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嚴嚴遇到張生月的時候，他的一雙眸子黯淡無光，沒有一點希望。

“求求你，救救她。”他一路狂奔，遇到一個人就重復這句話，哪怕他心知已經沒有希望了。

日后每每師嚴嚴講到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時，忠實的聽者何月言總是滿臉幸福的看著張生月，而一旁的張生月則懷著一份失而復得的雀幸寵溺的揉揉她的小腦瓜。這些，都是后話了。

“姐姐，二哥已經不見幾個月了。”

白雪無聊的趴在窗邊，自從救了何月言以后，她們的生活好像回歸了平靜。

“他或許有什么事吧。”

師嚴嚴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現在京城漫天飄著柳絮，再過七日，就是清明了。顧長安奉旨去江南也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是否安好。

“今日我約了人來量尺寸，你這個女娃娃，居然又長高了。”

才過幾個月，白雪好像又高了一點，皮膚比之前更白了，一張娃娃臉也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看來是我經營酒館有方，姐姐要給我獎勵了。”

白雪調侃著師嚴嚴。自從立了春，天氣回暖，她的病再也沒有犯過，這也算特別開心的一件事了。

“雪兒，你都及笄了，姐姐是不是該給你尋一門親事啊？”

“姐姐，你什么時候嫁給顧公子，我再考慮我的事。”

“你啊，嘴巴越來越毒了。”師嚴嚴故作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燙金的金邊帖子遞給了她。

“五日后意貴妃在右丞相府辦了一個賞花宴，你替我去吧。”

如意升為貴妃完全在師嚴嚴意料之外。貴妃的位置，幾乎位同副后，皇帝為了她，居然給她找個了親戚，說她是當今右相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叫魏如意，著實震驚了朝野。

原本她想拒了這帖子，不過來遞帖子的丫鬟說，有許多青年才俊。想著如果趁著自己還有一點時間，能夠幫雪兒定下終身大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我幫姐姐應酬，那姐姐多給我做一套衣裳唄。”

“好啊，雪兒要多少都給你做。”看著湊過來的小花貓，師嚴嚴耐心的替她擦著臉上的墨水。

“我的雪兒變成大姑娘了，真好看。”

“姐姐。”白雪莫名有些傷感，以前她以為她會和姐姐一樣，一起死去，可是現在她的病一次都沒有犯過，而姐姐……

“后日就是清明了，你陪我去寺廟里上柱香吧。”

“清明節，去寺廟干嘛？”

“我在寺廟給母親燃了長明燈，我想去看一看。”

“好，我陪你去。姐姐的母親就是雪兒的母親。以后每一年雪兒都陪你去。”

語氣輕松，但語調沉重。師嚴嚴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分離總是難免的，或許她現在就知道她們終將分離，未免是一件壞事。

“雪兒，我們應該珍惜當下。不是嗎？”師嚴嚴拉著她的手，開解道：“我們的生死，命中早有注定，何苦天天為難自己呢？我們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不是更好？”

“嗯。”白雪瘋狂的點頭，收住了眼眶里的淚。她不應該怨天尤人，她要像姐姐說的那樣：陪她過好每一天，就是她首當其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