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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許卿一世靜好

第二十三章離職作罷

謝婉欣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靜茹緩緩地說:“我要離職。”

“你說什么?”婉欣語調升高,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要離職?”

“是的!”靜茹說,“離職報告我已經交給領導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離職?”

靜茹想了想,說:“我不想留在華盛了,也不想留在榕城了。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什么?你要離開榕城?為什么?你怎么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我逼問你,你預備什么時候告訴我?秦靜茹,你還把我當你的朋友嗎?你想想,你來到榕城這些年,有多不容易,你在華盛這幾年,你做了那么多,才得到一些回報,眼看,日子越來越好啦,生活越來越順暢了,你說,你要離開,你太任性了吧?難道是因為徐長青?因為他在這里你就要離開?”

靜茹閉口不言,婉欣仍不打算放過她。

“是不是因為徐長青?”

靜茹不答。

“對,一定是這樣的,因為徐長青,靜茹啊,靜茹,你快要被這個男人折磨死啦。”

婉欣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徐長青,這個人陰魂不散,你到哪里,他到哪里,徐長青這家伙,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靜茹端起剛剛長青給她倒的一杯水,出了會兒神,沒聽清婉欣說什么。

“你呀,哎,真的不會解決問題,只會逃跑,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想這樣,一走了之,可是,這樣就真的解決問題了嗎?天下之大,你去哪里都行,沒錯!可是天底下就一個月亮,來,你跟我到陽臺來,你來。”婉欣拖著靜茹向陽臺走去。“你看,天邊的月亮,無論你走到哪里,你還是會和你想避開的人在一片月光下。你想逃?你逃離得開地球嗎?”

秋天的夜晚,空氣里是涼爽的,靜茹卻覺得是煩躁悶熱的;而那夜空中的月光把無限的光亮散向城市的每個角落,柔情繾綣……她們兩個并肩而立,對著城市的夜景。

許久,靜茹開口了。

“可是,我可以避開范萱怡。”靜茹嘴角斜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自嘲。

“什么?范萱怡?”婉欣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的可是那個范萱怡?”

“是的,就是她!除了那個人,還能有其他人嗎?”

“真的,就是我們大學里的那個范萱怡?”婉欣似有不信。

“沒錯,就是她!就是那我們學校的范萱怡,是那個盛氣凌人,不折手段,花容月貌又千嬌百媚的范萱怡。”

“真的是她,見鬼了,真是!她在哪里?也在榕城?難不成也在你們華盛?”

靜茹默默地點頭,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不是吧,這世界有多小啊?榕城,她?怎么會,她為什么要來?你們,哎......真是冤家路窄啊!”婉欣兩只手飛舞起來,情緒也激動起來,“這該死的徐長青,自己來了,還把這個要命的妖精帶來,真是可恨。”

“我今天碰見她,心里就很怨恨,她居然又不知羞恥地偽裝自己,戴上假面具,想要騙得過所有人,留下假象。我知道,就憑我,當年不是她的對手,如今依然不會是她的對手,我揭不開她的假面具啊!呵,其實,我離開也不是因為她,她來之前,我就是要走的。現在她來了,我更不能待啦。”靜茹幽幽地說。

“不怕她,她還能怎么樣?屬于你的東西,她早就搶走了,她還想干嘛?來炫耀嗎?對了,她新調來你們公司,什么職務?”

“市場總監。”靜茹苦笑地說道,“你看,人家一來就是總監級別的。”

“她,真的可以嗎?市場總監?我完全不信。你說她能成為明星,模特,我都信,但市場總監?我無論如何也不信。”

“不管她是誰,都與我無關了。反正,她在的地方,我是不會待的。”

“不對啊,靜茹,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想。你現在還有什么好怕的呢?你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你更不應該逃避。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為何不與他們一較高下?你應該回擊!”

“回擊?怎么回擊?”靜茹反問,這一刻,她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些動搖。

“這個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出什么招數,你就拆什么招數。總之,不要輕易地離開華盛。我們兩個人一起面對。”

“可是……可是,我已經提交了離職報告啊?”

“那又如何?你覺得金沐楓會輕易讓你離開嗎?他不會放你走的,所以,別擔心離職報告的事。”

“那——”

“別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離職的事情,先放在一邊,不管怎樣,你還有我呢,我們沒必要怕她。榕城是我們的主場,她一個外來者能掀起什么風浪,別怕!”

“那不然——”靜茹猶豫了一下,“我先不離職?”

“對,先按兵不動,以靜制動!”

“可以嗎?”

“怎么不可以,先試試看,靜觀其變,你上班就做好自己的事!”

“那好吧!”

“對了,你離那個徐長青也遠一點!”婉欣警告地說。

“你想多了,人家和范萱怡在一起,我干嘛要插手。我一定會保持距離的!”靜茹看似豁達地說著,然而,她的心里卻感到一陣陣的痛楚。

“我才不信呢!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說了,我要回去了。”婉欣向門口走去。

婉欣關門離開后,靜茹終于可以獨自一人了,此時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今晚,徐長青突然來訪,對她說了很多話,她借著微醺的酒意,讓自己變得有些迷糊,差點失態,幸好婉欣及時趕到,才避免了一場鬧劇。

徐長青走在初秋的街道上,泛黃的燈光照著路上的行人,也照著他孤獨的身影,留下了一道凄涼的影子。他看著自己的步伐,踏著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不知是哪家店鋪,音響聲音開得很大,徐長青剛到此處,前奏響起,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吻別》。

