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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而你卻愛我

第三一章,爭執

1

她先在網絡上搜索林森集團,可是,除了一些官方的情況,其他什么都沒有涉及。之后,她百無聊賴,又搜索了幾個詞條,依舊沒有任何答案,突發奇想,她搜索了韓仕。

然而,天底下叫韓仕的人太多了,跳出來的條目多達千百個,想要在這其中找到有用信息也很難,于是,她又開始查閱林森集團,探后她發現,林森集團的股份持有人中,居然沒有韓仕。除了能明顯看出林家人的林業占股21%以外,其他的都是以機構股東持有的。

藍若林以前在這個公司工作的時候,從來沒有興趣去查閱起股份比例分成,而如今,她反正也百無聊賴,不如隨便看看。

于是,她又挨個去查這些機構股東。其中占比高達19%的瑾薇地產公司,其股東是一個叫張慧倩的人,而她手下還有幾家公司,分別是涉及到服裝、珠寶、文化傳媒等方面,都是以瑾薇為名的,除了在林森集團占股19%以外,在其他公司都占股50%以上,這初步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關于瑾薇集團,是張慧倩的品牌。但張慧倩又是誰呢?網絡上卻沒有任何關于她的信息。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此人有關珠寶的公司,是與林曜芝一起占股,有關文化傳媒公司,是與林曜賢一起占股,而她的服裝公司,則與林曜賢和林曜芝平分天下。

與張慧倩一起占股的人,都姓林,而且是曜字輩,會不會是韓仕所在的林家人?如果是,那張慧倩,會不會是他們的家人?難道是林業的妻子?表姐妹?

藍若林沒有頭緒,只能將這些信息全部保存下來。

再然后,她查閱了占比高達15%的機構股東,一個名叫問筠的公司,該公司占比高達90%的股東是一個叫做夏雅涵的女子,而網絡上查閱不到關于她的任何信息。而正當她一頭莫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條關于此人的八卦信息,說她是玄武文傳公司的股東及CEO冷峻的前女友。

冷峻?藍若林第一個想到了冷睿。隨即,她順著這條線,開始搜索了玄武集團和冷峻,并且發現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竟然是云天集團旗下的一家文化傳媒公司,而且這位名叫冷峻的CEO,的確與冷睿有三分相像。隨即,她又開始搜索關于冷峻的八卦,她發現,通常在八卦中,另有洞天。但關于冷峻和夏雅涵的八卦除了前女友再無其他,而一條三年前的八卦卻稱冷峻是當今流量小生冷睿的大哥,而他除了玄武文傳公司,另外持有的望舒文化傳媒公司,就是讓冷睿晉升為一線明星的直梯。

冷睿……是明星?藍若林不禁吃驚地想。

為了確認這個冷睿就是她認識的冷睿,她便在網上搜索了冷睿的照片,果然看到很多照片,而當真就是她認識的那個冷睿。再仔細一搜,她才發現,原來她認識冷睿時,冷睿剛剛從H國學藝歸來,國內很多人還都不認識呢,那個時候他算不上明星,而不過就是三年,仿佛這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樣。可惜,她早已聯系不到冷睿了。否則就可以問一下他。

而這位在問筠集團擔任CEO的夏雅涵,單身,34歲,僅有普通二本的本科學歷,做了CEO后,才去讀過國內MBA專業,卻擁有這么大一筆股份,而且還在N市一家國際教育咨詢公司當CEO。

如果不是家底好,那么,一定是有人扶持……藍若林這么想著。但……如果她家底好,那她一定去國外度過金,但她沒有,那么,她只有第二種可能——被人扶持。

她把這些都保存下來,又接著去查閱其他幾個公司,分別是青龍地產和朱雀地產,以及一個叫弈鳴的公司。她分別進行了查看,發現青龍和朱雀地產最大的股東都是云天集團,而那個叫弈鳴的公司,在林森集團僅僅占有股份5%,卻是各大地產大佬們的匯聚地,其中包含了很多地產大亨的股份,他們都是N市地產界的頂級玩家。

一個下午,時間就這樣很快過去了,而藍若林僅查閱到關于林森集團的公開資料中的股份構成,她連分析都來不及去做,就跟著保鏢回了家。當晚,她在房間內將這些資料進行了整合,她發現,林森集團從以前的老林總林業和幾個元老大股東,變成了現在的林家占股55%,云天集團占股40%,剩余的5%由其他地產大佬占有。

