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向前走去,姚瑾緊隨其后,不停地提問:“靜茹姐,新來的總監和你很熟嗎?你們關系很好嗎?你們以前就認識吧?她看上去人很和善哎!對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姚瑾一連串地拋出了好幾個問題。
靜茹突然停下腳步,姚瑾差點撞上她,幸好及時停了下來。
“準備向市調部門索取的數據是商圈內的數據,還是縱向數據?一會兒市調經理問你,你打算怎么回答?你能不能思考一些工作相關的問題,專業點好不好?”靜茹說完,快步離開。
姚瑾完全沒有預料到,第一次被靜茹姐這樣回應,仔細一想,她的話確實有道理,當下也不生氣,追著靜茹姐一路小跑。
范萱怡優雅又傲嬌地迎著眾人的目光,向前方走去。
陳秘,還在一旁柔聲問:“范總,直接去您辦公室吧?我們剛剛為您……”
“不用了,你們先去忙自己的吧!”范萱怡嫵媚一笑,對著身后的一群人說。
“那……”有人還想再說些什么。
范萱怡態度堅決地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辛苦你們了,謝謝啊!”
“那好!范總監,我們晚上為您設宴,為您接風。”一群人阿諛諂媚地爭相討好新來的市場總監。
待眾人散開后,范萱怡沉思了片刻,對著玻璃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后出乎意料地朝著自己辦公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范萱怡在一扇門前停下,抬頭看著門牌上的幾個字——財務總監,毫不猶豫,她伸出纖纖玉手,敲了三下,不等里面有聲音回應,就推門徑直而入。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布置低調而奢華,棕色的書柜占滿了一整面墻,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一張豪華的辦公桌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而此刻最顯眼的不是別的,正是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的徐長青。徐長青的眼神復雜而深邃,她至今仍無法讀懂。
她確信,徐長青肯定已經認出她來了,但他卻吝嗇地一言不發。就這樣,她踩著厚重的地板,迎著窗前的一抹陽光,從門口走到辦公桌前,兩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彼此,但都未曾開口。
范萱怡將右手輕輕地搭在桌上,慘淡地一笑,凄涼地說:“長青,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徐長青回應她的話,臉色冷淡,沒有一絲溫柔,眼神深不可測。
范萱怡又自嘲地說:“你躲了我多久了?五年?五年!我又陰魂不散地追了來,你預備怎么辦?”
實際上,范萱怡調來榕城,徐長青早就得知了,包括她調來的目的,十之八九他都能猜到,但那又如何呢?誰說的“女追男隔層紗”?又是誰說的“守得云開見月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任憑她糾纏到哪里都一樣。
“公司已經有流言蜚語傳出來了,說‘新來的市場總監是財務總監的女友’,這個流言是你傳出來的吧?”徐長青冷冷地說。
“長青,都這么多年了,你見了我還是不會笑?長青,你是躲不了我的,到哪里,我都能追來!”范萱怡盡情地展示著萬種風情的笑容。
只可惜,她面對的是徐長青——永遠不為所動。
徐長青的辦公室,靜得出奇!誰能想到,這兩個面對面的人,一個情意綿綿,臉上盡顯渴望,只求能換來一絲溫暖;另一個則心如止水,同樣渴求寧靜無慮。
“長青,你對我太無情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難過?”范萱怡凄苦地說道。
她渴望他能吐露一兩句溫柔的話語,不,她甚至愿意接受任何非冷漠的回應。她一個千金小姐,何曾如此卑微過!但為了他,她甘愿放下身段。
徐長青冷漠的雙眸掃過范萱怡嬌艷的臉龐,冰冷地回應:“范總監,您言重了,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交情,又何來無情之說!”
“長青,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的心對你始終如一……”
“我早已向你闡明,你的情感錯付了,你不該將它傾注于我,我承受不起。”
“已經太遲了,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已經深陷其中,下定了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
“你已經撞了南墻,現在回頭還不算晚。”
“是嗎?那你呢,你也回頭了嗎?”
徐長青心中一顫,涌出幾許凄涼,但他很快將情緒拋諸腦后,仍舊冷淡地說:“我的事,無需你費心!”
“你騙不了我,我知道你來榕城的目的,呵,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呢?我們兩個,都是全天下的傻瓜……明知道人家對自己無情,卻還要……”范萱怡喋喋不休。
徐長青早已不耐煩,起身,持續冷漠地說:“你找我還有其他事嗎?我要出去辦事!失陪!”
范萱怡無視他的冷漠,繼續說道:“就在剛剛,我遇見她了。我們見了面,也說了話。嗯,她還是老樣子,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想必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吧?”
徐長青當然知道范萱怡口中的“她”是誰,他沒有接話,繞過范萱怡,向出口走去。
“長青,你和她,你們和好如初了嗎?你已經原諒她的一切了?”范萱怡沖著徐長青的背影說。
徐長青停住了腳步,背對著范萱怡,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范萱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向他走去,她想看清楚他的面部表情。
多年未見,她常常回憶他的臉龐,她害怕有一天會忘記他的容貌。現在見到他,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能與他共處,對她來說,是難得的機會——她從不會放棄。
“其實,她也沒做錯什么?我能理解她,女人嘛,貪慕虛榮,又經不起那些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語和金錢的誘惑,所以毀棄約定,這都很正常。不過,既然她知錯能改,愿意回到你身邊,也未嘗不可!”范萱怡向他身邊走去。
范萱怡無疑是想要揭開徐長青的舊傷,并在那傷痕累累的傷口上撒鹽。
“好了,你說完了嗎?我有公務在身,請自便。”徐長青仍舊無視她的話,準備離開。
范萱怡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并柔聲說道:“長青,我想和你好好敘敘舊情,今晚,我去你家,好嗎?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你說。”
徐長青只是瞥了一眼范萱怡,說道:“范總監,辦公室里人來人往,還請自重!”