徐長青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張學友那深情的聲音隨之響起——

前塵往事成云煙,

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連說過了再見,

也看不見你有些哀怨。

給我的一切,

你不過是在敷衍,

你笑得越無邪,

我就會愛你愛得更狂野。

總在剎那間,

有一些了解,

說過的話不可能會實現;

就在一轉眼,

發現你的臉,

已經陌生不會再像從前。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

冷得連隱藏的遺憾,

都那么的明顯。

我和你吻別,

在無人的街,

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

我和你吻別,

在狂亂的夜,

我的心,

等著迎接傷悲。

想要給你的思念,

就像風箏斷了線,

飛不進你的世界,

也溫暖不了你的視線。

我已經看見,

一出悲劇正上演,

劇終沒有喜悅,

我仍然躲在你的夢里面。

總在剎那間,

有一些了解,

說過的話不可能會實現;

就在一轉眼,

發現你的臉,

已經陌生不會再像從前。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

冷得連隱藏的遺憾,

都那么的明顯。

我和你吻別,

在無人的街,

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

我和你吻別,

在狂亂的夜,

我的心,

等著迎接傷悲。

不知不覺間,徐長青走到了榕城大學的后街。這里是大學生們的樂園,他們每天在這里用餐、購物、娛樂,享受著屬于自己的快樂時光。盡管囊中羞澀,但那份純真的快樂和幸福卻無價。一家播放著音樂的禮品店吸引了些許顧客,一對看似學生的年輕情侶正依偎著走進店內。

徐長青望著那對情侶,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和秦靜茹的影子。

“長青,你看這兩只小兔子,是不是很可愛!”靜茹指著一對可愛的小兔子玩偶說。

“嗯,可愛!”他違心地回答。

作為一個大男人,他何曾對這些玩偶感興趣?如果讓他的朋友們看到,不知會怎樣嘲笑他。但他愿意陪伴在她身邊,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她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他愿意為她傾其所有。他只是一個窮學生,能有什么錢?不過是每月父母給的生活費,加上每年的獎學金,還有寒暑假打工賺的錢。然而,他不吝嗇,愿意將這些有限的資源都用在她身上。他知道,正是這份有限,才能顯現出他無限的情意和愛。

但她似乎并沒有購買的打算,她又跑去看一對憨態可掬的熊貓玩偶,笑著說:“這熊貓好憨啊,太可愛了。長青,你喜歡嗎,我想送你一對!”

他有些不悅,他想為她買她喜歡的東西,她卻想為他買。

“不,我不要!”他有些賭氣地說。

“什么,不可愛嗎,不應該啊,不喜歡啊?沒道理啊!”她皺起了眉頭。

“沒什么,如果你喜歡,我就給你買!但是,我不需要你買給我,你明白了嗎?”

她聰明伶俐,一點就通,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有想傷害你的自尊……其實,我不認為女孩子花男孩子的錢是理所當然的。相反,我覺得男孩和女孩是平等的,男孩也應該被女孩寵愛!”

她小聲地說,似乎是怕其他客人聽見,傷了他的自尊。

他卻哭笑不得:“所以,你想說,你是想寵愛我?”

她認真地點頭,一雙含情目緊盯著他,仿佛在問:有何不可?

他明白她未言之意!

那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了,那個純真的年代早已遠去。

至于他們為何會分開,他至今仍感到困惑。他和靜茹曾經相親相愛,卻突然得知她與一位富家公子有所牽連。正當他想問個明白時,她卻與那位富家公子不辭而別。他不死心地尋找了她兩個月,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她就這樣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一個被女人拋棄的失敗者。在內心深處,他感到的恥辱遠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他多么想當面問她:“我們的相愛難道都是假的嗎?”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她的愛逐漸轉化為恨,或者說,愛恨交織。他曾經幻想過,如果有一天能見到她,擁有榮華富貴的她,他一定會狠狠地羞辱她。然而,再次見面時,她并非如他所想,過著奢侈的生活。她獨自一人,在這個冰冷的城市中努力工作,自食其力——這些都是他來到榕城后才得知的。真相真的如他當年聽到的那樣嗎?他開始懷疑起當年的種種。

他與秦靜茹的分離已是多年前的事,如今重逢,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凄涼與冷漠。時間如同平靜而決絕的流水,一去不復返。歲月不僅催老了容顏,也使得一顆心變得孤寂。

不知何故,靜茹竟然同意了婉欣的請求,決定暫時不離職。是因為徐長青剛剛上門勸說的結果嗎?她自己也不清楚。

靜茹沒有再提起離職的事,金沐楓也默契地不再提及,仿佛那封離職信從未存在過一般。信件原封不動地躺在金沐楓辦公室的抽屜里。

一切如常,忙碌的工作再次啟動。10月份,公司迎來了業績的高峰期,全體員工全力以赴,目標是追求更高的業績和年底的獎金。

姚瑾原本擔心靜茹會離職,甚至向海燕透露,如果靜茹離開,她也不想繼續留在華盛。海燕心里明白,自己與父母的關系尚未修復,與過去的情感糾葛也未徹底了斷,自己一無所有,身邊的朋友寥寥無幾,而榕城對她而言是充滿傷心的回憶。因此,如果與她相處融洽的靜茹選擇留下,她也打算繼續留下。這些想法她都藏在心底,沒有向人透露。

近來,靜茹在工作中表現得積極而充滿活力,精神狀態極佳。她還與海燕和姚瑾一起討論十一月和十二月的活動策劃。盡管兩人都沒有明說,但她們心照不宣地認為,靜茹暫時不會離開。

粉黛胭脂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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