云天集團是做地產發家的,但林森集團卻不是,林森集團一開始是做工程建設發家的,之后才開始做其他領域,而如今,林森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已經由原來的工程建設、設備安裝公司,慢慢變成了金融、貸款、保險、科技公司,還外加一家醫藥公司。為什么會有這個轉變呢?林森集團的創始人都去了哪里?為什么現在會讓云天集團占股高達40%?還是說,是韓仕在有意清除以前他父親的勢力?她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而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又一次回看林森集團的公司情況,她發現在公司的高管名字里,居然沒有方梓同的名字。這幾乎讓她本來以為方梓同的信不過都是惡作劇一場,變成了又一次成為一個打不開的死結。她開始回想一切的一切,發現其中居然有很多漏洞。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語,“如果方梓同已經不在林森集團,那么那天的那個視頻又是怎么回事?”她有點懊悔自己曾經太過決絕,將所有人在社交軟件上刪除的干干凈凈,甚至把自己也刪除了。很多人的賬號她都不記得了,但她弟弟藍若秀的號,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本想打個電話給藍若秀,但想了想,如果這一切都是假象,那么,電話又何嘗不會被監視?

于是,她立馬為自己重新申請了賬號,卻突然發現很多都要用手機來注冊,但她沒有手機,后來,終于在微博上,發現可以不需要手機注冊,用郵箱就可以。她啊,現在連個郵箱都沒有。于是,她馬上給自己申請了同名郵箱,然后,她在其中找到了藍若秀。然后,她給藍若秀的賬號上發了一條私信:“我是若林,幫我打問一下,方梓同是否還在林森集團。”

2

第二天,年初二,韓仕依舊沒有回來。藍若林倒也沒有刻意去問,但韓珍珠還是親自來跟藍若林說,“不好意思,仕兒今天還是回不來,加拿大出現了嚴重的暴雪,航班都停飛了。所以……”她聳聳肩,道,“你知道,加拿大航班總這樣。”

“加拿大?您不是說是公司有事?怎么去了加拿大?”

韓珍珠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反問道,“是嗎?哦,是了,他公司這次的事就在加拿大。他們公司拓展了業務,在那邊有他們的業務的。”

藍若林沒有再追問,她剛剛查過林森集團的所有公開資料,他們在加拿大有沒有業務,她難道不知道嗎?但此時的她只想知道,到底韓仕這一家人,在有意無意地隱瞞她什么?

既然萬般事物都無頭緒,不如直接一點。而既然林宏她接觸不到,韓珍珠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么,林曜棟呢?他知道這些事嗎?知道多少呢?大人會讓孩子知道嗎?但她還是決定一試。

于是,那天她親自去問林曜棟。

當時,林曜棟正在后院畫畫。藍若林走過去的時候,林曜棟開心地打招呼,“安然姐。”

但藍若林還是開門見山,“曜棟,我想,問你一點事。”

林曜棟立刻版起了臉的模樣,讓藍若林明白,她猜中了一些什么。果然,林曜棟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了?”

藍若林敏感地察覺出這句話的背后含義,可還不待她追問什么,林曜棟就似乎看出她疑惑的眼神而改口道,“你想問我什么?”

藍若林道,“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瞞我什么。”

林曜棟道,“瞞?我什么都沒有瞞過你啊。安然姐,咱們兩個好久沒有一起去看畫展了,什么時候一起啊。”林曜棟使出少年的胡攪蠻纏勁,讓藍若林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打出去的拳,會一拳打在棉花上。之后,藍若林再怎么追問,林曜棟都跟她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磨了快一個小時的洋工,都毫無進展,她只能暫時退出來。

然而,一旦回到房子,冷靜下來,她便立刻有了頭緒。林曜棟第一句話是“你知道了?”這說明,他曾經的某句話應該是說過些什么,但到底說過些什么呢?藍若林開始從認識林曜棟想起,并在紙上將時間地點統統列出,突然,她發現了破綻,林曜棟曾經說過這里的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而且在她和韓仕結婚的前后日子,林曜棟還有點不開心,而且還問了她好幾次她是否想好要嫁給韓仕,還說過如果娶了她又娶別人她會如何,莫非……

