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力是丹寶宗內最底層的練氣一層雜役弟子,像他這樣的人,在宗門內數以萬計,毫不起眼。
今日,他沒像往常一樣在自己的洞府內修煉,而是一大早就洗漱一番推門而出。
昨日光頭師兄可是專程交代了,今日凡師兄喚他們有事要辦,并且透露了凡師兄已經突破至練氣二層。
練氣二層啊,想到宗門要求兩年內就必須突破練氣二層,劉大力就暗暗叫苦,他資質不好不說,悟性更是奇差無比,根本不是修仙的料。
他對自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盼望能在山門多結交一些師兄弟。
到時候就算被逐出宗門,也能扯著這些師兄弟在世俗的身份做虎皮,一世富貴只怕也不是難事。
他那伏低做小一生的父親也可以安享晚年。
劉大力暗暗想到。
自從認清了現實,明白自己的資質多么不堪后,他就沒把心思再放在修煉上,而是四處結交好友。
畢竟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修煉,甚至踩了狗屎運在兩年內突破到練氣二層,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在規定時間內突破至練氣三層。
還不如趁著雜役弟子中多是豪門世家出身,多多結交一些好友,為將來被趕下山做準備。
他的家世可不怎么樣,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為他們當地說一不二的大人物,讓父親好好揚眉吐氣一次。
別看劉大力的名字憨厚、外貌實誠,誰要是被他老實的外表給欺騙了,準會吃個大虧。
他的父親本是一家酒樓掌柜,算得上八面玲瓏、能說會道。
雖然劉大力年齡尚輕,但在耳濡目染之下倒也頗為機靈,對于討好奉承之類的做起來簡直不要太熟悉。
要不是自己乖巧機靈,哪能進的來這仙家大派。
劉大力想到自己加入門派的經過,露出一絲自得之色。
那日他和平時一樣在酒樓里幫忙端茶倒水,突然就聽到二樓起了爭端,連忙過去查看。
原來是兩位道士和一個本地的紈绔子弟起了爭執。
紈绔子弟自不用多說,他熟悉的很,是當地一個幫派掌權人的小公子,平日飛揚跋扈、囂張異常,且極為好色。
紈绔子弟有個變態的愛好,每次附近有姿色稍微好點的貧窮姑娘出嫁,他都會巧取豪奪、威逼利誘,將剛拜堂的新娘擄走。
還扔下幾粒碎銀子,美名其曰給的初夜錢。
紈绔弟子背后幫派是當地一霸,再加上他也不招惹有權有勢的人家,倒讓其一直逍遙自在。
久而久之,紈绔子弟惡霸**之名可謂滿城皆知,他還洋洋自得反以為榮,最后城里有姿色的姑娘要么搬走,要么就遠嫁他地。
這位惡霸哪次過來他都得小心陪著不是,好在他家這酒樓也算是這紈绔公子一個派系,每月都給其背后的幫派供奉大量銀兩孝敬,往日倒也相安無事。
這次卻不知怎么回事,和兩個游方道士起了沖突。
那兩個道士剛來時劉大力就注意到了,其一老一少,一身奇怪樣式的道袍。絕不是此城之人,而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卻偏偏身無長物、了然一身,什么行禮也沒帶,奇怪的很。
并且二道看其他人的眼神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意味,雖說話溫和有禮,卻仍有一種高高在上、自上俯視的感覺。
偏偏劉大力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刻意為之,就像本該如此。
只見場中那名看起來年齡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道士站在凳子上,滿面氣憤,伸手劍指向紈绔子弟:“畜生。”
惡霸公子撲通一聲,應聲跪地。
“啊……疼死我了!”惡霸公子抱著膝蓋慘嚎翻滾了數聲,一副痛不欲生之相。卻一絲血跡沒有流出。
詭異的一幕令惡霸公子身邊跟著的打手仆從有些躊蹉,一副想幫忙卻又不敢上的樣子。
其中一個站在后面的仆從眼神轉動了一下,轉身推開看熱鬧的人群往外急奔而去。
劉大力猜測他九成是去搬救兵了,要知道這位惡霸公子的父親可是極為護短,這也是他能欺男霸女的根本依仗。
場中年齡面帶老態的道士微微一撇那跑走的仆從,沒多作理會,仍老神自在端坐著品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劉大力在場外有些焦急,要知道這酒樓可是他家的,這要是打起來,那損失可就大了,況且這惡霸公子在他酒樓里受傷,日后追究起來那更不得了啊。
劉大力的父親劉掌柜明顯比他更清楚這其中的門道,此時他在場中神態低微,連連作揖賠禮,想讓兩方化干戈為玉帛。
但顯然都是無用功,無論是道士還是惡霸公子一行,怎么可能去理會一個酒樓的掌柜想法。
“誰敢在獵虎幫的地盤上鬧事。”沒多久,酒樓外就傳來了一個渾厚暴躁的聲音。聲音悠久綿長、帶有回音陣陣,顯出其主人的內力身后。
正是惡霸公子的父親,江湖人稱獵虎刀。以出神入化的獵虎刀法聞名江湖,更是一手建立獵虎幫成為當地不小的勢力。
隨著聲音傳至,幾十名彪形大漢緊隨其來蜂擁而至,轉瞬間就將酒樓圍的水泄不通。
原本看熱鬧的人頓時面露驚色,想要出去卻為時已晚,那些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手持寒光四射的兵器,目露兇狠,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這時,一個遠比旁邊彪形大漢還要魁梧三分的中年漢子,被周圍人簇擁著大步而來。
只見他身穿黑色勁裝,一身腱子肉將勁裝撐得鼓鼓囊囊,左耳處還掛著一個金色的齒輪狀的圓環。
獵虎刀大步急行而來,目露兇光,攜著駭人的威勢。
“就是你們兩個道士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看了一眼惡霸公子的慘狀,頓時心中涌起按耐不住的怒火,露出擇人而噬的目光,惡狠狠的問道。
雖然他一眼就看出眼前兩個道士不簡單,但那又如何,他不信兩個手無寸鐵的人能在他近百個兄弟面前全身而退。
別說他不講理,要是其他事還可以商量一二。但是碰了他兒子就是找死,城里人都知道,兒子是他逆鱗,沒想到還有人如此膽大包天。