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已經一天沒進食了，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變弱。
“今晚就委屈你了。”
這回方舟沒有遵從肚子的意見，他勒緊褲腰帶，繼續跟蹤這名婦女，打算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終于不知道在凌晨幾點的時候，女子改變了方向。至于到底是凌晨幾點，因為手機又又沒電了，方舟這會就算是罵娘也看不到是幾點了。
來到林南區一處偏僻的，破舊的小區拐角外，女子與之前方舟遇到的那位同樣要錢的男子匯合，二人在小區外的一個隱蔽拐角坐下，這里正好有兩張破舊的石凳和一張石桌，看著就像是為他們二人準備的秘密基地。
方舟貼著墻壁偷偷靠近，隔著一個拐角，附耳偷聽二人有什么說的。
“小花，今晚要到了多少？”男子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后，小聲詢問道。
“不多，三百九，不到四百塊。”女子把錢從包里拿出來，全部擺在桌子上。
男子掐指算了算，皺眉道。“怎么不到四百塊呢，不是有個小子給了你六七十的么？”
“沒有啊，最多的一個也只給了我二十，哪有給這么多的。”
“別騙我，我可是問過的，是個臉黑身子柴，長得跟猴一樣的家伙，他說他給了你六七十。”
“……哦，你是說便利店門口那個小子？”
“對。”
靠！你他么才臉黑身子柴長得跟猴一樣呢。一旁的方舟心中咒罵一句。
“他很摳的，只給了我五塊，而且還是我糾纏了半天才給我的，我當時掐了娃娃好一會，他才舍得拿出來，一開始都不想給我錢，拿個方便面就想打發我，肯定是個窮鬼。”
“媽的，原來是個騙子！太沒道德了，連我們都騙。”男子拍下石桌，氣憤道。
仇恨值系統里顯示出兩個名字。
許小花，每分鐘產出仇恨值：1。
錢大拿，每分鐘產出仇恨值：10。
是他倆沒錯了。
方舟又聽了很久，二人一晚上一共要到九百多塊，雖然每個人只要了五塊十塊的，但是人多力量大，眾志成城！
合算起來，每天九百多，一個月就有兩三萬，這他么比上班還掙錢。
那這兩個要錢裝可憐的是有錢人！他們竟然還向窮人要錢。我淦！
方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沒道理，于是在二人的討論聲中，怒氣沖沖的站了出來。“我說二位聊夠了沒。”
“你是誰？”男子立即站起身擺出一副強壯的姿勢，想嚇退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女子看到對方，眼神有些撲朔。
“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沒道德的猴子，瑪德！”方舟一句話，忍不住抬手就是一拳，打了對方一個眼冒金星。
別看對方個頭與方舟差不多，體格也比方舟壯一些，但是這一拳下去，他還真的吃不消。站起來的身子又坐回石凳上，迷糊著腦袋趴在石桌上，好一會都緩解不過來。
“唉！你這小孩怎么能打人呢，你有點素質沒有。”婦女抱著娃站起來，憑借著自己女性身份的優勢，量對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著，于是想以成年人的姿態，從道德上批評對方。
“那你們還騙人呢！”方舟不管對方如何，上去就按住婦女肩膀，巨大的力氣令婦女站不起身。
婦女有些害怕，可是她并不妥協。
哇……哇……
這時她懷里的嬰兒很配合的啼哭起來，聲音大的刺耳，婦女也強硬的說道。“你敢打人，你完了，娃娃一哭，等下周圍人看到報警，看你怎么辦。”
方舟可不吃這一套，還想拿嬰兒騙他，他可是一路看過來的！
“還騙我。”他一把抓住裹在嬰兒身上的毛毯，用力掀開，里面的橡膠嬰兒玩具暴露無遺。
怪不得這婦女一連走了幾個小時的路，都不曾給嬰兒喂過一次奶，不是因為她沒奶，而是因為這嬰兒是假的！
方舟扔掉毛毯，單手搶過橡膠落體嬰兒，他用力一掐，嬰兒就開始啼哭，且手勁越大哭聲越大，手勁松開，嬰兒便不哭了。
“原來如此，他么的徹頭徹尾的兩個騙子。”方舟明白原理后，變得更加憤怒。“一晚上就能騙九百多，你們真當這是工作呢！”
這他么哪是窮人可憐窮人，這是騙子利用窮人的同情專門來欺騙窮人。
女子見完全被揭穿，又看到自己的同伙被一拳打得夠嗆，趴在石桌上沒有動靜，害怕挨打的她也沒了氣焰。
“我，我們這也是為了生存嘛，我們沒有文化，要是打工一個月也就兩三千，打工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還是這個來錢快。
再，再說了，大家也不缺那幾塊錢不是，每個人給我們五塊十塊的又怎么了，窮不了你富不了我的，再說這又不犯法。”
“放屁，一晚上九百多還富不了你？幾塊錢就不是錢么，我的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你知道么。”方舟問道。“還有臉說，你要不是個娘們，我早一拳打你臉上了。”
這時男子偷摸著抄起地上一塊板磚，一磚頭蓋在方舟腦門上。磚頭應聲崩成兩截，方舟腦袋上除了塵土似乎沒什么變化。
男子手里剩下半塊磚，睜著一只眼睛愣在原地。
“你還拿磚拍我。”方舟感覺有些疼，但并沒有受傷，他抹掉頭上的塵土，一拳又打在對方另一只眼睛上。
對方捂住雙眼，再次伏案哀嚎。
此時方舟也不想多說什么，直接向婦女伸手怒道。“你說你騙誰不好竟然騙我這個窮人，把我的五塊錢還我！”
女子沒有反抗，很聽話的從一沓零錢里抽出一張五塊錢，給了對方。
方舟檢查一遍，確信是一張五塊錢后，急忙揣進兜里。然后看著對方手里的一沓錢，突然有些眼紅。
這些可都是他們騙來的，都是贓款！根本不是他們自己的錢，就算自己現在……
不行！
他突然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做，雖然自己是窮，但咱正直，活的一口正氣。
而且那一沓錢看上去多，但都是零碎，加起來其實沒多少，所以也不值得。“把你的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