藍若林腦海里有個不好的念頭:韓仕還娶了別人?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她又想起那次跟江澄出門時遇見的那位袁阿姨惡狠狠地對她說,“這里可是林家!”之后,那位阿姨的女兒還對她說,“你不會就是林大哥新娶的那個老婆吧……”還有每次韓仕著急忙慌地回來總會忘記戴戒指,而他的手指上,總有一圈戒指痕。

如果……他在其他地方,不叫韓仕,而叫林某某,那么,這些便全部可以對的上。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很可能是從自己的那個家剛剛過來,急急忙忙換下戒指。

藍若林突然覺得好笑,她這樣相信他、認同他,他卻一直將她蒙在鼓里。可如果他另娶他人,為什么不告訴她呢?如果他另有所愛,可以跟她離婚啊,斷斷不必如此啊。她不是非要他選擇她,但他不能魚與熊掌兼得。

她越想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加上大過年的,人家一家人在樓下和和美美,而她,像個局外人一樣,哪里都融不進去。這么想著,她干脆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不管怎樣,她起碼能回自己父母家,好好過個年吧。韓仕不來,難道她連年都不過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她跟韓珍珠說明自己想回國過年時,卻遭到韓珍珠的反對,一開始是用各種天氣不好、航班取消、未必能買到機票等種種理由,在藍若林一味解釋自己只是想回家過個年后,韓珍珠直接說,“你藍若林的身份沒有帶在身上,你連護照都沒有,你現在的身份,是安然的假身份,如果不是我們罩著你、給你錢,你幾乎是寸步難行的。”或許覺得說的狠了,又寬慰她道,“聽話,仕兒是真的有事,過幾天就回來。到時候,讓他陪你一起回家看看你父母,跟你父母一起過個年,你看行嗎?”

藍若林也帶著氣,反問道,“我現在,是被你們囚禁了嗎?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嗎?”

韓珍珠懶得跟藍若林多費唇舌,讓阿英送藍若林回屋。藍若林硬氣道,“我可以回去,你只要告訴我,你們全家,都在瞞著我什么。”

韓珍珠不回答她,甚至不看她,只是別過臉去,對站在一邊的阿英道,“阿英,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

阿英對藍若林示意道,“藍小姐,請。不要為難我。”

藍若林看看韓珍珠,再看看阿英,道,“如果我今天就要走呢?”

韓珍珠沒有說話,阿英快速出了手,藍若林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3

藍若林再次醒來時,已經在自己屋里了。

天已經黑了,窗簾沒有拉合,風從窗中吹入,揚起白色的紗簾。這里的冬天也不冷,而這種時刻,這種不冷甚至讓她氣血攻心。她翻身起來就去開門,誰想門竟然不知何時被反鎖了。之后,她拉開窗子準備喊人,卻發現在她被打昏迷之后,他們給她的窗子上,安裝了鋼鐵網。此時,她當真郁結了,這真的是要把她囚禁下來嗎?

“有沒有人?”她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她。只有一片靜謐的花園和草木中的地燈以及啾啾的蟲鳴在響應她。

她又一次回想這一切的一切,可她居然什么想不起來,她想打開電腦重新梳理一遍自己的“研究成果”,卻各處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自己的那臺電腦。連手機和電話都統統被拔了線。就這樣,在一種不知所措、無比懊惱的情緒中,她靠在窗邊,蜷縮起身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醒來,便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她的門被打開了,韓仕走了進來。她也隨即站了起來。

韓仕坐在她面前,擺弄著他們兩個人的對戒,第一句話居然是,“說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藍若林只覺得這當真是天理難容之事,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沒有人跟她說過任何事,甚至連林曜棟一個孩子,都把一切隱藏的那樣深。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庭中,就是個透明的傻子和白癡,而韓仕,居然還來質問她都知道些什么。

藍若林欲哭無淚道,“我能知道什么?你覺得我該知道什么?”

韓仕沒有回答,依舊在轉動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藍若林見狀,冷笑道,“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還跟誰成了一個家?”

“還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韓仕,他將手指上戒指取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戒指無聲無息的被丟在長絨羊毛中,連滾動都滾動不了幾下。

藍若林見韓仕如此,明白果然被她猜中了。她不怒反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猜的。”

此時的韓仕哪里還肯信她,他捉住她的細瘦的肩膀,用生硬的口氣質問她,“說,方梓同給你的信上,除了我和他還有那個叫江澄的保鏢的事,還說了什么?”

