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嵐呆在那里，心里萬馬奔騰，“袁思思居然懷孕了，而她不是還沒有結婚嗎？李雅婷看來并非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醫生看黎嵐呆在那里，又繼續問。
“哦！不是，……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問問她的意見。”
“你等她精神好點就去問問她，如果不要孩子，就越快做手術越好，如果要留，也要盡快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黎嵐到病房時，袁思思已經輸上了液，看到黎嵐，她臉上露出少有的暖色，“醫生怎么說。”
“嗯，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輸液空著肚子很傷胃。”
“看你這樣子，我好像得了什么絕癥。”袁思思難得的幽默了一回。
黎嵐笑笑，盡量說得輕描淡寫，“醫生說你懷孕了，但胎兒情況不好，一直聽不到胎心，多半已經停胎，建議手術。”
“那就手術吧，這個孩子也許跟我沒有緣分。”
黎嵐沒想到袁思思這么輕描淡寫就做了決定，她想了想說，“要不你再想想吧！”
“既然已經這樣了，順其自然就是，再說，我現在也沒有能力給孩子一個好的成長環境。”
黎嵐不知是該佩服還是該勸慰，對于一向選擇困難的她，總有各種各樣的思慮，不管做任何事情，從來不敢如此快速就做任何決定。
袁思思沒有親屬，黎嵐只好陪著。手術安排在下午，中午蔣方智打來電話，黎嵐讓他下午煮碗荷包蛋送到醫院來，又特意囑咐多加一點紅糖。
蔣方智問，“做個霧化用得了多久，還要煮紅糖雞蛋送去醫院？你來大姨媽啦？”
黎嵐懶得跟他啰嗦，“讓你煮你就煮，另外再把冰箱里的土雞蛋老紅糖拿些過來。”
做完手術，黎嵐剛將她攙到病房，蔣方智已經提了雞蛋過來，袁思思靠在床上吃了，臉上才慢慢有了點血色。
蔣方智剛走沒一會，孫浩匆匆趕了過來，看到黎嵐，略微躊躇一下，打著哈哈說，“我聽說小袁病了，順帶過來看一眼，你感冒好點了嗎？”
黎嵐請了三天假，孫浩知道她感冒并不奇怪，只是他怎么知道袁思思生病的。
袁思思躺在床上，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又閉上眼睛。
黎嵐向來知道袁思思性格直來直去，在律所說話也一向不給孫浩留面子，所以看她對孫浩的態度也并沒覺得哪里不對。
有孫浩陪著，黎嵐才去做了霧化。等她回來，孫浩又坐了會，才說，“小袁，有黎嵐陪你，我就先走了，醫藥費的事你不用管，我這會就去結。”
黎嵐正想問律所的福利待遇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了，孫浩已經拎著包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小袁，你也不用急著來上班，等身體好完了，再慢慢來。”
袁思思掀開被子坐起來，“羅里吧嗦，煩死了。”
“其實孫浩對你挺不錯的，一樣是員工，我就沒見他對別人這么上心過。”袁思思對孫浩的態度，黎嵐覺得有點過了。
“那是因為我還有剩余價值，還能為他律所掙錢。”袁思思不以為然，“你要相信，任何老板都不會白養著一個無用的員工，他沒有你看見的那么好，我自己也清楚我在做什么。”
袁思思穿上自己的高跟鞋，理了理蓬松的卷發，又恢復了平日干練傲嬌的姿態。“不管怎樣說，我今天最該感謝的人是你。”她抬起頭，對黎嵐露出少有的微笑。
“你這樣就準備回家了嗎？”黎嵐問。
“又不輸液，我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黎嵐幫她拎了雞蛋和紅糖，陪她到醫院門口打的，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不行，你給周鴻鵠打個電話吧！”
袁思思愣了一下，凝視她幾秒，上車時，說了句，“其實有些東西可能和你看到的不太一樣。”
黎嵐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她看著她一個人抱著雞蛋紅糖坐在車里，突然覺得她也很可憐，不管怎樣，自己生病時還有個人可以倚仗，而袁思思，確實暈倒在路邊也沒人知曉。
她突然覺得，她已經沒有那么恨蔣方智了。
9
星期天，果果嚷嚷著要去吃海底撈，蔣方智一口答應，立刻定了一個鴛鴦鍋。
黎嵐說，“你和果果去，我就不去了，在家里陪陪我媽。”
“去，怎么不去，把媽也帶去。”蔣方智說，“你看她現在恢復得不錯，多帶出去走走，對她會更好。”
黎母回來快兩個月，每天蔣方智都會帶她去樓下小區曬曬太陽，跟小區里的大爺大媽說說話，這一個月，她已經可以不用輪椅，扶著欄桿自己上下樓梯了。
“不太好吧，畢竟，媽的身體，人多的地方不適合她。”黎嵐有點猶豫。
“只是去吃頓飯，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蔣方智說，“再說，今天正好有時間，我們一家人難得一起出去吃頓飯。”
黎嵐想想也是，給黎母換好衣服出門。一
路上，黎母和果果十分高興，到飯店時，蔣方智和果果去上廁所，正好李雅婷打電話過來，黎嵐看大廳里人太多，黎母也安靜的坐在桌前，她跟母親說了一聲，到大廳相對安靜的角落接電話。
一個電話接完，黎嵐回到桌前，卻沒有看到黎母。她以為是去了衛生間，稍等了一會，還沒回來，再去衛生間找，哪里有她身影？
黎嵐急了，打電話給蔣方智，“我媽跟你們在一起嗎？”
“我和果果在公路對面超市，媽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黎嵐急了，“我去接個電話她就不見了，會不會出去迷路了呀！”
蔣方智說，“應該不會，這么點時間，應該走不遠，我馬上回來。”
黎嵐站在門口，蔣方智拉著果果匆匆跑過來，“你有沒有問問店員，媽從哪里去了。”
黎嵐搖搖頭，“我倒是只顧著找了，沒想起問問有沒有人看見。”
蔣方智幾步跑進店里，問了又飛快的跑出來，“我們分頭去找，媽可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