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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許卿一世靜好

第三十一章往事如煙

經過連續兩天的會議,終于落下帷幕。靜茹感覺自己仿佛又參加了一場無關緊要的聚會,她的存在似乎無足輕重。無奈的是,總部總是這樣,一切看似民主,需要聽取每個人的意見。然而,真正的聲音早已被埋沒,又有誰會真正關心呢?

徐長青在總部的人氣遠超她的想象,每當休息時間,總有人爭相與他打招呼。這本與她無關,但每當人們的目光轉向她時,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讓她感到困惑。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都與徐長青有關。但她只能將這些疑問埋藏在心底。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魔都的夜景顯得格外璀璨奪目。

“一起走吧!”徐長青向她發出邀請。

靜茹本想拒絕,她原計劃獨自返回,但面對他的眼神,她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范萱怡本想與徐長青同行,但無奈自己開車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靜茹坐上了徐長青的車,內心充滿不甘。

在會議的這兩天里,金沐楓總會給靜茹來電。有時在會議中不便接聽,靜茹便直接掛斷。這一切,徐長青都看在眼里。當車還未駛出市區,金沐楓的電話又響了。

靜茹猶豫著是否接聽,徐長青卻已按捺不住。

“怎么,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聽的嗎?”

靜茹瞪了他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金總,你好!嗯……好……嗯……”

不久,靜茹掛斷了電話。

“這么快就掛了,說了些什么我不能聽的?”徐長青帶著一絲酸意問道。

“這與你無關。”

“你現在可是在我的車上,不怕我半路把你扔下去?”徐長青半開玩笑地說。

“停車,我現在就下車。”靜茹冷冷地回應。

“你現在變得這么有脾氣,都是金沐楓慣出來的吧!”

“你……”

“我什么?”

“你為什么總是對金沐楓耿耿于懷?”

“那金沐楓為什么總是對你念念不忘?”

“他是我的領導,找我有事。”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對你有意思嗎?”

“那又怎樣,這與你無關!”

“你這個傻女人,難道你看不出來我還關心你嗎?”徐長青終于忍不住大聲說道,說完后他感到一陣輕松。

靜茹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你現在說這些話,是在取笑我嗎?你過去對我的所作所為,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秦靜茹,你到底有沒有心,當初明明是你拋棄了我。”徐長青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路邊,開始爭辯。

“徐長青,你瘋了嗎?”靜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我……”徐長青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便按下了靜音鍵。

靜茹瞥了一眼,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范萱怡”三個字。

“靜茹,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關于過去的事情。”徐長青誠懇地說。

看到“范萱怡”這幾個字,靜茹心中仿佛再次遭受重擊,腦海中閃現出幾年前在酒店的那一幕。那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

“我累了,不想聽。”靜茹神色黯淡地說。

徐長青默默地看著疲憊的靜茹,然后重新啟動了車輛,在夜色中緩緩駛離。

靜茹斜倚著窗戶,思緒萬千,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那個相似的夜晚,她和徐長青手牽手漫步在街頭。

她面帶微笑,凝視著英俊的徐長青,輕聲問道:“長青,你考慮過考研嗎?班上很多同學都打算這么做。”

“那是因為畢業后就業形勢嚴峻。”徐長青回答。

“你不用擔心!”靜茹對他充滿信心。

“不用擔心,你只需找一份輕松的工作,我來照顧你。”徐長青擁抱著她,許下承諾。

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同宿舍的舍友小嵐曾感慨:“這世上哪個女孩不渴望找到一個男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但‘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真羨慕靜茹,找到了如意郎君,讓我們宿舍的姐妹們都羨慕不已。”

小嵐的話,靜茹并不否認,因為她自己也常常暗自竊喜,夢中都能笑醒:自己找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

然而,不久后,幾乎全校都知道了徐長青和范萱怡的事情,而她仍堅信那只是謠言,竭盡全力為徐長青辯護,試圖讓宿舍的姐妹們都相信徐長青絕非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靜茹,別傻了,他們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沸沸揚揚,只有你還傻傻地相信他。”小嵐說。

“就是,這種男生太渣了,我當初看他那樣子,就猜到他遲早會拋棄你。”莎莎附和道。

并非如此,當初莎莎很看好靜茹和徐長青,她一直說徐長青的帥氣正符合她的標準,她還說:“這樣的男人,一看就是不會背叛的!”