藍若林不可思議地看著韓仕,韓仕這種發瘋和狂怒的神情,她是第一次見。

“說啊。”韓仕朝她吼著,額頭上的青筋曝出。

然而,韓仕這暴風雨前的寧靜,只會讓藍若林迅速意識到,原來,方梓同的信才是真的,而那次跟她視頻通話的方梓同,不過就是韓仕找來的替身。她苦笑哀聲道,“你哪里找來一個跟方梓同一模一樣的人?連音容笑貌都絲毫不差?還用這樣的人,來套我的話?”

“說,快說。”韓仕似乎對她再也忍無可忍,話語從牙縫中擠出,兩個手也變作掐她的脖頸狀。

可藍若林只是搖頭,被掐的狠了,她有一絲清淚落下,用極度哀婉的話道,“你到底要我說什么?”

韓仕再也無法忍受,突然從后腰處拔出了槍,頂在藍若林額頭幾秒。可藍若林似乎絲毫都沒有害怕,連抽泣都沒有,只有幾行清淚從臉頰流過。

韓仕見狀,才冷靜下來,收了槍,一把放開了藍若林,因為氣力過大,藍若林一下跌到在地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等你想清楚了,想告訴我了,我們再坐下來談。”說罷,轉頭就出了門,門外傳來他的怒吼,“給我盯緊點”。“是。”那是阿英的應答。接著,是門被反鎖的聲音。

藍若林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覺得驚訝不已,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到底要我說什么?方梓同信里的內容,不是被他套出來了?而今可以肯定的是,他還娶了別人。可中國和美國都不允許重婚……她突然想到,跟她結婚的那張證書上的名字,或許就是那位袁阿姨女兒口中的林大哥。

藍若林覺得好笑,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連偵查都沒有做到,可為什么卻反被問“你都知道些什么”,還被狗血地囚禁起來。是不是這一切,都該由這里的人,跟她一一解釋一下呢?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送了飯,只是從焊了的鋼鐵網子里遞進來,放在窗臺上,就再無動靜。藍若林聽見響動,也不管外面送飯的人是誰,自顧自道,“這飯菜里,也有避孕藥吧?”

過了一會,她聽見韓仕在外面冷笑的聲音,“你連這個都知道,還說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藍若林聽罷,只覺得心生失望,曾經,她猜測了多少次,都覺得無論怎樣,這藥斷斷不會是韓仕所為,然而卻偏偏……她苦笑道,“所以,這是你派人做的?”韓仕沒有回答。藍若林又道,“你總不能,這樣囚禁我一輩子?”

韓仕冷笑道,“那你就試試。”之后,便是他腳步離去的聲音。

此后的幾天里,幫傭來送飯時,總會問“藍小姐,如果您有什么想說的就告訴我,我去叫夫人過來。”但藍若林一次都沒有回應過,起初的幾天,她還以為韓仕和林家不過說說,所以她飯也照吃、書也照看,運動也照做,她想著他們總不可能一輩子關著她,然而,持續的幾天里,這樣的高壓和強制,讓她慢慢意識到,韓仕可能不僅僅只是說說。而他們或許怕她出什么意外,不單用鋼鐵封了門窗,還將屋內所有的尖銳利器都統統收走,甚至連網線、電線都不讓她使用,就怕這種知識分子想出個什么幺蛾子作死。

如此,她推斷出,方梓同知道韓仕什么秘密,而韓仕認為方梓同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她。尤其是在她攤牌要回國的時候,他們怕她泄露什么重要機密,所以將她囚禁起來。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此時,卻也無人可以來幫助她。

半個月后,她開始對著門窗大喊,“放我出去。”可從來無人應答。飯菜會接著送,說客也變成了林曜棟和韓珍珠,特別是林曜棟,每次跟藍若林說話都讓藍若林覺得這個小騙子實在可恥,而她能被他騙,更是覺得自己可恥。

于是,她對林曜棟道,“你小小年紀,就學的這般心機,我與你的情誼,便是盡了,不必多說。”

林曜棟委屈巴巴道,“安然姐,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說我無意中透露給你的我哥娶了別人,那也是我聽我爸媽說的,我也不敢肯定。”

