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翻閱著一本又一本的古籍,不知道還以為為了如何教好弟子而做足準備,實則……俗話說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楠梓將煜欽帶到了藏書閣,轉(zhuǎn)交給星越。星越和楠梓真是相見恨晚的難得的知己。這就表演上了。“煜欽,好好保重。”楠梓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凝重,眉頭緊皺,像在告訴他,不好好聽話可能就沒命了……
表情足夠到位。師尊自從和星越混在一起變得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也是讓人頭疼。不過那萬年冰山愣是半點反應沒有。
楠梓走后,星越卸下那副道貌岸然,放下手中的書,再也不裝了。“嗯嗯……”干咳了幾聲,裝出一副長者為尊的模樣。“星越前輩好。”煜欽對著她行李道。
“嗯嗯,開始今天的文課。把這些都拿下去抄抄,這個是刊定過的。”“是。”煜欽還是很有禮貌的接過那高一尺的古籍。不夠?都不問為什么?良心越走越遠,漸漸不見蹤影。“還有那一書架,全都抄抄,三天后交給我。楠梓可是寄予了你厚望的不能讓他失望。”“是,弟子記下了。”說完就坐下寫了起來,半點抱怨都沒有。
太任勞任怨了,這樣的弟子誰不愛?嗯,沒錯,厲害的還在后面。
燒菜還是那么手法嫻熟,半點勞累不帶,這還是人嗎?你不成神我都要為你鳴不平!
夾菜時也看不出抄了那么多古籍。“我的傷可不能白挨!”花足力氣和他搶菜,他吃什么星越就夾什么,怒氣沖沖的亂夾了一通,碗里都裝不下了。眾人端著空碗吃著白飯一臉錯愕的看著她,還挺能吃的!伊谷晟總于發(fā)話,“再去多燒幾個菜。”
滿臉尷尬的放下碗筷,“呃,那個我吃飽了。”帶著那羞紅的臉皮落荒而逃。鵬舉總是來幫這個師傅處理后事,“師尊,大家先吃,師傅的飯待會我送過去。”楠梓也過來圓場,“別愣著了,菜都涼了。”
“師傅,煜瑤師姐給你燒一份菜,獨有的哦。”鵬舉端著飯菜進了星越的廂房。“不吃,我吃飽了。”星越轉(zhuǎn)過臉去,好不讓他看出自己饞貓的嘴臉。要硬氣,打死都不吃。
晚上估計就后悔了。肚子餓的咕咕叫,睡都睡不著。只好偷偷摸摸的溜往廚房。路過煜欽廂房的時候看見里面還亮著燈,推門進去,見他還在抄寫著古籍。這人都不用睡覺的嘛?看著著實不忍心讓自己的任性害了這么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出聲道,不用抄了,我框你的。”煜欽手中的筆還是沒停,似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我說了不用抄了,你沒聽到啊?”一把過去奪了他的筆。有時候?qū)擂尉褪菚魰r候讓你丟臉。星越的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尷尬一笑,“肚子餓了……”煜欽奪過筆,絲毫沒理會她的尷尬,“去廚房。”
星越一把扯了他的紙,“廚房的飯涼了,吃了會拉肚子的。”奪過他桌上所有的紙,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和他杠了起來。
獨自生了半天的悶氣,轉(zhuǎn)身瞥一眼他是何表情,不料空空如也,大門緊閉,房間內(nèi)只剩下她一個人。
多半被她氣走了。
厚著臉皮回到他的桌子,擺好紙筆,看著桌子的另一側(cè)那抄好的兩沓兩尺高的紙,心里一酸。
做什么壞人?又做不到底。
拿過紙筆抄了起來。字雖丑,好歹看的出來寫的是什么。
抄了兩張紙感覺自己拯救了銀河系,累得趴下了,再也不抄了。
