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啟明的身影,出現在太平別院中的時候。那個向葉輕眉,稟報消息的探子。
心中剩下的,除了震驚就只有震驚了。
“這不是那東夷人,陳奇墨么?”
“他不是被,言大人、朱大人、還有監察院的黑騎,格殺于京都中了么?”
“現在為何,會在監察院中?”
目光銳利的葉輕眉,在探子瞳孔微微睜大時,便知曉了探子似是知道陳奇墨這人。無奈,只好告訴,這位替自己傳遞消息的探子。
“此事,你們院長,陳萍萍知曉的。”
“院長知曉的么?那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
接著那個探子,便跪了下去。葉輕眉看探子如此,只好揮了揮手,示意探子退下。
探子告訴葉輕眉的消息,似乎是瞞不住陳啟明的耳朵的。守衛在葉輕眉身邊的五竹,知道陳啟明肯定是知曉了這個消息。冷冷地對葉輕眉說道。
“小姐,用我出手殺了他么?”
“殺什么殺,老娘叫你出手了么?”
“知道了,小姐。那我先退下了!”
說完話,五竹的身影也跟隨著離開的探子消失在。太平別院的庭院中,現在院中就剩下陳啟明和葉輕眉兩人。
依靠在亭閣前的葉輕眉,還是先發話問道。
“怎么,咱們的大宗師,主動來找是有什么事情?”
“沒什么,我只是想出來走走,剛剛好遇見了你罷了。”
“只是遇見么?那你對西蠻國主不幸之事怎么看?”
“能怎么看,無非就是南慶入侵的機會罷了!”
“看上去,你對西蠻國主不幸之事,似乎是已經預料到的事情。”
“說笑了,我一直呆在你的太平別院中,怎么可能知曉。”
“是么,不知曉么?但,從你的眼中,我看不出絲毫的震驚。”
“眼神么?不如說,你可能早就知曉了吧。”
“不止如此,你的眼神中,多了那么幾分鋒芒。”
鋒芒,是因為腦海中的陳奇墨的原因么?腦海中的陳奇墨,在腦海中就這樣,無形中將我自己的目光影響了么?
“果然,作為能夠一手創建南慶監察院和內庫的葉輕眉。似乎我看到的不止是那么簡單么?”
“說的好像你很熟悉我一般?”
葉輕眉如此的反問,讓陳啟明愣住了。或許真的如同陳奇墨說過得一般,這個世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陳啟明知曉的,只不過是那些演繹的情節。世界的發展,真的會和演繹的發生的情況一般么?
就算陳啟明的記憶中,存在痕跡的葉輕眉。這個人,這個建設監察院、內庫,似乎同為穿越者的人。陳啟明似乎也真的不知道,葉輕眉到底是一個什么人。
而葉輕眉呢?她見到陳啟明的時候,激活了那些存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她來到這個世界,有私心,也是一種沖動。可來到這個世界后,被這個世界所影響的自己。被世界中的陰謀詭計感染的自己,似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將在以前的時光中,自己是如何不帶如此多的思考。
簡單而單純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思索著葉輕眉,似乎覺得有一陣惡心涌上心頭,讓她忍不住的作嘔起來。
“嘔,嘔,嘔。”
隨著時日越發長,葉輕眉的懷孕的反應,同樣越來越明顯了。
聽見葉輕眉作嘔難受,原本身影不在的五竹忽然出現在葉輕眉身邊。
“小姐,你?”
當五竹看見如此難受的葉輕眉,五竹的第一反應是驚慌失措。而陳啟明,這個擁有后世思維的陳啟明卻很淡定地問。
“幾個月了?”
陳啟明發問的同時,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么,難道這你也知道?”
“沒錯。”
“怎么會?”
“怎么樣現在,你還不想知道你的未來么?”
“穿越者,果然無所不能。但老娘依舊,不想知道老年的未來。我只想問你,他將來過的好么?”
說著,葉輕眉撫摸著肚子。
“很好。”
“那便夠了。”
“這么坦然么?”
“當然,畢竟人的一生用要做出抉擇的。”
“抉擇么?你不要告訴我,什么既然選擇了遠方,就只顧風雨兼程這種毒雞湯吧?”
“不是,老娘我怎么可能會相信這些毒雞湯。老娘我,只是明白。既然,我用那些超越時代,超越社會的東西。建立了一些,超越時代的財富,超越社會的制度。那么,對應的我必然要承擔這個社會的那些明里暗里的壓迫。”
“這樣么?原來,你已經明白了這一切地到來似乎是必然的吧。說來,不過是像那以前的歷史上的那個遭受酷刑折磨的呂不韋一般么?”
“呂不韋,這個名字似乎和我現在的情況。的確是有那么幾分相似吧!那么,陳奇墨現在你這個融合了一個未來的靈魂的你,你的抉擇是什么?”
“我的抉擇么?”
當葉輕眉這么問起陳奇墨的的時候,陳奇墨也愣住了。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先知先覺,或許是因為那未來思想的碰撞,或許是因為那些過去的前塵往事的束縛。還有腦海中陳奇墨,對自己說過得一番話。
讓陳啟明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有幾分迷茫。
現在的這一場談話,是葉輕眉站在現在的時代中,和后世的陳啟明進行的談話。
糾結的不只是太平別院中的陳啟明,還有在不遠處的京都中,都已然來到了皇宮中的一眾大臣。他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那西蠻的皇帝死了。西蠻朝堂局面動蕩,那么南慶究竟該不該出兵攻打西蠻?