藍若林不再理會他。

對林曜棟尚且如此,對韓珍珠,便更是如此了。

一個月后,藍若林被關的漸漸抑郁起來,不是她不想吃飯和運動,她是干什么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來。起初不過是興趣消失,之后,她連飯菜都吃不進去。她也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堅持,但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連林曜棟都擔心起來,好幾次偷偷提醒韓珍珠,“連犯人都有放風的時間……”但韓珍珠只是搖頭。

后來,藍若林便連續兩天兩夜滴水未進了。那天晚上,隨著夜風一起飄進藍若林窗口的,還有一張被團起的紙團。當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她伸手摸到了那張紙團,隨手打開,那上面的字,讓她突然恢復了所有的意識。

“快點好起來。江。”紙團上這樣寫。而那依舊是鉛筆寫的字跡,是江澄的筆跡。

好幾天沒有吃東西的她,顫巍巍站起來,想從被焊死的窗口上確認那人的身影,但夜風徐徐、白紗簾被揚起又落下,花園里靜謐蟲鳴,卻哪里有人的影子。可這的確是江澄的字跡,不會有錯。而就在這時,她聽見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她怕他們進來,于是馬上把紙條捏在手心里。那一瞬間,她又想起來方梓同信中所說,并選擇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而這一次,她一定要堅定地選擇相信方梓同和江澄。如果當初不是她的懷疑,或許很多東西能夠更快的顯露出來。

然而,外面的人沒有進來。管家的聲音傳了出來,“飯菜沒有動。”接著是韓珍珠的聲音,“給仕兒打電話。”“是。”

直到他們走遠了,藍若林才快速將紙條撕碎,然后丟進了沖水馬桶里。

所以,在韓仕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藍若林坐在房子里乖乖吃飯。韓珍珠見狀,對韓仕道,“還是提你的名字有用。”然而,韓仕問了好幾遍藍若林,“想清楚了嗎?”藍若林都沒有回答他。他要進去,韓珍珠怕兩個人起沖突,不允許韓仕進去,但韓仕還是在晚點的時候,進了屋子,他身邊還跟著阿英。

藍若林自然不可能跟韓仕動手,別說韓仕,就是一個阿英,她也沒有那個資格。

韓仕好脾氣地像從前那樣捧起藍若林的臉頰,輕聲而溫柔地問道,“乖,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藍若林看著韓仕道貌岸然的模樣,只是搖了搖頭,笑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兩個人之間,誰都不再說話,只是相互那樣看著對方,而韓仕捧著藍若林的臉頰的雙手,卻越來越用力,而藍若林就那樣不吭氣的忍著,連眼淚都沒有,只是眼睛越發的亮了。

韓仕突然就笑了。當年日本鬼子怎么逼供地下黨的情景韓仕沒有見過,但他覺得,也跟他逼問藍若林這個場景差不了多少吧。

他放開她。看著她坐在地上,依舊有堅定不屈的姿勢,不由地心想,“怎么都到了這個境地,她依舊是我喜歡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我這么好脾氣的人,讓你逼的又好氣又好笑,你說怎么辦?”

藍若林看著韓仕,只是簡單而淡然道,“不如你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韓仕聽罷笑了,接著,是哈哈大笑。他不斷地重復藍若林的名字,“藍若林啊藍若林,你真的……”說完,又哈哈大笑而去。

藍若林看著韓仕在她面前發了一頓神經,然后又莫名其妙離去的身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當然,這些日子,也有藍若林的家人給她打的電話,雖然他們威脅著對她說最好不要如實把你自己的狀況匯報給家人。但不管他們威脅不威脅,藍若林也不會跟家人說這些,她這么遠,也怕家人擔心。如果事情一旦說清楚了,再跟家人解釋也麻煩,倒不如不說。

她這么想完,便覺得自己可笑,都到了如今這般田地,她卻還想著,這一切,可能不過都是誤會一場。

4

之后,她恢復了以前的生活模式,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認真健身,裝模作樣讀書。她的精神恢復的很好。林家人以為是韓仕功勞,而韓仕也承諾,會經常回來。