“他不會不回來了吧?”轉(zhuǎn)念一想,有感覺他不會委屈了自己到外面露宿,“我占了他廂房,他不會要占我?guī)堪?”一路小跑回了廂房,正好碰上煜欽放下飯菜,他走的久,是因為他在廚房里多燒了幾個菜。門口傳來的聲音已經(jīng)讓煜欽轉(zhuǎn)了身,此時,四目相對,他倒是沒有什么表情,感覺只是來了空氣一般。
回來的路上罵了他一通,現(xiàn)在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就連感謝的話也不想屈服。既然他當她是空氣,那么她也當他是空氣吧。坐在飯桌前就吃了起來。
剛出門口的煜欽就撞見了端著飯菜過來的鵬舉,險些撞翻他的盤子。“對不起,師兄,我著急趕過來,你沒事吧?”手慌腳亂的鵬舉一邊道歉一邊擦拭著煜欽的白袍。“無事。”星越不知何時椅在門框,剛想說鵬舉怎么晚了不睡覺,冒冒失失的來干什么。看見鵬舉盤子里的飯菜閉了嘴。他的手和被煙熏的黑黑的,就連白袍上也沾了不少黑煙。這傻徒弟第一次下廚吧,怕自己晚上餓肚子半夜里起來去廚房做飯,怕涼了還跑著送過來。
心里酸酸的,自己這個不著調(diào)的師傅沒什么能教他,還騙了這么一個乖巧懂事的徒弟。
不由分說接過他手中的盤子進了屋。“鵬舉,過來陪師傅吃飯。”正左右為難的鵬舉,“師兄……”“去吧。”見師兄走了,鵬舉也沒多想就進屋了。
“師傅,這……師兄做的吧?”星越吃得正香,頭也不抬,“嗯。”鵬舉忙的奪過星越手中的碗,“師傅,我第一次下廚,做的沒有師兄的好吃,你還是別吃了。”“怎么會,比你師兄做的好吃多了。”說著拿回鵬舉手中碗。“真的嗎?我嘗嘗。”
星越把碗藏在懷里,滿臉不樂意,“那是你給師傅做的,師傅要自己吃。”不能讓他知道他做的飯菜有多難吃!星越端著盤子進屋就迫不及待的想嘗嘗鵬舉的手藝了。吃下去的那瞬間差點魂沒在了。趁他沒看見調(diào)整了一下,還是裝作吃的很開心。
他估計很早就到廚房了吧,大半天沒來估計一直在那搗鼓著,試了很多遍吧。怕自己不熟練吵到其他師兄,偷偷的跑到了最遠邊的早功吃飯的那個廚房。
“師傅,我不餓,這些都給你吃吧!”“師傅那有那么能吃,吃了你做的就吃飽了。”當著鵬舉的面把他做的飯菜吃的干干凈凈。趕著鵬舉回去睡覺后,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煜欽做的那么多的菜式就吃了幾口。“這個木頭不會還要回去抄經(jīng)書吧?”“算了,當散散步吧。”
來到煜欽的廂房,門沒有上鎖,而他被鵬舉弄臟的白袍還沒有換下來,似乎剛回來不久。“呃,那個,我來看看你睡了沒?”而煜欽也沒有打算回她。尷尬一笑,“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快速的跑出去,關上房門。
吃的太多,一點睡意也無。在他的房門周圍溜達了幾圈也不見他房中的燈熄滅。本就打算等他房內(nèi)燈熄了確定他沒在抄經(jīng)書了好安心離開,這下可好了,這個木頭倔的很,是打算一晚都不睡了嗎?
想走良心又過意不去,只好又硬著頭皮上去了。這下,門還是沒鎖……一個狗刨式的進場方式。
他只是抬頭望望,又低下頭抄書。
再也忍不了了!一把抓住他手中的筆,“你這人是木頭嗎?我都說了不用抄了!”他又拿起另一只抄了起來。一口老血忍不住涌上來,還是沉住氣,把那口血壓下去。“這么喜歡抄,我陪你抄。”拿起一張紙在旁邊坐了下來。“我是有多不開眼了會想著要整他?遲早得被他氣死!裝什么好心,要多管閑事?自己作自己!”邊寫邊心里罵著,也不敢罵那尊大佛啊,就這么罵了自己半天,在紙上亂畫了一通,扔了好幾張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沒寫。而他已經(jīng)有寫了半尺高了……
這還是人嗎?
