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先到落芳居放好自己的東西,然后拎著豬心去余玲家,去之前她給余玲打過電話,說她帶了一道葷菜,食材是生的,但必須今晚吃,不然明天就變質不新鮮了,還特意叮囑余玲別告訴余瑯。
對此,余玲當然是滿口答應,心下歡喜。
只是當余玲打包裝袋看到一顆新鮮又血淋淋的豬心,完整地呈現在眼前時,有點不明所以,電話里蕭楠鄭重其事,她以為會是什么很名貴的食材,可是任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蕭楠帶的會是一顆豬心。
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這頭豬有什么大來頭?可是再有來頭,不也是一道盤中餐嗎?再或者最近又出什么養生新理念了,吃豬心能怎樣怎樣。還不讓告訴余瑯,搞得這么神秘。
真是另類,奇葩呀!
余玲看著這顆意義不凡的豬心,不知從何下手,老祖宗傳下來的烹飪手藝,到底如何在這顆豬心上施展,余玲一時有點范難。
轉首看著蕭楠,“楠啊,這顆心咋個辦噻?偶要如何下刀噻?”
呃.......
蕭楠也不知道哇。
沒關系知道的人來了,一個碩大的身影籠罩了二人,這是作為矮個子的不幸,蕭楠和余玲艱難的抬頭,看著高大的余瑯,蕭楠特別顯得心虛,眼神慌亂,使勁地眨眼。
余瑯眼睛一瞇只留了一條縫,顯得很社會老大哥,聲音沉沉地道:“蕭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的事,怎的看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一旁的余玲眼睛不由地瞟向那顆新鮮的仿佛還在跳動的豬心。
余瑯繼續瞇眼斜瞪著蕭楠。
蕭楠努力擺出一副很倔強的樣子,空咽了一口氣。
強自鎮定,道:“我有什么可心虛的?”
余瑯用審判嫌疑犯的眼神審視著蕭楠,蕭楠鎮定自若,看了一眼余玲,道:“我和玲姐剛才在商量這顆豬心怎么做?它是今晚你的主菜。既然你來了,你給拿個主意吧。”
余瑯暫時放過了蕭楠,“不過是一堆肉,隨便做就行,只要好吃。”
蕭楠道:“這不是一顆普通的心。”
余瑯:“怎的?難道是唐僧的?他啥時候復活了?”
蕭楠:“是他二徒弟的。”
余瑯眼珠下沉,眼白上翻,眼角上挑,皺成一個巨難看的無常眼:“然后呢?蕭楠,這不會是你從東城帶回來的吧?”
蕭楠夸張的打了一響指,燦然一笑,大聲道:“余瑯,你好聰明喔!你怎么知道的?不過這不是我要帶的,是夜秦送你的禮物。”
余瑯的鼻孔與耳朵像蒸汽火車一樣噴煙冒火,誰稀罕他送東西。
“他這是幾個意思?”厲聲質問。
蕭楠:“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負責捎帶給你,我猜大概也許是要你以形補形吧。”
這是罵他缺心眼。
再缺心眼也不需要一顆豬心來補,再說,誰缺心眼兒了?混蛋。
暴怒的余瑯在屋里轉了一圈又一圈之后,猛然停下了,冷笑道:“蕭楠,謝謝你。”
蕭楠眨了眨眼睛:“啊?”
余瑯站定在她面前,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心情很好地道:“豬心不是夜秦送的,是你送的,是你在罵我笨蛋,不過我不介意,既然你不遠萬里沉甸甸地給我帶回來,這份心意我當然要領了,回頭我還要送你一份大禮。今天這顆心我就不客氣了。”轉頭看著余玲:“老姐,這顆心一半煎,一煮,一半炒,一半炸。晚餐我就只吃豬心。”
余瑯沒上當,及時發現了蕭楠的陰謀,蕭楠心里很挫敗,他的腦子怎么就轉過彎兒了呢?
事實說明余家人真是不平凡。晚餐中的確有四道菜,四道小菜,一顆豬心四種作法也沒難住余玲。
也就是余玲才會這么老母親般地寵著余瑯縱著余瑯,要是換作別人,估計把他那顆愛作的大腦袋給煎煮炒炸了先。
余瑯就著米飯吃地津津有味,蕭楠沒看到預期的效果圖,甚是失望,飯吃的悶悶地,不怎么說話,越是這樣余瑯越是吃的夸張,超大聲地吧唧著嘴巴還不讓別人吃,圓子看著舅舅吃的那么香,筷子剛伸過去,就被他舅舅一筷子擋開了,痛斥道:“這是你蕭阿姨特地為我從東城帶來的,你不許吃。”還不忘送一記白眼。
圓子搠起小嘴巴,很是不滿意,對舅舅真是越來越不喜歡了,以前那個總是和自己做游戲的可愛舅舅去哪里了,是誰把他換了嗎?為什么現在這個舅舅除了兇還小氣,不就一快肉肉嘛,小氣,哼,不吃了。
圓子的筷子決絕地轉向了媽媽今晚做的紅燒魚塊上,真香。豬心?有什么好吃的。
蕭楠看著氣成河豚樣的圓子覺得找到了盟友,作為同盟,一定要做點什么。
“余瑯,豬心好吃嗎?”
余瑯再夾一塊放進嘴巴,齜牙咧嘴地嚼著,“當然,你要吃嗎?”
“不了,你吃吧,只是看著你吃,讓我想起一句古詩。”等著余瑯問下去。
余瑯當然知道蕭楠故意在給他刨坑,但還是配合一下吧,不然她怎么好意思罵他呢,這獨角戲也不好唱啊,于是再吃一快豬心,道“什么古詩?”
蕭楠一字一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噗......
余玲沒忍住,祈天一忍得雙肩在顫抖,像中風了似的,圓子沒聽懂,還沉浸在舅舅小氣的怨念中,蕭楠淡定又一臉惋惜的吃著菜,她現在只吃素菜。
余瑯......心塞呀,
放下筷子,不吃了,還怎么吃啊,前面說要給自己以形補形,現在又說自食同類,他是命里犯蕭楠嗎?
蕭楠吃完最后一口菜,放下筷子等其他人吃完。
余玲看余瑯臉色恢復正常,沒有太生氣,笑著說:“小瑯再吃點別的,吃塊魚。”
余瑯看著碗里的魚問蕭楠:“我吃魚,你能想起什么詩?”
蕭楠:“只是一句俗語,‘大魚吃小魚’。”
余瑯豎起一個大拇指朝向蕭楠:“你贏了,從此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蕭楠喝茶:“鸚鵡學舌。”
余玲祈天一憋笑憋出了內出血,余瑯的臉真的有點黑了。
大怒:“蕭楠,你別欺人太甚。”
“玲姐,我先回去了,明天還上課,就早點休息了。”答非所問,不接招。
余玲止住笑:“好,那你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有人背后下黑手。”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啊,余瑯轉頭看著自家姐姐,忿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