幾天后,她又收到了江澄的紙條,而那天,是個中午。她忙跑到窗口相看,卻見偌大的草坪上有自動澆水機一遍遍擊水,兩個年輕的男子,離她遠點的,是一個頭發理的短短的男子,他蹲在花叢邊,似乎是在種花。;離她近點的,是一個頭發長長的男子,用割草機在割草,割草機割過去以后能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草的香氣。再離的遠一點的地方,有兩個中年男子在說話,其中一個是管家。因為這三個人藍若林沒有怎么見過,她覺得有可能是定期來林家進行園藝的工人,跟管家說話的,很可能就是他們的監工或管理者。

如果按距離算起來,唯一可以扔給她紙條的,就是這個割草工人,但這個工人長得跟江澄一點都不像。啊,她忘了,江澄長什么樣她其實并不知道。不過,林曜棟說他被毀了容。而這個男子,別說是毀容,他甚至有點英俊,而且年輕和氣質,都與江澄嚴重不符。

她想到江澄雇傭兵身份,凡事更會謹慎一點,便快速蹲下身來,打開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小字:“X月X日,約韓仕到你們第一次去海上看流螢的地方,記住,包船的時候選擇一個右手中指上同時戴兩個戒指的船夫。江”。

藍若林看完,確認自己記住了,才將紙條撕的碎碎的,然后丟進了沖水馬桶里。還沒有來得及沖水,她就發現鉛筆字跡在本來就已經撕的粉碎的水中淡淡消失。而就在這時,她才突然明白為什么江澄要一直用鉛筆寫字。她心中暗暗佩服之后,是想著怎么約韓仕去海上看流螢。

又過了幾天,韓仕回來了,也或許跟她一早跟韓珍珠說她想清楚了要跟韓仕談有關。然而,當韓仕聽到她說想去看流螢的地方談,便怒氣否決了。韓仕甚至有點怒不可止地朝藍若林吼道,“你一次次的這樣,到底有什么意思?我們給彼此留點好印象,不行么?”

韓仕咬牙切齒的模樣令藍若林心寒,藍若林隨即也大聲質問道,“我現在就讓你這么反感嗎?那你為什么囚禁我?你跟我結婚的身份是假的,我跟你結婚的身份也是假的,既然是這樣,我們為什么不干脆分開?還是說,你那個見不得光的秘密,才是最讓你在意的?!”

韓仕青筋暴怒,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從后腰掏出了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頂在了藍若林額頭上,如果不是阿英的一聲“韓先生”,藍若林覺得韓仕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她也是驚詫了一下,才從其中覺出了韓仕的決絕和絕情。

她說的他們兩個人結婚的身份是假的,說的意思是他用的林某某和她安然的身份,而她說見不得光的秘密,也是她通過這一系列的行為猜測的,而韓仕的暴怒,無疑又一次印證了她的猜測。而她的這些含沙射影的說法,也更讓韓仕覺得藍若林知道所有的一切。

兩個人從一開始的彼此試探,到后來的彼此防備,再到今天的水火不容。一個覺得你可能什么都知道,而這個知道會毀了我的前程;一個覺得你至少應該跟我說明一些問題,不要讓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還要對你如實招來。

兩個人這樣吵鬧和吼叫,也沒有任何人前來觀戰,只有韓珍珠帶著管家前來,勸慰韓仕放下了槍。

“別以為我舍不得殺你。”韓仕在放下槍的時候,用舉起槍頂在了藍若林的胸口。

藍若林輕描淡寫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韓仕又一次要暴怒,被管家和阿英拉住了。韓珍珠也對藍若林怒目而視。藍若林看著這里的一家人,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在人生的上半場都已經結束了的人,卻莫名其妙的選擇了這么荒唐的人生。她自嘲的笑了,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說完,她看著韓仕,堅定而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韓仕被管家和阿英拉著,甩開他們只是冷笑,他用力的用指頭在虛空中對著藍若林點了幾下,轉頭就離開了這間屋子。隨后,大家收好槍支,也都各自退出了這間屋子。又只剩下藍若林一個人。而此時,她也才發現,江澄為她做的計劃,被她弄砸了。可是,弄砸不弄砸,又還有什么關系呢?她做的這一切努力,不過就是為了知道這背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可韓仕既沒有給她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寬慰,有的,全部都是怒氣和怨氣。她心中無不哀念道,“莫非,他從前對我的好,都是假裝?可他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這樣悲鳴的心,讓她心痛到難以自己,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這樣忍受下去,便對著門窗大叫韓仕的名字。“韓仕,韓仕……你回答我,你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喬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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