圈子里。”
“僅僅是這樣嗎?”jenry柔聲問道,眼神穿過齊憶蓮的肩膀看向遠處。
“嗯。”
“如果是因為他,我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直到你把他忘記。”jenry輕飄飄的說了這么一句。
齊憶蓮愣愣的看著他,然后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
柵欄外側,皇甫堂正懷抱著遲菲,小心翼翼的將她放進車里。
“他的溫柔給了別人,我也只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