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康有才不理會女兒的狠話,虎視著夜秦,想從他的話里看出,他會拿幾分真心來對待自己的寶貝女兒。
夜秦坦然地與之對視。
良久之后,丁康有道:“你這話也就騙騙然然這樣的傻丫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豈是說變就變的,你喜歡了蕭楠三年多,能在幾天之內(nèi)就移情別戀到然然身上?你是把然然當(dāng)傻子,還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們這個圈子里的人沒幾個是拿真心待人的。對于你,我不放心。我不會把然然托付于你的。小魯,去開車,”
被稱為小魯?shù)娜耍褪嵌∪蝗豢谥械摹拔野值男≈怼薄R彩莻€精明能干的,否則哪能入丁總的眼呢。
丁然然泫然欲泣,眼淚將將就要落下來了,但她拼命又倔強地忍住,夜秦還在為他們的幸福做著努力,她不能流眼淚,這是弱者認輸?shù)谋憩F(xiàn)。
夜秦霍然起身,朗聲道:“丁先生,做為父母,我理解您愛護自己女兒的一片舐犢之情。但是然然做為一個獨立的社會人,您對她干涉的太多了,她早已成年,而且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她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選擇與追求,你不能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她,還冠之以保護她的名義,難道您還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丁康有像一只暴怒之前的雄獅,沉聲道:“我不能保護她一輩子,難道你能?”
夜秦:“只要我不死,我就能。”
丁康有半瞇著眼睛,語氣輕蔑地道:“你?”
夜秦道:“然然喜歡畫畫,我聽蕭楠提起過多次,而且我見過她的畫,連他們的老師都對她贊不絕口,她的畢業(yè)作品更是被收進了歷代名人堂,這可是每屆畢業(yè)生的殊榮,而且全校只有一人,有時候一屆連一人也都有,因為它不是只收第一名,而是只收最好的那個。”
丁然然適時的插話進來:“你真的看過我的畫?”
夜秦垂首看著她,柔聲道:“看過,你畫的是木櫝鎮(zhèn),而且你的畫,我還拍下來拿給夜放老先生看過,他說你很有天賦。”
丁然然激動地瞪大眼睛:“你認識夜放夜老先生?”
夜秦看著她,略一遲疑,無奈地道:“他是我爺爺。”
丁然然“噢!他,他是你爺爺,他,他,居然是你爺爺,你,你竟然是他孫子?”
夜秦點頭,“嗯,是的,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放心大膽的去麻煩他,以準(zhǔn)孫媳的身份去,他不會嫌你煩的。只要你每次去給他帶點他愛吃的,他一定傾囊相授。”
丁然然兩眼亮晶晶的,泛著兩道精光。
丁康有硬咳一聲:“所以,你追女孩子是打算讓你爺爺幫忙嗎?”
夜秦道:“女孩子我已經(jīng)追到手了,我只是請家長出面幫然然發(fā)展她的事業(yè),畢竟她很有天賦,天賦不能這么白白的浪費掉。順便也讓您見見我的家人,我是真心喜歡然然,希望您能成全我們。”
丁康有是什么人,縱橫商場多年,閱人無數(shù),什么人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魑魅魍魎在他眼里無所遁行,同樣若是金子他一眼就能相中。對夜秦早就滿意的不得了,尤其是今天,看到這個侃侃而談的年青人之后,哪怕夜秦不喜歡丁然然,他也會想辦法讓他成為自己的女婿。
只是再滿意的女婿,他也要為難為難,這好像是普天之下,所有老岳丈的通病。
蕭靖寧坐在一邊,一臉姨母笑,剛才還是余瑯和夜秦之間猶豫不決,她覺得像朝陽一樣的余瑯,應(yīng)該能給然然帶來更多的歡樂;那個夜秦看著很成熟穩(wěn)重值得依靠,但怕以后會是另一個版本的老丁。心里正在天人交戰(zhàn),不知道選哪個當(dāng)女婿好,這下好了,算上定下了。這個夜秦,看著不錯,至少沒老丁那么死板,而且還支持然然畫畫,這是然然最大的愿望。
這樣很好,然然肯定能開心地過好每一天。
做父母的最大愿望,大概就是希望孩子每天都能開心快樂吧。
夜秦是一言九鼎的慷慨男兒,不輕易允諾,一但做出承諾,必定九死不悔。
丁康有靜靜地看了一會夜秦又看看丁然然,再轉(zhuǎn)首看了一圈蕭楠和余瑯,輕嘆一聲:“都是好孩子,可惜呀,長得太快,都不中留了。”
說完起身牽起老婆的手,“走吧,就剩咱倆,回家。”
也不理身后眾人的反應(yīng),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電梯下降,丁然然才像回魂似的追出去。但電梯已經(jīng)到底,爸爸媽媽走了。
夜秦跟在丁然然身后,輕輕從背后擁著她,在耳邊輕聲道:“你如果想他們了,我送你回去,好嗎?”
丁然然搖了搖頭,“不,爸爸給我自由了,他相信我會照顧好自己,其實,這樣他也輕松,不用再每天操心我的事,我從小特能惹禍,他都怕了,所以才會這么管著我,現(xiàn)在你說你會管我,他,他就這么當(dāng)甩手掌柜了,這個老丁一點都不靠譜,眼里只有他老婆,哪還有我這個女兒啊。”
氣得原地跺腳。
夜秦好笑地道:“你們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女,管著你的時候你怕他煩他,現(xiàn)在不管了,你又開始報怨。然然,你這么難伺候嗎?”
丁然然立馬一臉陪笑,“不不不,我很好相處的,真的,不騙你,我一點不難伺候,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好相處,你要不信,我們就住一起,你試試?”
心大漏風(fēng)的丁然然,難道就沒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對嗎?
夜秦順勢下坡,“好,你明天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啊?”
“啊......我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表達我人很好的,你聽我解釋。”
夜秦已然走遠。
鬧轟轟地都走了,又只剩下蕭楠和余瑯了。
余瑯:“蕭楠,晚上吃什么?”
蕭楠:“不知道。”
余瑯:“那我們吃炸醬面吧?”
蕭楠:“你會做嗎?”
余瑯:“你喜歡吃嗎?”
蕭楠,點頭。
余瑯:“不會也要學(xué),只要你喜歡。”
蕭楠轉(zhuǎn)頭不看他。
余瑯開啟自言自語模式:“今天,我看到然然的父母,讓我感觸很深,他們一起風(fēng)雨走過那么多年,還是那么恩愛,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么秘訣呀。不行,哪天我要好好請教請教,像他們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樣,我們也能恩恩愛愛的白頭到老。是吧,蕭楠?”
人呢?“蕭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