因為眾人都明白,現在西蠻的局面天下諸國肯定都是知曉的。那么現在,問題就來了。
若是出兵,那么慶國是否能在這場戰爭中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是不出兵,那么就這么看著一塊肥肉就這么從自己眼前溜走。那么,是否又是太過可惜了。
這個糾結的問題,是現在朝堂中的眾位大臣一直思考的。
“陛下,臣下贊成出兵攻打西蠻。”
終于,是監察院的陳萍萍打破了這個局面,擔上了這個重任。
“哦,不知陳萍萍有什么高見?”既然有人提出了這個建議,那么慶帝就明白自己應該打蛇隨棍上了。
“臣下以為,此戰我慶國必然應該出兵。慶國的國力,現在處于天下諸國中的最強。此次若是我慶國不出兵,那么天下諸國會怎么看我慶國?再者,西蠻歷來同我慶國邊境接壤甚多。若是我慶國,不乘此次機會出兵西蠻。那西蠻安穩好朝堂,或者西蠻的土地被其他國家所奪那么對于我慶國來說就是無形中憑空增加了不少風險。”
“這些朕都知曉,可朕?”
“陛下不必擔憂,冬日里下的這場大雪振奮了我慶國的國威。也告訴了天下,我慶國從未怕過何人。哪怕是大宗師,又能如何,我慶國依舊斬之。”
“臣附議,望陛下出兵西蠻!”
“臣附議!”
有了第一個冒出做頭的人,之后的大臣們便知道自己該如何進行抉擇。而對于現在的局面來說,眾位大臣的抉擇只有一個便是選擇出兵西蠻。
“好,既然如此。那我慶國,便出兵西蠻!”
就在慶帝,宣布出兵慶國的時候。慶帝看著站在人群中的陳萍萍,目光中閃爍過一絲不為人注意的慶幸。但現在的陳萍萍正在思考,便未從慶帝的眼中看到這目光。
而在群臣結束談論,離開皇宮時。司南伯爵范建,便慢慢走到了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身邊。
“陳萍萍,此事你告知小姐了么。”
“還未告知小姐,這不才剛剛定下么?”
看著陳萍萍老狐貍一般的笑容,范建便明白此事并沒有自己看到的那般簡單。
“又騙我,此事若你沒有告訴小姐。你怎么敢如此平靜的,就和慶帝將此事定下來。”
“你既然知道了,那你何必再來問我。”
“那就說點我不知道的吧,你知道小姐似是有身孕了么?”
“略有耳聞。”
“那宮中的那位呢?”
“應該也知道了吧。”
“是嗎?那我便去太平別院,給小姐送上老太太的禮物。”
“老太太還在澹州?”
“是,依舊不肯入京都。”
“隨老太太吧,畢竟京都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朝堂中的風云,怎么都越不過太平別院。雖然陳啟明一直呆在房間中,但也能推測幾分朝堂中的風云變化。沒有其他的方式,只是從陳萍萍到太平別院中的次數的增多中。陳啟明也能猜測出幾分,但讓陳啟明震驚的不止如此。
更是葉輕眉,她雖然是懷孕在太平別院中。但她對京都的掌控,卻一分未減。監察院雖然現在被陳萍萍所掌控,可現實是陳萍萍幾乎把監察院中的每一件事都匯報給葉輕眉。還有內庫,這個掌控葉輕眉掌控了南慶巨大財力的機構。
葉輕眉也從沒說過,將它交給誰。
葉輕眉手中掌握著如此巨大的權利,慶帝怎么可能會不畏懼葉輕眉。
這段時間,陳啟明都一直呆在葉輕眉想讓自己留下的房間中。或許,在那天的談話中,陳啟明話語中的猶豫被葉輕眉明顯地感受到了。所以這段時間以來,陳啟明留在房間中,葉輕眉沒有打擾。更是讓下人,為房間中的陳啟明送上飯菜。
只是今日,陳啟明想出門走走。在房間中呆久了,陳啟明感覺有那么些許發悶。
推開門,就又看見那個替自己送飯菜的侍女,抬著飯菜向自己的房間走來。
“大人,您今日是想出去走走?”
“是!怎么,葉輕眉叫你來監視我?”
“奴婢不敢,只是今日,司南伯爵大人到府上。小姐說,你不想見人,便叫我告訴您。”
“司南伯爵,范建?”
“是,大人。”
“那行吧!”
說完,陳啟明從侍女手中接過飯菜。還是回到了房間中,他還是不想見那個主角范閑,自認為是的父親范建。不過,剛剛那侍女,陳啟明覺得他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人。
另一邊,從京都中來的范建已經走進了太平別院中。
“小姐,司南伯爵來了。”
“范建么?叫他進來吧!”
在報告的侍女的身影消失后,在一旁聽了許久的五竹終于對葉輕眉問道。
“小姐,你就這么讓一個東夷大宗師住在府中么?”
“無事,此人我信得過。”
“嗯,那小姐你們剛剛說的道家、呂不韋這些東西又是什么?”
“是你不懂的東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