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傳來的兩個字好像是天地意志，將江明震得七竅流血，蒼穹之上的云層仿佛被散云童子收了回去，短暫之間竟是煙消云散。
轟鳴的雷聲也似吃了啞巴藥，再也不出一絲動靜。
江明強行忍住沒有暈過去，而身體寒氣也將他的生機逐漸凍住。
在他最后一絲清明，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殺了眼前的惡鬼，那是個人渣。
“精絕鬼域！”
他大吼一聲，將全身靈力傾瀉，那異象所帶來的吸力瞬間功率來到此時的最大。長舌鬼極力卷著女子的脖子，也可以說卷著的是女子的靈魂。
這最后時刻他還在吸取李梓婷的生機來對抗鬼域。
江明心中大怒，此時還不知悔改。
但是也是無可奈何，他還不想暴露他的底牌。擊敗燕飛時曾聽他們說起自己身上有異經，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想想不是自己體內的異象，就是前世所背的《道德經》。
若此時念出經文想必這惡鬼自然無處可逃，可若是在自己昏迷時刻被人盯上，恐怕性命休矣，既如此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
“看吧看吧，我就是他，我說的沒錯，善。”
“不，你不是，他是不得已才這么做的。”
“你真虛偽，什么不得已，若真是大善人怎么不學那佛祖割肉喂鷹？再說若是他以成道的機會而行善，他人有如何得知？”
“你這是詭辯！”
“哼，不與你計較，這次是我贏了。我要沉睡了。”
“你不會醒過來了，惡！”
“不，我再次醒來時，我會吞噬你。”
——
長舌鬼最終還是被吸到精絕之中。
而山上說話之人也隨之而來，在精絕關閉的那一瞬間，一掌打在已經昏死過去的江明頭上。
江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好似被仙人扶頂。
而不遠處山上的王尚一口心血隨之吐出，血接觸到地面轉眼間變為黑色，臨倒地之前凄慘的喊了一聲：“爺爺。”
來者正是王尚的爺爺王文德。力德宗武院刑房的副執事，出了名的護犢子。
看到小孫子受此屈辱就是氣急敗壞，這才抬手分明直接要掏空江明的丹田，敗其根基，使他成為廢人。
而就在落掌的這一剎那，那個早已遠去的守門老人如樹葉一般飄搖而至，擋住那一掌。
“王老，消消氣，何必動如此肝火？”
“跛子少管閑事，收拾了這小子，我再收拾你！”
“王老哪里話，我可沒招你。”
“哼，你敢說他倆打架你不知道？不護著我孫子就是害，難道還不讓我與你講道理？”
“你這吊毛還真是不講理，我方才酒喝多了打個盹。”
“你這千斤不醉的酒量跟我說打盹，你懵傻子呢？”
“我夢你呢！”
“你還來勁？...”
“別別別，王老你可聽我說兩句，你這小孫子做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不知。”
“看看山門旁的女子可認識？”
“不認識？”
“李梓婷，今年文院有機會奪得閉月資格的女子。”
“我孫子把他睡了？”
“睡了！”
“那又如何？文院何用你又不是不知...”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他們自己也知道，可是你知道他是掌院相中的。”
“哪個掌院？”
“自然是文院掌院。”
“次奧，你說那個道貌岸然的許老變態？”
“正是。”
王文德沉默不語，過了一會他再次說道：“那也沒什么，大不了老子去外面尋幾個更好的，補給他就是了，再讓我這孫子不入初窺不得出山也就罷了。”
“嗯，你王老面子大。什么事都能解決。”
“可是這你也不能擋我殺他。”
“你要殺便殺，但此時不行。”
“為何？”
“他過了我的山門考核。”
“這有何稀奇，每年不都有嗎，怎么他走了兩千級石階？”
“沒有，他一級未走。”
“那你保他？”
守門老人咂咂嘴，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口又咂咂嘴，說道：“他破了我的一葉障目！”
王文德瞪大眼珠仿佛見到了鬼一般，說道：“你說這么個不入品的小東西破了你的幻陣？”
“不錯！”
王文德看著守門人一臉正經全然沒有撒謊的樣子，這讓他有些動搖了。
力德宗雖然不愿收徒，但是名聲在外不好封山，所以就想了這么個極難的考核。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想收好苗子，尤其是十年一度的三派會武就要開始了，這個時間段他也不得不為宗門考慮。
畢竟他就是在手眼通天，但若是阻擋了宗門發展的利益也自有人來降他。
想到此處，王文德收回那蘊含道紋的一掌。
“既如此這事我們認栽，這小子就勞你送過去了，還有那女子送她了，哼。”說完拂袖而走。
“老東西你還真會惡心人，把這女的放到一個新人身邊，你讓文院那邊怎么想？”
“哼，能讓他此時或者我已是忍耐了，不然你知道我的一貫作風。”
守門老人也不愿與他扯皮，笑呵呵說著：“知道知道。”
“哼。”
王文德背起倒在石階上的王尚，幾個身影閃過消失在事業之中。
守門老人哀嘆一聲，一手拎起半死的江明，這時一塊令牌從他懷里掉落在地上。
守門人好奇的撿起一看，眼中閃現復雜的神色。
“是他的令牌，這小子見過他了竟然什么事都沒，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隨后抱起那女子同樣消失在山門外。
——
當江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渾身僵硬酸痛，動彈不得，不過這也還好，但就感覺腦袋嗡嗡的想，不知道是不是磕在哪了。
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小屋子里，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上面有喝茶的，一個洗臉盆還有一面鏡子就什么都沒了。
“這里就是力德宗了吧。”
他艱難的起身下地，突然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那東西好似受到了驚嚇輕叫了一聲。
“啊。”
江明也是下了一大跳，定睛一瞧才發現是那個叫李梓婷的女子，此時的他眼神不那么迷離了，只是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還有的地方衣不蔽體，臉上也都是泥土，臟的不行。
不過眼前怎么也是一位見過好幾次的女子，江明也不好直接把人趕出去。
他問了一句：“你怎么會在這里？”
女子顫聲回答：“我現在是伺候您的奴婢。”
“啊？”江明滿臉問號。
“誰讓你來的？”
“王老。”
“王老？王老是誰？”
女子似乎有意避開江明的視線，回答道：“他是最后將你打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