即便是向來成熟穩重的辰君這次也批評起靜茹:“靜茹,你怎么不睜大眼睛看清楚,追你的男生也不少,你怎么就找了這樣一個人?全校都知道了,我們整個宿舍的姐妹們都為你感到羞愧,你說,你現在該怎么辦?要不要找他們兩個人報仇雪恨?”

“對,我們絕不能放過他們。”小嵐也說,“我們姐妹可不是好欺負的。”

靜茹極力辯解:“你們聽我說,長青絕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我很好,絕不會變心,也不會愛上別人。”

她和宿舍的三個姐妹爭執起來,沒有人站在她這邊。最終,她親眼目睹了徐長青和范萱怡在酒店開房的一幕,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誰愿意回憶起最痛苦的往事?誰愿意被心愛的人拋棄?

往事如煙,隨風飄散,如果不是徐長青的再次出現,一切都會變得云淡風輕,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出記憶。然而,命運總是愛捉弄人,它不會讓你“自在飛花輕似夢”,只會讓你“憂思難忘”。

來到榕城,靜茹再沒有和徐長青說過一句話。徐長青也明白靜茹不想聽他解釋,便不再多言,直接開車送她回家,目送著她消失在視線中。果然,秦靜茹夠決絕,頭也不回。

徐長青下了車,在靜茹家的小區外徘徊。夜已深沉,寒風刺骨,比寒風更冷的是他的心。

徐長青抬頭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潔白如水,清涼如許,他凝視著月亮,心中卻感到陣陣疼痛,如同針刺。此刻,他想抽一根煙,但多年前,他就已經戒煙了,因為靜茹不喜歡看他抽煙,認為抽煙對身體有害。他沒有猶豫,便戒掉了。同寢室的兄弟曾問他,為何能如此輕易地戒煙,他當時回答:等你有了一個讓你戒煙的理由,比如你愛的女孩,你就能做到。

徐長青回到車里,翻找出一包煙和一只打火機。這煙和打火機,是上次公司招待客戶時留下的,他放在車里,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徐長青拆開包裝袋,抽出一支香煙并點燃。由于長時間未吸煙,他幾乎忘記了吸煙的技巧,嘗試吸了幾口后,幾乎被嗆出眼淚。他吐出的煙圈,一圈圈地散開,仿佛要將他淹沒,而往事也如潮水般涌來,試圖將他吞噬。

紫藤長廊中,落英繽紛,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那位笑靨如花的女子,目光中滿是深情,對他說:“長青,我喜歡你!”

他故意追問:“為什么?為什么喜歡我!”

“啊,喜歡就是喜歡啊!”靜茹困惑地反問。

“沒有喜歡的理由,這算哪門子的喜歡啊!”他假裝生氣。

“額……”靜茹在思索該如何回答。

他裝作不耐煩:“好了,好了,你別說了,連為什么喜歡都要想這么久,看來不是真的喜歡了。”

“不是的,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的全部!喜歡自信滿滿的你,喜歡堅持不懈的你,喜歡朗誦詩歌的你,喜歡唱歌的你,喜歡打籃球的你,喜歡……”

靜茹還沒來得及繼續,就被他吻住了唇。這是他第一次親吻她,柔軟而甜蜜的唇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情不自禁地沉淪,鼻息間都是她香甜的氣息,揮之不去,縈繞在他周圍。而靜茹也從最初的掙扎到全心全意地順從。

不知過了多久,他松開了她,她羞紅了臉,低下了頭,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她緩緩抬起頭,兩人深情地相互凝視。這一刻,他們的心,彼此交融。

大四那年,他們在操場上相聚。

“還有一年我們就要畢業了,現在我很迷茫,不知道將來做什么工作,原來畢業就等于失業。”徐長青表情凝重,心情更加沉重。

“沒事。”靜茹恬靜地微笑,“你那么優秀,不用擔心工作的事情,對了,系里的袁主任不是要給你介紹去他老同學的公司嘛?袁主任一直對你青睞有加,他一定會給你介紹最好的。”

徐長青心中苦澀地笑著:傻靜茹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怎么會知道,袁主任對我好,是因為他想把他的女兒袁媛介紹給我啊!這個現實的社會,誰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啊!

