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被死死壓住，喘不過氣來。

……

第二天一大早，殷寧被一陣鈴聲吵醒。

她似是被驚醒一般，倏的睜開眼睛，身子都顫了一下。

看到熟悉的臥室的時候她才回神，心臟還是在狂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鈴聲還在響，她拿過手機，她看都沒心思看備注就劃了接聽，“喂。”

嗓音沙啞。

“小寧，我是二叔。”對面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

殷寧揉著眼睛的手停下，眸子瞇了一下，坐起來，嗓音沉靜，“二叔，有什么事？”

“我聽說你和小瑜的腎臟配型成功了？”對面問。

殷寧沒說話，臉色冷了下來。

對面繼續說，“你爸爸死之前就把你們母女三個托付給我們，你們三個也相依為命多年，現在小瑜病了，你身為妹妹，有能力就幫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你的身體我們殷家都會好好照看著，不會讓你出問題。”

殷寧眉目陰沉，嗓音冷得出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敢情不是你們被捐腎是吧？”

“小寧，現在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不要胡鬧！”

“殷瑜的命關我什么事？我當年需要供血，她站在旁邊看著的時候你們怎么不是這副態度？她一把火差點把我燒死在廁所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人命關天？！”

對面很有耐心，“那時候你們都還小，做的傻事都是少年無知，小瑜當時也給你認了錯，這些事就讓他過去。你也知道，你們的血液特殊，配型不好找，要是你不幫你姐姐的話，她就真的沒辦法了，她才25歲啊。”

“她沒辦法就去死吧，反正跟我沒關系。”殷寧握緊了手機，指節發白。

“小寧！”對面突然輕喝了一聲，“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她是你姐姐，你爸爸在天上也不會想看見你們這樣。”

“他不想看見……他當初背著我媽搞外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風水輪流轉！”

對面的耐心像是被她用盡，直接說，“你真的不捐腎？你要知道，你是你姐姐唯一的希望！全殷家人都看著你！”

“不捐不捐不捐！”殷寧紅著眼吼道，“你們依附殷瑜她媽活，我不是！我就算死也不會捐腎給殷瑜！”

電話掛了之后她一把把手機扔到墻上，摔得四分五裂。

路行進臥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殷寧抓著被子怒不可遏的模樣。

他斂下眉目間的神色，走到床邊，將一份協議遞給她。

殷寧抬眸，視線向他掃過去，冰冷似箭。

路行站著，身姿頎長，雙手插兜，“這是協議，只要你捐了腎，我們的婚姻永遠有效，不會離婚，生孩子的事我也不會再逼你，日子你想怎么過都隨你，想去外面玩我也不會有異議。”

殷寧還是看著他，只是眼底的神色隨著他的話快速褪去。

路行見她沒反應，繼續勸道，“殷寧，就不能幫你姐姐嗎？對你說那是一顆腎，對她來說那是生命，是她活下去的機會。我一直以為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