還是認真寫吧,到頭來整的還是自己,認命吧!不知寫了多久,眼睛已經(jīng)在打架了,而他似乎沒有什么感覺,手中的筆都不停一下。星越實在是拼不過他了,再也不支撐著眼皮了,任由它垂下去。
第二天醒來已是下來,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沒有人來叫她起床,任由她睡個地老天荒。她竟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還是自己的床上!
煜欽竟然把她說的那些都抄完了!晚飯帶著點歉意給他夾了菜。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她的筷子,而大家似乎都見怪不怪,但沒有人敢說。唯獨?垣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同,除了滿臉錯愕,還有對自家白菜的擔憂!“攤上這么一個神,自求多福吧。”
“楠梓,我求你收了那尊大佛吧!招架不住了,我還沒整著他倒先被他給氣死了!”而楠梓要收回“大佛”的代價就是星越同意執(zhí)教文教。怪不得他那么放心讓星越整煜欽,原來都規(guī)劃好了,萬無一失呢。
星越的良心總是時有時無。這不,沒過多久又閑的無聊了。
“什么?你要收煜欽為徒?”?垣驚訝得幾乎嘴都合不上,楠梓爭辯道,“有何不可,星越前輩靈力深厚,見聞還那么廣博,煜欽那么有天賦,跟著星越前輩修為定能增長不少。”聽到長修為,星越就頭疼,這她倒真沒什么辦法。頭低的快要埋進領子里了。伊谷晟終于發(fā)話了,“那就聽星越的吧。”星越聽到這話,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追問到,“那可是我說什么他都得聽?”星越抓緊機會,生怕下一刻他就反悔了。“這……”聽到星越這么說,?垣更擔心這位徒弟的人身安全了。還欲開口,伊谷晟就瞥了他一眼,?垣只能很識趣的閉嘴了。畢竟煜欽也是伊谷晟最鐘意的弟子,不會見死不救的。
煜欽來到雅室,聽到師尊讓他拜星越前輩為師,他也沒什么表情,來到青要山還沒聽他說過一句話,今日他終于開口了。只是這……“煜欽只有三位師尊,恕煜欽不能再拜師。”?垣松了一口氣,難怪院長那么輕易的答應了要把這寶貝徒弟送出去,原來是算好了他不會拜師。楠梓倒急了起來,“煜欽,你想違背師命嗎?”“徒兒不敢,三山歷來尊重徒弟的意愿,師尊也不能逼迫我做不愿意的事。”他似乎是知道了被報復,不管楠梓怎么說的天花亂墜,他都不為所動,連連推辭著。就連語氣都是始終如一的淡定,波瀾不驚。
星越見這么僵持著,也不好意思再讓楠梓逼迫著他,出來圓場道,“你既然不愿意再拜師,那不要你叫我?guī)煾担杖鐜熗侥菢勇犖也钋苍趺礃?”煜欽似答應似拒絕的回道“一切以尊前輩的禮儀來。”打死他都不愿意拜師,實在無法,只好作罷。以后有的是機會治你。
傷口已經(jīng)不在流血了,沒想到靈力雖沒有聚集多少,但終究傷口還是不流血了,也沒有以前那么疼痛了。不過五個多月狗刨式躺覺可不能白挨,一定得討回來!