正當范萱怡準備開口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個急匆匆的女子闖了進來,她四處張望尋找人,嘴里還念叨著:“徐總監,您,徐……啊,抱歉,抱歉……”她誤以為自己打擾了新來的范總監和徐總監的私密時刻,急忙想要退出。
徐長青還未及回應,范萱怡便微笑著說:“沒關系,你找徐總監有事吧,進來吧,我正要離開。”
“我,我……”來訪的女子顯得十分尷尬,新總監的溫柔話語讓她進退兩難。
與此同時,范萱怡松開了手,輕柔地整理了一下徐長青的衣袖,對他說:“長青,我先回我的辦公室,晚上我會去找你。”
徐長青的眼神透露出意外,但他不便在下屬面前多說什么,只能任由范萱怡繼續說下去。
“你們忙吧!”范萱怡帶著春風般的微笑,優雅地向門口走去。
“范總監再見!”來訪者乖乖地讓開道路。
“再見!”范萱怡保持著一貫的微笑。
范萱怡離開徐長青的辦公室,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一路上,不斷有人向她打招呼,問候她。顯然,她雖然才來半天,但公司里的大多數人已經認識了她。
范萱怡一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冷笑,她低聲自語:“徐長青,你想要擺脫我,那是不可能的!我這一生一世都會糾纏著你。秦靜茹,既然你又撞見了我,那就別怪我無情!過去你斗不過我,現在,我就不信,你的能力能有所提升?”
范萱怡坐在豪華的座椅上,腦海中滿是策劃——對付徐長青和秦靜茹的策略。
她深知接近徐長青并非易事,徐長青對她戒備甚嚴,她的話他不會輕易相信。至于秦靜茹,經歷了過去的事情,想要欺騙她也非易事。她并不急于求成,她剛到榕城,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思考,慢慢等待。
“命運就是如此殘酷,我們三個人又重逢了,那就讓我們好好地演這場戲吧!”范萱怡面目猙獰地自言自語。
“咚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她的聲音溫柔,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范總監,您好,我是張麗!”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子走了進來。
范萱怡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她對市場部的經理和主管們的情況了如指掌,包括他們的性別、年齡、婚姻狀況以及家庭背景。此時進來的張麗,正是市場部的一位資深經理,她既需要表示尊重,又希望與之親近,因此她起身迎接,臉上洋溢著笑容:“早就聽說榕城有一位美麗而優雅的張經理,工作勤勉,創造了多年無人能及的業績,能與您共事,我感到非常幸運!未來在工作上,還需要您多多支持!”
“范總監,您太客氣了,能成為您的下屬,才是我的榮幸,我非常愿意為您效勞!有任何事情,您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張麗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范萱怡挽住張麗的手臂,親昵地說,“我年輕,經驗不足,初來乍到,對榕城市場也不熟悉,所以非常需要您的大力幫助。”
“那是自然,我會盡我所能提供幫助。”
“嗯,太好了。在部門里,我一定會首先依賴您,將來晉升和加薪的事情,也會優先考慮您。”
“謝謝范總監!”張麗高興地說。
“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哦,事情是這樣的,您剛剛上任,我們部門的同事想組織一次聚餐,為您接風洗塵,表達我們的歡迎之情,希望您能賞光!”張麗說道。
“那真是個好主意!不過,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范萱怡回答。
“我們了解,今晚您已經和總經理以及其他總監有約了,我們的時間您來定,我們隨時恭候!”
“不是這個原因。”范萱怡略帶羞澀地解釋,“實際上,是徐總監約了我。”
張麗一愣,隨即會意地笑了:“原來如此!”
范萱怡似乎是有意讓張麗誤會,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是大學同學,已經認識很多年了。”
她的話含糊其辭,似乎故意讓張麗產生誤解,并希望她能將這消息傳播出去。
張麗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著說:“徐總監真是幸運,不知道有多少男士羨慕他呢!”
范萱怡則謙虛地說:“哪里,哪里!能娶到你的人才是真正的幸運,你美麗又氣質非凡!”
“范總監,您過獎了,在您面前,我不過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而您才是那朵艷麗的玫瑰,無人能及!”張麗奉承道。
“可惜啊,我們公司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禁止辦公室戀情。”范萱怡假裝遺憾地說。
“我不這么認為,常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如果真的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一份工作又算得了什么?再說了,徐總監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外貌、性格、談吐、舉止、學識和修養,都是出類拔萃的。他才來榕城幾個月,我們公司里不知有多少女性對他傾心,紛紛展現自己的魅力和才華,試圖吸引他的注意……”
張麗說到這里,注意到范萱怡臉色微變,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得太多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便立刻打住,尷尬地笑著:“其實,徐總監眼光獨到,他怎會看上那些平庸之人呢!還是范總監您天生麗質,獨得徐總監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