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茫茫然然,頭疼和身體的疼痛。讓陳啟明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死了一次。
可睜開雙眼,陳啟明看見的依舊還是那個,太平別院中高聳的樓臺。
深夜中,陳啟明坐在樓臺上,感受著夜晚中慢慢凝結的水汽。還有深夜中吹來的風,陳啟明覺得很冷,可他此刻卻不想走下這個高聳的樓臺。
就像前世的他,遭受了生活的變故后,陳啟明再一次選擇躲了起來。
上一次陳啟明躲入了道家的經典中,這一次他躲入了太平別院的高樓亭閣。
怎么說,即使作為現代人的陳啟明回想起陳奇墨所經歷的事情,都感覺到了一種不可言說的不真實的感覺。
而作為一個古代人的陳奇墨,經歷了這些事情。先是被人魂穿,然后從魂穿那人的記憶中發張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是一個小說中的世界。才剛剛接受,沒想到又得知自己認為的生母不是自己的生母。這個生母,還是和自己那個一直都視為敵人的父親一伙的。
現在的陳奇墨,就像一個被生活和現實給痛擊過后的咸魚。
他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他覺得世界拋棄了他,滿身的怨氣和喪氣。
還在懷疑自己人生的陳啟明,不得不接手眼瞎的局面。所以他選擇了一條,自己最熟悉的道路。那就是,去逃避。
什么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野望,還有超脫人世,跳出世間的規矩條約的想法再一次被現實給泯滅。
逃避或許是一種最簡單的方式,亦是讓心靈尋覓一份穩定。
可是,知道未來的幾分局面的陳啟明。明白自己回到太平別院,陳奇墨又在京都中鬧出了那么大的風波。此刻陳啟明的逃避,也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看著黑夜中的月光,陳啟明明白自己在太平別院中的逃避。似乎,也即將結束。
面對現實,現在已然有一個陳啟明不得不解決的問題放在面前。那便是,葉輕眉的事,自己該不該出手。這是一個,并不簡單的問題。至少,對于現在的陳啟明來說這個問題并沒有那么簡單。因為真正能用出大宗師十足功力的陳奇墨,不想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再說這一次的事件,和監察院陳萍萍的沖突。勝利的看上去,似乎真的是陳奇墨。可是,勝利只是看上去的勝利。陳奇墨真的贏了么?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他贏了,那為什么那個大宗師靈魂的陳奇墨會倒下?讓這個來自未來的陳啟明,接替大宗師的身份。若是他贏了,那么先對陳奇墨下手的陳萍萍只是輕輕的受傷?
大可以說,是陳奇墨自己放棄了對陳萍萍的復仇。是因為母親的死,所以她倒下了。但真的是如此么?似乎,又并不是這樣。
一開始,就是陳萍萍先對陳奇墨下的手,為陳奇墨設的局。但陳奇墨卻不得不入局,不得不出手。因為陳奇墨他還不夠強,或者說他還沒強到讓陳萍萍,讓監察院,讓天下諸人不敢對他動手,不敢設計他,甚至畏懼他。
可慶余年的世間,真的存在如此的人么?當然,是沒有的。即使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廟,也沒有震懾天下的威勢。因為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歷史穿越世界,怎么可能會有那種一人可擋千軍萬馬的存在。
大宗師強么?大宗師很強,可大宗師再強也不會比千軍萬馬強。至少,昨天在那監察院的黑騎面前陳奇墨被那么多黑騎還有監察院的高手圍住的時候。他還是感受到了危險,他也明白若是真的與監察院一戰。似乎,他也會被監察院中的那些人殺死。
因此,操控陳奇墨身體的陳啟明就必須要往上爬,往超越大宗師的境界線之上爬。誰注定了,大宗師便是盡頭?那盡頭之上,難道就沒有路了么?陳奇墨既然能從一段,來自小說話本中的法訣修煉到大宗師。
那么,現在由未來來的陳啟明。難道就不能,走出一條大宗師之上的路么?就算爬,陳啟明也要爬出一條路來。因為,陳啟明能感受到危險,那些來自不知何處的暗算。陳啟明也不信,就算這個世界只是歷史穿越的世界。
但既然這個世界有真氣,有功法那么他就相信自己能打破這個世界的常規。
誰不想做一條咸魚,不顧天下大事,不顧生死離別,平平凡凡的在慶余年的世界中活下去??墒?,現實并不會是想什么,便是什么。陳啟明明白,自己不去算計別人,別人也會來算計自己。因為他一開始,就擁有了別人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大宗師。
一開始,便進入到了太平別院之中。也是因為這些,常人所不能的東西,注定了陳啟明和陳奇墨不能安安靜靜地過下去。而這條路,似乎沒有人走過,那自己該怎么走呢?