眼看半年過去了,再在這里挨著仇什么時候能報,得找個機會把他騙出去,出去了看他還怎么囂張。
“院長,還有半年我的神仙朋友就要來助我成神了,成了神到了天界就不能干涉人界的事了,我?guī)ъ蠚J出去歷練歷練,長長修為吧。”沒想到這么突然,還沒等她傳授積累靈力的辦法,轉(zhuǎn)眼她在這里停留的時間就不長了。見星越那么堅持,院長還是打算賭一把,“煜欽應該能保護自己的吧?他可是油鹽不進啊,放他出去也放心些。”煜欽也只能忍辱負重,最后的機會,利用好了可以助師兄弟修為大增,利用不好的話,師尊的心血就白費了。
出去了怕就不回來了,也不能白耗著他們,星越一本正經(jīng)的對那些弟子說,“你們要比平時還要勤加苦練,只有多練才能最快的增長修為,沒什么捷徑可走,下山歷練也不過增加閱歷。我的靈力就是踏踏實實的修來的。”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胡話,已經(jīng)做到了面不改色的地步。
?垣最為疼惜這個徒弟,也擔心他下山后星越會欺負他,便給了煜欽一把寶劍,把傳音的法器也給了他。
星越找楠梓要了可以掩蓋靈力的法器,不然出去了自己那兩千瓦的白熾燈,不把鬼怪吸引來才怪。帶著那掩靈的手鐲,星越不斷在手腕上轉(zhuǎn)著。“楠梓院長,有沒有可以保證兩個人不斷聯(lián)系的法器?不然他把我丟下怎么辦?”楠梓笑著搖搖頭,“煜欽不會做出這樣不守禮法的事的,不用擔心。”“那萬一我丟了他找不到我怎么辦?”楠梓的笑突然僵了,進去法器庫翻找了半天,終于拿出墜著小石頭的兩個掛墜,“這個是用青要山靈域內(nèi)的上古神石練造的。要是找不到了,這個石子會指引你方向。”星越接過它,端詳著,把另一個還給楠梓。“這個你送給你那個寶貝徒弟,我拿給他,他可不會要。”“好,好。”楠梓還是那招牌笑容。
“這座冰雕也該出去見見陽光了。”楠梓低聲說著。
煜瑤也吵著要跟著去,但是也帶不了那么多人啊,楠梓出來制止了她,“星越前輩又不是去玩,你跟著去湊什么熱鬧。”說完也不管煜瑤怎么說拉著她走了。
“走啦,乖徒弟。”煜欽瞥了星越一眼,眼神里不帶任何溫度。星越察覺他看過來,故意把聲音放大,“我的徒弟只有鵬舉,不是某人不愿意拜我這個師傅的嘛,怎么啦,現(xiàn)在想通了?”煜欽眼睛仍平視前方,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切。”撇了一眼,“鵬舉,我們走。”星越拉著鵬舉大搖大擺的從他眼前走過,煜欽眼里仍是沒有任何波瀾,跟上他們。
“鵬舉,我們?nèi)グ版?zhèn)吧。”星月趴在鵬舉的背上,湊近他的耳朵說道。煜欽眼睛都不睜一下,仍在哪打坐。星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了,他都跟個雕像一樣沒有半點動靜,星越也失去了耐心。“等到鞍鎮(zhèn),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的,弄不死你。”星越打著如意算盤,安心的睡了。
一個清冽的聲音把星越叫醒,瞇瞇著眼,一身白袍的煜欽站在不遠處。今晚怕是要在深林里露宿一晚。鵬舉去撿柴火,煜欽在這里守著她。見她醒過來了,煜欽離開走進樹林中。
不一會兒,煜欽拎著兩個兔子過來了。星越接過兔子,抱在懷里,沖他吼道“不能吃兔子,你去打其他的。”怕他把兔子拿過去,抱的更緊了。再回頭看他,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鵬舉生起了火,煜欽還沒有回來,星越讓鵬舉去找煜欽。鵬舉沒走幾步,煜欽就從樹林中走出來,他只打到一只山雞。三個人一只雞怎么夠吃啊,見煜欽在哪拔雞毛,星越看了看懷里的兔子,十分不忍的遞給鵬舉一只,鵬舉怎么可能會要吃師傅舍不得的兔子。又遞給煜欽,“給你,就一只。”那冰雕也沒接過兔子,“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吧。今天沒能打到足夠的食物,明天不會了。”他竟然一下說了對她說了那么多話!真是破天荒,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