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蔡陽離開已經有些時候,但他所留下的不快感仍舊未得以消散,直至半響過后,程昱低頭出聲:
“尊使,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蔡陽一介武夫,未識過文字知識,這才沖撞到了尊使。”
不過余岐可沒空去理這些,因為智者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辱罵而心態崩壞,與其如此,不如拿這些時間來做更多有益的事情,否則,自己豈不是也落入愚者之列?
余岐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若是心生對蔡陽的殺意,那么對于自己或者背后指使蔡陽這么做的人,得來的效率成果都是相反,與其如此,何不用著別人情緒陷入這段所謂的恩怨的時間來做更多有利于自己的事。
這一刻,余岐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理也在受到前世魂魄的改變,一步步改造這副身軀的心態與生理。
說出來很離譜,但這卻是真真實實屬于能量的轉化。
因此,余岐便朝著那副掛在墻壁的地圖走去,一眼便鎖定了角落的徐州郡,下邳城。
目光久久不曾離去,直至于禁拍打程昱,方才抬起頭來看到了不遠處地圖前的余岐,相繼走來。
“程昱先生,”感覺到后方風速變化,余岐喊道一聲。
程昱驚慌道,“何……何事,尊使。”
畢竟論其被人無緣無故罵道又使出氣浪威壓挑釁,換做是他自己都會很不爽,故認為余岐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有一事相問,還望仲德先生不要隱瞞半分,因為此事攸關吾計成否。”
“噢?”程昱愕然,但轉瞬即逝,回答:“尊使請問,程昱如知,定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尊使。”
余岐和氣道:“我想知之事,是關于曹公打算如何打算攻破這下邳城,若有為難之從,先生也大可不必回答。”
言出,程昱頓住,商量片刻,又示于于禁互覷一眼,方才開口暢談:“這有何不可,尊使即使青王麾下來助我主公,我等又怎能見外,只是希望尊使莫要怪罪于才蔡陽將軍,蔡陽將軍雖乃刀術世家,但始終是一不識書中之玉的匹夫,因此擔心尊使此來是有他意,怕搶了將士攻勞,如此,程昱先在此替蔡陽將軍向尊使賠罪了。”
說罷,程昱雙手扶袖彎腰。
如見,夏侯淵也湊了上來:“是呀,岐弟,蔡將軍他就這性子,就是一個不識慧書兵法的匹夫,你多擔待擔待。”
余岐見,以微不可查的神情笑笑,道:“既如此,有兄長與程昱先生求情,我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但我余岐也非任人欺辱之輩,此事我不會告知到曹公那去,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說法,如此,程昱先生,應該知道了吧?”
隨既,余岐微微一笑,程昱見,自知是何意思。
“如此,多謝尊使了。”
遂繼續說起計劃一事。
“關于主公之計,在下所知也不是很多,因為此計大多由奉孝決定,不過據我所知,主公他是打算里應外合,趁呂布夜入昏睡之際,帶上鎖靈繩將呂布捆綁,尊使可還記得之前的那位叫作陳公臺的人?”
余岐假作思考,回答:“有些印象,我與他有個賭約。”
“沒錯,正因如此,陳公臺見呂布因女色而延誤三軍,恐有性命之災,于是借密道逃出下邳城于我軍中于主公商量,來個里應外合之計拿下呂布,取下下邳。”
聞言此中語句,余岐以身臨其境換位思考來想,定然有所不簡單,便道:“此計恐怕有所不對的吧?”
聞言,程昱與夏侯淵,于禁如受雷驚,程昱道:“尊使真乃神人也,當時主公答允之際,正是奉孝攔下,并說出這與尊使一模一樣的話來,這也方才出現了尊使來到營帳中時所看到了那一幕了。”
“奉孝?”余岐故作疑惑,然后又是恍然大悟,道:“是郭嘉,郭奉孝先生嘛?”
“是的,正是郭嘉。”程昱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撇了一眼余岐,心說:這青王來使如此厲害?竟連奉孝都認得,還是說奉孝的名聲已經傳到了青州?
不僅是程昱,就連夏侯淵,于禁二人都是面露疑色,因為自大余岐進了曹營以來,基本上的大部分人物都認得,這不僅令得人之心生疑慮,但礙于拜過把子的緣故,夏侯淵也不便相問,此刻他方才意識到了之前自己為何后背發涼的緣故。
但任憑他三人百般思考也無法想到真正答案,因為以余岐的神秘與知識,又怎會透露零星半點真實情緒給外人看,否則,軒轅黃帝又怎會不惜耗費巨力也要從數萬億光年外的唯物宇宙面時空的無盡虛無將他拉回到仙魔宇宙面時空。
當然,這些也都是后話,而以余岐的智力,即便想知道這些也無法突破那層屏障。
“如此,如果是奉孝先生看出的話,那到不足為奇。”余岐隨性笑笑,然后又是假意觀察,實則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程昱笑笑,不作聲回答,實則心里想將余岐罵個低朝天:吾淦你親娘墳頭冒青煙如何,竿霖釀,甚么叫如果是奉孝先生看得出便不以為奇,吾等術士謀師莫非就不入流?