愁啊愁,愁斷腸。陳啟明找不到答案,也沒有人能給陳啟明答案。因此,這樓臺上的夜景,和手中的酒就成了陳啟明廖以解憂的最好辦法。
也許,只有醉倒后,才不會因為這些事而憂愁吧!
回到監察院的陳萍萍,摸了摸那圍繞在自己脖子上的傷。那火辣辣的疼痛,讓陳萍萍明白今天發生的事似乎是自己應該記住的一個教訓。那可是大宗師,大宗師之威并非是一般人能觸碰的。
同時,那日之事似乎也從各處傳到了各國之中。黑騎的出動,和陳奇墨在京都中的對峙和大戰。甚至到最后,影子被擊敗,自己受傷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在提醒那些各國在京都的探子。那日的事情,不簡單。
想到這,陳萍萍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行為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不說,沒為小姐招募到這位新的大宗師不說。似乎,還讓京都中的那些人,包括監察院中的很多人知道了小姐府中這位陳奇墨大宗師的存在。更是讓陳萍萍,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一嘴巴。年前,才說南慶監察院擊斃東夷大宗師。
年后,就和那東夷大宗師在京都打斗。雖然期中,陳奇墨從未表明過自己的身份。但畢竟是大宗師,畢竟打敗了影子。只要有心人一對比,便能知曉這位大宗師就是那東夷的陳奇墨。更何況,年前監察院說擊殺大宗師。也沒人能證實大宗師真的被擊殺,一直都只不過是南慶監察院的一面詞。
如今,又鬧出了這檔子事。那更不知道,天下諸國中會有幾人相信此事是真的了。
不過,通過這件事。陳萍萍似乎也明白,這位大宗師似乎并不像其他那幾位大宗師一般。這位大宗師,可能更那么偏于理想化吧?;蛟S,是因為這位大宗師還年輕?
“院長,陛下派人來了?!?/p>
影子,中斷了還在輪椅上反思自己的得失過錯的陳萍萍。當影子提起陛下的時候,陳萍萍終于明白為什么對于這件事的參與感覺好像差了點什么的感覺是從哪里來的。
沒錯,他終于發現,這件事從開頭到結束。陳萍萍不知為何,一直都沒見到陛下的身影。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派來。而這件事,才結束,陛下就派人過來了。
對于此,陳萍萍只期望陛下不參與這件事是因為忙于對西蠻用兵。他不想想,陛下是故意不插手這件事的。
影子推著陳萍萍來到,送奏章的太監面前。見陳萍萍到來,那面白須無的太監,立馬獻媚地走上前。
“陳院長的傷可還好,陛下知曉了院長受傷的消息。在宮中,可是好一陣的焦急呢。要不是陛下現在,忙于對西蠻的用兵必定親自來看望院長?!?/p>
“陛下有心了,望大人代陳萍萍謝陛下關心?!?/p>
“院長說笑了,對了,陛下說不日便要對西蠻用兵,因此明日將召各朝廷重臣入宮談論。陛下雖知院長受傷,但此事事關國家征戰。因此煩請,院長明日入宮?!?/p>
“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子的本職,明日陳萍萍一定到?!?/p>
“好了好了,有了院長的大話。老奴就放心了,那老奴就不擾院長休息先走了?!?/p>
看著那太監離去的消息,陳萍萍明白該來的總是還是要來的。慶帝說明天,是談論對西蠻的用兵。可是,陳萍萍明白,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這么多年來,監察院作為南慶最有聲望的監察院幾乎未曾犯過什么錯。好不容易,讓慶帝抓到一次能支出監察院錯誤的機會。他可能會放過?
越是這么想,陳萍萍越覺得這次對陳奇墨的賭博。自己輸了,輸的明明白白。
這一次慶帝沒有出手,似乎是在陳萍萍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慶帝大概是開心的,見到那個東夷的大宗師陳奇墨和這個監察院的力量之間進行博弈。而這場博弈之中,陳奇墨輸了,自己的監察院的黑騎也輸了。
這種消耗,似乎是慶帝最愿意見到的結果。
若是監察院真的將陳奇墨,收到自己的揮下。那么慶帝現在似乎,大概率是會親自到監察院和自己談論吧?
而從太平別院中的傳來的消息,那位東夷的大宗師。最近似乎,也不是特別好吧!而這位大宗師的不是很好,至少也是在太平別院這個自己放心的地方。
那么,似乎這其中依舊有可以操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