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看楊文達態度不錯,臉上終于露了點笑容,“要不,你們在這里吃飯吧?”
李姨這才和緩了一些,“不用客氣了,明天婚禮,還有些事情要準備,就不用客氣了。”
袁母原本也就是客套話,聽他們這樣說,也就不勉強。
一場一觸即發的沖突就這樣被楊文達輕松化解,黎嵐倒是暗暗欣賞他的大度和應變能力。
吃完飯的時候,袁思思的父親和她的繼母也趕了過來。
袁思思并不十分熱絡,相反,在無可挑剔的禮貌之下是看不見的疏離。
“爸,其實你要是忙不用專門趕過來的,也就是個婚禮,我并不是十分在意。”袁思思客氣地跟父親打過招呼后,淡淡地說。
“思思,你不知道你爸,他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后,激動的不得了,天天準備這準備那,忙得腳不沾地。今天要來之前,還特意換了身新衣裳,你說不讓他來,他怕是一輩子都解不開這個結。”袁思思的繼母許鳳嬌這幾句聽起來句句是說思思父親對思思的重視,但在場的人聽起來卻覺得對袁志遠多少有點不滿。
袁思思坐在沙發上,此時她從果盤中揀了個小核桃輕輕咬開,剝了皮放在嘴里,邊嚼邊輕描淡寫地說,“許姨你是說笑了,我與我爸已是四五年沒有見面,這次見面還是因為婚禮,就算是一般的親戚,這許久不來往突然說要見面了,也多少會準備準備,更何況我爸是來參加我的婚禮,他準備準備哪里說得上就是激動的不得了。”
袁志遠如何聽不出來女兒是在埋怨這么多年自己沒有顧及父女情分,但在這許多親戚面前這樣說,女兒也就真是不能體諒自己了。
他右手握拳抵著下巴輕輕咳了一聲,“思思,這么多年,爸爸一直沒管到你,但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再怎么說,你的婚禮爸爸是一定要參加的。”
“要參加可以,但僅僅只是你去參加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就不用去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袁母此時一臉淡然地說。
袁志遠略微覺得有點尷尬,還沒等她說話,許鳳嬌一副不忿的聲音已經響起,“什么其余人,你是在說我罷。”
她即使畫了很濃的妝也掩飾不住她的氣憤,“我和袁志遠結婚已經差不多十年了,再不濟思思也該叫我聲媽吧!她的婚禮我為什么不能參加,再說了這次我們給思思準備的五萬塊錢,也有我的一半。”
袁志遠皺了皺眉,萬料不到她會說出這樣愚蠢的話來。
果不其然,袁母挑挑眉,“五萬塊,你問一下袁志遠思思從小到大,他給了多少錢?現在五萬塊嫌多,那就把思思從小到大的一干費用全部結算清楚,看倒底有多少?”
許鳳嬌還想懟回去,袁思思已經豁然站了起來,冷冷地說,“爸,媽,你們不用說了,這次結婚,我誰的錢都不要,你們也不用為這個爭來吵去讓親朋好友笑話,我再不濟,把自己嫁出去這點能力還是有,拜托你們兩位,如果沒有事能參加婚禮就參加,不能參加也別勉強。”
不等他們再開口,袁思思已經拉了黎嵐往屋外走去。
剛出了院子,她便放開黎嵐一路走得飛快,還時不時抹著眼睛。
黎嵐跟在她身后,走了好一陣,她才停下來。
“黎嵐,讓你見笑了,”她極力想露出一個笑容,最后卻換成一聲幽幽的嘆息,“這就是我的家,讓我無數次滿懷期盼回來又失望離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