故而余岐能夠看出程昱此刻口心不一,但也難以猜出其心中所想,遂笑臉相迎:“以在下之見,覺得陳公臺先生應該是假借里應外合之名故而引的曹公士兵入城來個甕中捉鱉,一來可以殺殺曹公虎威,二來可以消減實力以等待司州援兵幫助,不知程昱先生覺得在下分析的可對?”
“分析的的確頭頭是道,但的確是有遺漏一處。”程昱摸一摸他那胡須分析的同時,卻不知已入余岐所設下的陷阱,他將會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噢?不知何處?還望先生不吝指教。”余岐做戲自然要做全,就像做一款游戲,如果不在內部留下一點小漏洞,那怎供玩家們陷入其中,然后讓GM應付。
程昱愣了一會,道:“哈哈,尊使客氣,為主公排憂解難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如今尊使既愿幫助主公,程昱能盡到綿薄之力也是極好。”其心中想:這人怎滴如此怪異,不久前還是一副毒舌罵天罵地幾乎殺人地步,這才短短半晌不到竟將表現的如此擔當,莫非當真是一個君子?可君子又怎會出自毒舌辱人呢,怪勒,怪勒。
“尊使有所不知,這陳宮乃是一位坦坦蕩蕩的術士,自他修的術法以來,從未使過陰謀詭計,如此,也是尊使與奉孝所想漏的一點,想想,若是我們真能不廢一兵一卒拿下下邳,就相當是可以威脅小沛,如此一來就可破壞徐州與小沛之間的掎角之勢,如此,拿下徐州指日可待。”程昱好似已經將之后的計劃也做出來一般的撫須而笑。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術士是真牛批,如果不是余岐知道術士有占星望運推演未來的能力,他還真差點心中矛盾的信了程昱發現自己的計劃了,但不得不說,這整天想東想西謀劃天下大勢,還真容易犯頭疼病,而這一頭疼就心癢癢恨不得發泄心中欲望。
余岐再度假意沉思,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傻子一樣的又來了個恍然大悟:“應該不太可能,程昱先生,不知你可否聽說過人設。”
程昱聞言,搖頭:“不知。”
你要是知道了那才是有問題好吧。余岐心中吐槽。隨后做出解釋:“印象效應便就是一個人用他極為長的時間偽裝出來用于騙人的手段,我稱之為人物設定,然而這陳公臺先生就應該是類人的其中之一,直到關鍵時刻他才使用所偽裝出來的人設用于欺哄他人進而獲得想要得到的效果。”
程昱聽的一愣,腦袋蒙圈的同時也不忘臉上的偽裝,但依余岐之言,他方才有聯想起奉孝所說的:性格捏造,雖然詞匯不同,表達方式也不同,但其大體表達含義卻是相同。
隨后,程昱一甩之前不怠,再次進入分析狀態,肌肉神經明顯緊繃:“尊使此言不虛,此言奉孝也說過,只不過與尊使之言不同,但其含義由我這個聽過的人來分辨卻是覺得如同一人,因此,奉孝才覺得應該斬殺陳宮,但在下也卻是十分想知道,尊使對陳宮是殺是留?”
陳宮的目光里明顯帶著一絲狡黠,與真氣混合在一起,通過目光對視鉆入腦神經令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意識回答真實答案,但這一招用來對付余岐明顯有些小孩子嬉皮,不夠看了,但對方竟然這么做,余岐當然得順水推船,隨便看看對方是何計謀。
按照程昱之前的話,多番談起打殺已經自己的結論與郭奉孝何其相似,再加上從他的語氣神態中并為聽,看出對殺之計的不滿之感,由此,便得出答案。
余岐目不閃躲盯著程昱:“陳宮當殺!”
“為何?”意料之中的程昱發出疑問。
“當殺與留的利益對等時,當考慮其者是否對自己日后行事有所阻礙,若存陷,如此,當殺!”
不止是程昱,就連夏侯淵,于禁都差點被這句話給驚掉了下巴,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與奉孝說過的話的相似度,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簡直像是一個莫子里刻出來的。
三人神色之變被余岐一眼觀出,但礙于程昱這個聰明人在,不便有過多目光停留,否則定會察覺,猜疑,如此難度將大大提升。但是對于余岐而言,一眼之際就已夠出在腦海中印刻并推演這份神色背后的含義,畢竟技能這個東西是一點點練成了,有誰生來就是皇帝啊,大師啊什么的,因此,好在有秦子衿這個女娃娃的性格推演殘留能力,借而放大推演程昱與夏侯淵,于禁應該不難。
畢竟是身為曹操手下三大參軍之一,如果連點定力都沒有,就真是丟人了:“尊使真當是性情中人,不僅思維縝密,便是識人之能也不低啊。”
余岐一聽,心笑,也不枉此行如此多的廢話了:“程昱先生過譽了,在下這點本事,臨走前可還被夫子說是愚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