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恩也聽出他有上海口音，“好巧啊，您沒摔疼就好，坐著休息會吧。”

“現在像你這么有善心的小姑娘不多了，你一個人來的嗎？”

“我和爸媽來的，他們在拜佛我就隨便逛逛。”陳智恩覺得眼前的男人并不惹人嫌，舉止談吐都很優雅，穿著布鞋和一整套黑色套裝，內襯白色布衣像個文人，

“拜佛好，不能和別人說的話和佛說，他都會聽到的。”說完男子拿出表看了下時間，

“叔叔，你這懷表好好看，做工好精致，不過現在戴的人很少了。”陳智恩一看就知道是純手工打造的，

“這表啊，是我初戀送給我的，戴了幾十年了。”男子說完扶了扶眼鏡，“準備在揚州玩幾天？”

“不知道，先一直住著看吧，我懷孕了這里空氣好適合養胎。”

“那要恭喜你了，我得走了，總之前面謝謝你，這是我的名片，若你以后遇到困難可以找我。”男子拿出名片遞給了陳智恩一張，

陳智恩接過一看，‘洪尚煥，H.S.H律師事務所資深大律師’看完咧開了嘴笑，

“您也是律師啊，我老公以前也是。”陳智恩睜大眼睛看著他，

“是嗎？他現在不是律師了嗎?”洪尚煥聽到以前馬上反問，

“恩，他去當檢察院當公訴人了，這工作我感覺還挺危險的呢。”

“你先生叫什么名字？”洪尚煥的預感促使著他問下去，

“楊家銘，您應該不認識，他職位小。”陳智恩盡管這么說，還很喜歡對方說聽到過，

不過洪尚煥聽到后臉色非常難看，僵硬了2、3秒又露出了慈祥的笑臉，“我走了小姑娘，前面謝謝你。”說完站了起來，陳智恩也站起來和他再見，然后將名片放進了口袋，

洪尚煥邊走邊打開懷表看了下時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走出寺廟大門坐上停在路邊的奔馳車后排，司機踩下油門車輛緩緩開啟，洪尚煥想著前面的場景親自還給出了名片，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阿耀，你看這天是不是像要下雨了啊。”洪尚煥對著司機說，眼睛卻看著窗戶外，

“洪爺，今天天氣預報說沒雨。”

“天氣預報也有錯的時候，這雨云明明已經到了啊，等下起來就怕收不住了。”說完就拿下眼鏡閉上了眼睛，司機通過后視鏡看到便沒有再說話。

劉子雄載著楊家銘一起回到警局，郁哲和王俊峰還在看著拷貝回來的錄像，劉子雄看著兩人眼睛里都有血絲了，也是心疼就讓兩人回家休息，

劉子雄泡了兩杯咖啡和楊家銘一起繼續觀看著醫院大門的錄像，一個下午兩人都在電腦屏幕前聚精會神地盯著，看得眼淚都自動流了下來，揉了揉眼繼續看，

“停一下，看這個人。”楊家銘指著屏幕，“黑色皮衣，看他什么時候出來的。”

劉子雄調快了進度條，兩個人看到這個人進出醫院前后用了20分鐘，鏡頭太遠并不能清晰看到正臉，醫院大廳的攝像頭也只拍到他的背影或側面，像知道所有的攝像頭位置而故意躲避，劉子雄跟著他的離開路線調取了下一個路口的影像，兩人都覺得他應該是把車停在遠處然后步行至醫院行兇，調取了有8、9個路口的影像后終于看到他上了一輛面包車；

兩人將影像放大記錄下了車牌號，劉子雄開著車兩人迅速前往交通大隊，劉子雄想著應該是黑車，結果一查居然是實名登記的車輛，登記在一家餐飲業飯店名下，法人名叫莊維申，記好地址后兩人往餐廳地址出發，車停在附近路邊后，兩人站在飯店對面門口打量著飯店，是一家看似50平米左右賣廣式燒臘的小飯店。

眼看也臨近了晚飯點，兩人決定就勢進去用餐，餐廳雖小裝修還算干凈，零零落落有4、5個客人正在用餐，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坐下，一個女的從收銀臺走來點餐，看著像老板娘，

“兩位吃點什么？”老板娘問，

劉子雄讓楊家銘點，自己環視著飯店得四周和布局，尋找著那個穿黑色皮衣的男子，然而大廳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包括營業員；

楊家銘看了眼菜單，“兩份燒鵝腿飯套餐，謝謝。”

老板娘記下就回到收銀臺寫了單子遞進廚房的出菜口，兩人坐在位置上等著，大概五分鐘左右就有一個男人從廚房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放著兩份燒鵝腿飯和兩份例湯，楊家銘看著那個男人的臉，左眼下有一道刀疤，“兩位慢用。”說完拿著托盤就回到廚房，

楊家銘對著劉子雄點了點頭，劉子雄看了眼四周，雖是周六客人也不少，低下頭開始吃飯，

“客人太多，現在不能動手，可能會傷害到客人。”劉子雄小聲地說，

楊家銘聽完也開始吃飯，對于抓人他不是行家，況且那人身材看著很魁梧，劉子雄也不一定是他對手，

劉子雄繼續說，“知道他在哪就好辦了，你等會回去吧，我喊人來抓他。”

楊家銘點了點頭，“那我吃好就回去睡一會，你抓到審問好和我說，起來太早累了。”

“我不累啊，我起來比你還早還開車。”

“我又沒和你比什么，這不是我幫不上忙嗎。”

“行行，萬一問不出什么我再找你。”劉子雄知道楊家銘在審問方面能幫上忙，

吃完午飯兩人像平常顧客一樣走出飯店，劉子雄先開車送楊家銘回家，然后準備回警局喊兩三個人一起去餐廳逮捕嫌疑人。

而當楊家銘和劉子雄離開餐廳的那一瞬間，莊維申收拾桌子的同時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發著愣，

“發什么愣啊，趕快收拾。”直到老婆站在他身上拍了他一下才緩過神，

“下午關門吧，你帶著孩子回趟老家。”

“干嘛？”

“我晚點再和你解釋，你聽我的就是了，現在就關門回家收拾東西走。”說完就將停止營業的招牌掛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