如果袁主任愿意幫忙,徐長青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若要他接受袁媛,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哪怕這意味著失去飛黃騰達的機會和錦繡前程,他也不能拋棄他心中所愛的靜茹。

而心思單純的靜茹并不知情,一臉天真無邪,深情地望著他。

結果不言而喻,他拒絕了與袁媛交往,自然也失去了袁主任的援助,那個名額意外地被籃球校隊隊長周瑋鋒獲得。周瑋鋒與相戀近4年的女友分手,接受了姿色平庸卻嬌生慣養的袁媛,才獲得了這個錦繡前程的工作機會。周瑋鋒的前女友丁丁還因此割腕自殺,幸好被宿舍的人及時發現并送往醫院搶救回來。當年這件事,在校園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周瑋鋒在校園里總是被人指指點點。

有些人可以為了得到某些東西,輕易地背叛曾經的信仰。但是,無論怎樣,他徐長青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原以為秦靜茹和他是同一類人,也不會為了個人的前途,拋棄他的,當年他也是深信不疑的。然而,事實的真相總是殘酷的,他被她無情地拋棄了,無聲無息地拋棄了,連離別的言語都沒有,幾年積累的感情瞬間崩塌瓦解。

在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在人潮涌動的街道上,全身濕透,放聲呼喊,他渴望得到一個解釋,一個理由。路過的行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目光,將他視為瘋子,在發狂,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照,上傳至社交平臺。他被誤解又如何?只要能找到她,他愿意付出一切。然而,他再也找不到她……

他與秦靜茹徹底失去了聯系。從此,他一蹶不振,整日以酒澆愁。范萱怡曾來找過他,他問她是否知道靜茹的下落。她回答說:“你真是傻,我之前就告訴過你,秦靜茹和我的未婚夫季云翔在一起了,她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你,選擇了富二代,你卻一直不肯相信,現在你總該信了吧!”

他無法相信,他堅信自己對靜茹的了解。當初范萱怡帶來了靜茹和季云翔親密的照片,他憤怒地認為那是合成的假照。直到現在,他仍舊不愿相信,他四處打聽,詢問她所有的朋友、同學、舍友,卻無人知曉她的下落;他尋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包括她的老家和X城,卻一無所獲。

范萱怡再次告訴他,“他們已經去國外定居了,婚禮也在國外舉行。如果你還不信,你可以去季家的老宅看看,那里已經人去樓空了。”

帶著絕望,他來到了X城的富人區,找到了季家的豪宅,只見院門緊鎖,空無一人。

他不顧一切地拍打著門鎖,這時,一位附近的保安聞聲趕來,質問他。他詢問保安這家人的情況,保安告訴他,季家已經遷往澳洲,還說季家的兒子要結婚了,帶著新娘提前去度蜜月了。他又問,新娘是誰?保安回答說,是個家境普通的女孩,長得很漂亮,還是季公子的校友。保安臨走時還提到,那個女孩應該姓秦,和他妻子同姓。

晴天霹靂,幾乎將徐長青擊垮,他搖搖欲墜地坐在季家大門前,思緒全無。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他是如何恢復正常的。

從那以后,他戒掉了酒,重新開始生活。他依然忠貞不渝地堅持著對愛情的信念,而秦靜茹早已改變。

他離開了X城,來到了繁華的魔都,獨自打拼,從最底層做起,逐漸走到了今天,雖不敢說取得了巨大成就,但至少實現了自強自立,生活無憂。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徐長青不愿意去回憶,但當他得知她的消息,又不由自主地追尋而來。再次見到她,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無需刻意;再次見到她,他原以為會充滿無盡的恨意,實際上,他不由自主地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繼續喜歡著她,即使他知道她已經有了新的戀情。

他心中的愛火從未熄滅,他壓抑著自己,不讓她發現。然而,他竟無法克制,甚至在她面前坦白自己還在乎她?自己在做什么?向她表白心跡?自己是瘋了嗎?當初受到的羞辱還不夠嗎?

徐長青,你究竟想要什么?還想要那個曾經拋棄你的女人嗎?

夜色愈發深沉,徐長青徘徊不定,心情沉重。

粉黛胭脂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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